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歧途:以色列應「人道」地停止攻擊哈馬斯嗎?
雷歌2023年11月1日
在半個多世紀前,當一國受到另一國的攻擊,尤其是對平民野蠻屠殺時,另一國發起強烈反擊,即使無意間傷及了他國平民,也沒多少人認為不應該反擊。
但在當今「文明社會」,人們卻生出許多疑問:戰爭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平民傷亡引發了社會焦慮,多數「文明人」對戰爭本身持否定態度,不再討論戰爭的所謂「正義」與非正義。一些「文明人」尤其是激進左派反對一切戰爭。因為文明社會對生命的珍視,許多發達國家即使對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也廢除了死刑,因此他們無法容忍戰爭造成的傷亡,尤其是無辜平民的傷亡。
這就是10月7日哈馬斯對以色列發動恐襲,闖進以色列野蠻虐殺1400多人,然後以色列對哈馬斯宣戰,誓言進軍加沙消滅哈馬斯,並對加沙進行持續的高強度空襲后,國際社會的主流輿論卻要求以色列立即對哈馬斯「人道停火」的原因。
哈馬斯雖然是一幫野獸畜牲,他們卻深諳擺布歐美「文明人」的訣竅。所以他們編造了加沙阿赫利阿拉伯醫院遭以軍空襲死亡500人的謊言,幾乎所有的左派和左媒都立刻大受刺激,在他們的「人道」衝動激勵下,左媒違反做新聞的基本準則,對哈馬斯提供的說辭不加核實就大肆渲染,做了恐怖分子的傳聲筒。世界各地反以示威抗議隨之風起雲湧,不只是一貫反以色列的阿拉伯世界,在歐美主要發達國家,除了日本,幾乎都爆發了大規模反以挺巴(實際就等於支持哈馬斯恐怖分子)的示威遊行。
即使在阿赫利醫院編造的故事被鐵一般的事實揭穿,證明這是加沙恐怖組織自己發射的火箭失控造成的意外事故,而且傷亡最多也就幾十人,這是對以色列徹頭徹尾栽贓陷害之後,除了華爾街日報第二天就在評論中作了自我批評,並在隨後的追蹤報道中還原了真相外,其他左媒包括路透社、BBC、紐約時報等至今沒有公開道歉,紐約時報只在事發一周后寫了個羞羞答答猶抱琵琶的「編輯說明」,稱編輯本應「更加謹慎」云云。而且左媒中的大多數,以及許多發達國家的左派人士、世衛組織及聯合國的一些機構和官員至今仍在按哈馬斯(即所謂「加沙衛生部門」)的口徑繼續渲染加沙平民的傷亡,哈馬斯稱加沙兒童死亡人數已超3500人,他們就說「加沙已成兒童的墳場」。哈馬斯說加沙平民死亡已經超過7500,他們就說「以色列是戰爭罪犯,應該送國際刑事法庭」。
網上曝出許多哈馬斯造假擺拍的視頻,甚至鬧出了供媒體拍攝的「平民屍體」在白布下突然伸手摸臉撓痒痒的醜聞。同一個巴勒斯坦小女孩被人扒出最近已在不同場合出鏡「受傷」了三次。還有哈馬斯人員用顏料塗抹巴勒斯坦婦女兒童、幫她們化妝的後台視頻流傳出來。網友們笑說現在哈馬斯最缺的不是火箭彈,而是化妝師和群眾演員。哈馬斯知道占國際輿論主流的左媒們需要什麼。
10月27日,聯合國大會對約旦等二十多個阿拉伯國家提出的一項以哈之間立即「人道主義休戰」動議的表決中,120個國家贊成,45個國家棄權,只有14個國家包括美國和以色列投了反對票。這一表決把當今國際社會無原則的「人道」渲染推到了新高度。
這項動議對哈馬斯10月7日對以色列和外國平民的殘酷虐殺--包括對平民特別是婦女兒童剁手指、砍腳掌、挖眼睛、割乳房,以及強姦婦女、斬首兒童、剖開孕婦肚子殺死胎兒、火燒活人等等--視而不見,不作任何譴責,卻以所謂「人道」的理由要求以色列立即停火,這是一種什麼狗屁不通的「人道」?
