馬斯克，到底是不是在搞亂、搞垮美國？！

如果說到最近美國最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非埃隆·馬斯克莫屬。1月20日就任伊始，美國總統川普就簽署行政命令，成立了政府效率部（簡稱DOGE），並任命馬斯克領導該部門。旨在精簡聯邦政府結構、削減開支並提高行政效率。馬斯克上任后也是真不含糊。一口氣辦了幾件「大事」。有趣的是，最近有這樣一種聲音稱，他一個民間組織，沒有任何國會授權，有什麼資格去干預國會成立的機構？！更有甚者怒斥，馬斯克才是白宮真正的主人；本身就掌握了巨大的財富，再加上隔空操控政治，距離成為皇帝也就是一步之遙。如此等等。估計馬斯克都想不到，在遙遠的地球另一端居然還會有這麼多黑粉。那麼，馬斯克在面臨什麼樣的未來？誰在害怕馬斯克？DOGE的挑戰在哪裡？這條路還能走得下去嗎？今天就順著這個話題好好聊聊。

其實川普成立政府效率部（DOGE）也算不上是獨創。早在1982年6月30日，里根政府就曾成立私人成本調查控制部門（PSSCC，也稱格雷斯委員會 )。旨在通過私營部門對政府部門進行審計調查和提供建議來提升政府效率。沒錯，里根當年也是動用的「民間力量」！可能超過很多人認知的是，美國人並不信任自己的政府。甚至連里根總統都曾說過：政府不能解決問題，它本身就是問題。所以，如果你在美國罵美國政府的話，身邊的美國人十有八九會跟你一起罵。

馬斯克組建的DOGE的主要工作集中在四個方面：淘汰冗餘推動聯邦政府人事改革，開源節流盤活閑置資產，取消多元化部門(DEI)，停止對外資助。其中包括通過聯邦政府僱員的「延遲辭職」，每年可節省約42.4億美元；取消DEI部門，總計節省約10億美元等等。但真正的震撼彈還是拿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開刀。聯邦政府每年花在這個部門上的經費大約有400億美元，約佔年度總支出6.75萬億美元的0.6%。通過調查，DOGE發現這個部門不僅存在大量可疑支出，而且儼然成為民主黨的重要資金來源。花錢如滔滔江水，其中一部分拐個彎又流進了民主黨大佬的腰包或者用於資助民主黨的票倉和輿論陣地。以至於馬斯克在公布調查結果的時候憤怒的說，USAID就是個犯罪集團。

那麼，為什麼馬斯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取得這麼重大的成果？大部分人可能會想當然的認為，這還不是全靠了川普「濫權」和「越權」。當然不能否認川普的信任和支持。但反過來想一想，如果換一個人，能不能比馬斯克做得更好？我們用當年裡根總統的格雷斯委員會做個對比。該委員會由161名來自美國主要企業的高管和專家組成，他們不領取政府薪水，以志願者身份參與。受里根政府推動，該委員會強調非政治化，只專註於削減浪費和提高效率。還有關鍵的一點是：調查過程高度透明！調查團隊收集了數百萬頁的政府財務數據，用以深入分析了政府各部門的預算、運營成本和效率問題。格雷斯委員會報告指出：高達50%的聯邦政府支出是浪費或低效的；聯邦機構缺乏有效的成本控制和預算透明度；政府項目缺乏私營企業的效率和問責機制；國會和政府部門的利益關係導致預算浪費。

那麼，完成這份報告一共花了多少時間呢？答案是從1982到1984的約兩年時間。有趣的是，DOGE計劃運作至2026年7月4日，即美國獨立250周年紀念日。如果能如期結束使命的話，也不超過2年的時間。但兩者不同之處在於，馬斯克擅長的恰恰是用最小的資源和更短的時間完成最宏偉的目標。深層政府的官老爺們原以為，以現在政府積累的龐大數據，就算再高明的審計師，沒有一年半載也別想理出頭緒。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馬斯克在DOGE團隊中招募了一批年輕的電腦天才。他們開發了一套AI驅動的政策分析工具，能夠快速識別政府冗餘開支，跟蹤每一筆不合理支出的流向。用閃電戰的方式擊潰深層政府的防線，然後又在第一時間把證據公之於天下。讓「碩鼠」們措手不及又無法用謊言繼續遮蓋謊言。這些都恰恰迎合了普通美國人的期望。和格雷斯委員會的報告相比，DOGE更是在玩真的！

深層政府的碩鼠們當然不可能束手待斃。一如當年裡根總統設立格雷斯委員會時面對的。當時的美國，約33%的聯邦收入用於償還債務利息，而非民生項目；個稅收入幾乎全用於政府機構運營，而非基礎設施或社會服務。格雷斯委員會在調查結束后提出提出2478項財政建議，主要包括：削減聯邦政府開支，減少不必要的項目和機構；引入私營企業管理模式，提高政府效率；減少對國會遊說集團的財政依賴，防止資金濫用；鼓勵政府外包，讓私人企業承擔部分政府職能，以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等等。根據當時的估算，如果格雷斯委員會的所有建議被採納，當時的美國政府在三年內可削減支出980億美元。但可惜的是，里根總統面對著來自於國會的壓力。很多議員認為這樣會影響政府在社會事務中的角色。因而對於格雷斯委員會的建議只採納了一部分。例如政府外包、減少機構冗員等。但這些措施依然大大的影響到了後繼的美國政府政策。