俄羅斯、中國、伊朗、敘利亞、朝鮮這種流氓國家投贊成票我一點不吃驚,一貫反以色列的阿拉伯國家投贊成票我也不吃驚。但發達國家中,法國、葡萄牙、西班牙、瑞士、挪威、愛爾蘭、比利時、斯洛維尼亞、紐西蘭、新加坡等國都投了贊成票,而英國、德國、義大利、加拿大、澳大利亞、荷蘭、瑞典、日本和韓國等投了棄權票,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力挺以色列正義自衛權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些國家的政府過於忌憚國內「人道」輿論的壓力。而這種「人道」輿論的壓力在歐美髮達國家是一種真實的存在。
「人道主義」的追求本是社會文明進步的一種體現。提升底層民眾的福利,強調少數族裔和少數人群的權益,加強對落後國家的援助等等,都是社會文明高度發展后才有的事。對「人道」的追求,也融入了具有文明素質的當代人的血液,甚至成為一些人的信仰。
當「人道」作為個人的道德追求時,所有的榮耀及相關的責任都由個人承擔。你散盡萬貫家產救助別人,即使最終自己窮困潦倒也在所不惜,沒人會指責你,只會讚美你的高尚。歐美國家一些真誠的人道主義者無微不至地關懷難民,不僅提供物質援助,甚至她們認為難民們沒有性生活,她們都願意主動為他們獻身。
但當「人道」成為一種組織行為乃至國家行為時,它就不只具有道德含義,必須考慮更廣泛的社會後果。
比如美國汽車業最近正在發生的大規模罷工事件,工會要求企業提高工人40%的工資,理由是公司CEO去年漲薪約35%(管理層的漲薪都是直接與業績掛鉤的),工人也要同比例漲薪。工會的這種要求,看起來是對底層工人很「人道」,但這種不與工作表現掛鉤的大幅漲薪,將直接侵蝕本已很低的傳統汽車企業的利潤空間,很可能導致企業破產。而破產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最終不僅損害廣大工人的利益,也將嚴重損害美國經濟。只講底層工人的「人道」,看上去很崇高,但不講市場規則,結果往往很恐怖。
美國一些激進左派控制的州「零元購」(即公開搶劫)泛濫,是激進左派「人道」過頭的另一個典型例子。為了體現左派的司法寬容和「人道」救濟,加州推出了偷盜價值950美元以下的財物只算輕罪的法律。由於輕罪基本不用坐牢,這一法案的實施導致加州犯罪率成倍增加,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黑人拿著大麻袋進入超市和商店公開搶劫,沒人敢管。對犯罪的過於「人道」和「寬容」,超出了應有限度,直接導致了犯罪的泛濫。這種「人道」本身就是對更多人的犯罪。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真理往前多走一步,就會變成謬誤,叫「過猶不及」。
類似的案例在歐美國家很多。比如美國的身份政治,本來是源於對非裔和少數族裔的人道關懷,但做過了頭,就變成反向的「種族歧視」,黑人的身份變成了各種通行證,樣樣要優待,甚至犯了罪也不治,還不準公開討論,最終就變成了邪惡的「政治正確」。再比如對LGBTQ等特殊性取向人士的寬容,本來是一種的文明進步。但在美國就出現了類似對非裔身份政治的極端誇大,遠不是包容LGBTQ人士那麼簡單。現在在一些激進左派那裡,人們的性取向已經不是一個自然而然的事。他們安排變性人士到中小學生中去講解變性,要求懵懂未開的孩子們自己決定自己的性別和性取向,而且家長不準干涉。在一些激進左派控制的地區,一個穿著女性服飾、自稱是女性的男子就可以闖進女廁所或女更衣室,參加女子讚美,或者作為女性參與女子競技比賽。所有這些都失去了正常的分寸,走向了邪惡。
在社會層面,社會運行有自身的內在規律,它遠高於一些人的「人道」追求。一味強調錶面化的「人道」情懷,結果往往是極端的「非人道」。
回到目前正在進行的以哈戰爭。即使拋開哈馬斯對加沙平民傷亡數字的造假、誇大和未經核實不說,即使哈馬斯所說的數字是真實的,誰該對此負責?以色列就該因此停火嗎?