此次馬斯克面對的壓力其實遠大於當年的格雷斯委員會。政府效率部最初目標是削減2萬億美元政府支出。目前的剩餘任務規模規模約為1.59萬億美元。根據最新公布的目標，DOGE作為一個預計壽命僅為530天的臨時部門，每天要完成削減30億美元。這種大刀闊斧的政府減負瘦身可謂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見到。而這份勇氣換來的，勢必是與既得利益集團的不共戴天。

在這裡我有必要糾正一點。在簡中網際網路普遍的說法是，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關閉了美國國際開發署。然而事實上，美國國際開發署並未關閉而只是被要求暫時停止工作接受審計。並且，國際開發署是約翰·肯尼迪通過行政命令成立的而不是國會。直到1998年才確認了其作為一個獨立行政機構的法律地位。根據川普政府的計劃，在完成全部審計工作后，這個部門會劃歸到美國國務院領導。在整個運作過程中，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主要承擔建議和諮詢職能，具體的行政命令由白宮或相關聯邦機構簽發。簡而言之，DOGE作為一個委員會需要向白宮辦公廳主任彙報工作，並非獨立的總統諮詢委員會。所以，馬斯克關閉某某部門的說法並不符合事實。這再次證明，有多大的信息差就會有多大的認知差。當我們不能確定一個信息的真偽的時候，應該給自己提三個問題：這個信息是從誰的嘴散布出來的？他以前都說過什麼？他為什麼要告訴你，有什麼目的？

就和當年裡根總統面臨的局面一樣。政府效率部面對的最大挑戰來自於國會。背後是美國行政和立法部門的財權之爭。1974年以前，一直是總統和行政部門掌控了美國財政權力。但是在1973年，尼克松總統利用扣押權，單方面凍結了國會批准的120億美元聯邦資金。這就觸怒了國會，認為被總統侵犯了國會的立法權。因為根據《美國憲法》第1條第9款，國會才是控制聯邦財政的憲法機構。當時正好發生了水門事件（1972-1974年），導致民眾對美國政府失去信任。於是在國會的努力下，1974年尼克松簽署了《國會預算和扣押控制法》，主要目標是加強國會對聯邦預算的控制，要求總統必須獲得國會的許可才能扣留可自由支配的支出。從而限制了行政部門的財權，建立起了現代國會預算體系和國會主導財政的格局。當年裡根總統授權的格雷斯委員會功敗垂成，就是因為受到這個法案的影響。

如今，同樣的挑戰再次擺在馬斯克的面前。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馬斯克在第一時間就把美國國際開發署干出來的噁心事公布出來的原因之一。看看這個在全球擁有一萬名僱員的龐大機構都幹了些什麼：他們給一個塞爾維亞的LGBTQ組織提供了150萬美元；給瓜地馬拉撥款200萬美元支持跨性別健康服務；在南非投入630萬美元研究「男性間性行為」對健康與社會包容的影響；投入1.25億美元推動種族公平的公共衛生計劃；甚至給一個與基地組織有密切聯繫的恐怖組織資助了1000萬美元……如此種種。美國老百姓可沒有什麼「庶民不可參政」「不可妄議」一類的傳統美德。對於馬斯克給美國政府「刮骨療毒」，大部分普通美國人肯定是樂見其成的。國會議員既然是美國選民票選出來的，對美國的民意就不能草率了事。

我的判斷是，儘管川普和馬斯克都公然宣稱要關閉美國國際開發署。但他們終究還是會在憲法的框架下行事。這就意味著不會冒然捅破權力的界限，更犯不上因此在法院和國會面臨強烈挑戰。最終的結果將會是削弱和合併。目標是使未來的「每一分錢」都必須有證據證明能夠讓美國變得更安全、更強大、更繁榮，才能合理化支出。

今天的文章寫到這裡，說說我的結論吧。其實無論是川普還是馬斯克，以這兩個人的身價來說完全用不著如此打拚。他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在搞亂或者搞垮美國，而是一種解構和重建。如果我們仔細研究馬斯克的經歷就會發現，他最擅長的就是解構和創新。解構了傳統的汽油車，創造出特斯拉；解構了傳統網路服務商，創造出Starlink；解構了傳統火箭發射，創造出SpaceX……如今，當他把解構之錘揮向美國政府，絕不是想要毀掉美國，而是要建設一個更美好的國家。他在此過程中遵循的「第一性原理」就是，作為官員應該老老實實為美國公民服務！而不是一邊昧著良心撈錢，一邊嘲笑老百姓是傻瓜！對於川普來說，經歷了8年的磨礪，讓他在政治上要比上一個任期成熟了不知多少。美國國際開發署就是二人聯手的一次牛刀小試。在未來的時間裡，作為配合馬斯克負責解構，同時吸引火力；川普負責重建，實現讓美國再次偉大。而政治對手給馬斯剋扣上一頂「一字並肩王」的帽子，不外乎是「項莊舞劍意在川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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