哈馬斯在接管加沙的17年中,除了讓巴勒斯坦人充當人肉炸彈去襲擊以色列,然後展示他們的屍體和血跡騙取國際社會的援助,使成百上千名哈馬斯高層成為億萬富翁,在卡達、土耳其和其他地方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哈馬斯除了收稅,從未認真發展過加沙的經濟。一個最簡單的事實是,哈馬斯從未珍惜過巴勒斯坦人的生命和福祉。
當以色列要消滅他們時,他們又把眾多巴勒斯坦人當作人肉盾牌,阻止巴勒斯坦平民撤向南部。哈馬斯把火箭發射場、反坦克堡壘、彈藥庫和恐怖活動指揮中心等等建在醫院、幼兒園和人口稠密的居民區。相反,以色列為了減少巴勒斯坦平民的傷亡,總要在空襲前提醒巴勒斯坦平民撤離,或者打空爆彈警告,十分鐘后才用實彈摧毀哈馬斯大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對哈馬斯的攻擊造成了對平民的誤傷,這賬能算到以色列頭上嗎?按照這種邏輯,二戰時美國是不是壓根就不應該向日本扔原子彈殺死近十萬「無辜的」日本平民,迫使日本投降,而應該犧牲上百萬美軍士兵的生命一點點攻佔日本本土,從而結束二戰呢?
哈馬斯栽贓給以色列不奇怪,而發達國家的左派們以及聯合國機構的官員們也跟著哈馬斯起鬨,只能說這些人的「人道」追求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是非標準,已經走向了正義的反面。
左派們無原則的「人道」要求,真的能為巴勒斯坦平民帶來和平嗎?非也。恰恰相反,越是放任哈馬斯這種無底線的恐怖分子,巴勒斯坦人的噩夢就越沒有盡頭。停火只會給哈馬斯喘息的機會,使他們逃出生天。但只要哈馬斯存在一天,他們利用巴勒斯坦人攻擊以色列的恐怖活動就不會終止,以色列的反擊就一定會傷及更多被哈馬斯當作人肉盾牌的巴勒斯坦平民。這種惡性循環就永無止境。
只有當哈馬斯被消滅,或以色列國從地圖上被抹去,這種循環才會終結。請問充滿「人道」情感的激進左派們,你認為是哈馬斯這種野蠻的恐怖組織應該被消滅呢,還是文明發達的以色列應該被抹去呢?
稍有正常理智的人都明白,只有徹底剷除哈馬斯等恐怖組織,巴勒斯坦地區才可能有真正持久的和平,加沙的230萬巴勒斯坦人才可能獲得新生,他們才有機會像生活在以色列國內的200萬阿拉伯穆斯林一樣,與猶太人和平共處,生活幸福。
所以,激進左派的所謂「人道主義休戰」要求,是不明事理的、沒有是非原則的愚蠢,這種要求只會延長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的痛苦,給這個不安定的世界增添更多的災難。
「人道」本身是文明的一種象徵。但無原則無是非的「人道」不僅是一種錯誤,更是一場災難。無原則無是非的「人道」是一種病,是一種文明病。
前幾天讀到署名「青龍山人」的中國政治大學教授的一篇題為《文明警示鐘》的短文。文中教授的一些觀點振聾發聵。
他說:「左派執政本身,就是對全世界野蠻勢力的一個鼓舞。他們是西方文明衰敗的代表,他們骨子裡就是綏靖派。那些在歐美大街上公開慶祝哈馬斯反人類暴行的野蠻人,是他們敞開大門請進來的,也都是他們的寵兒和擁躉。」
他說:「文明人過度文明,就是自殺。……光是巴掌大的加沙居然生出二百多萬人口,其中大量身強力壯精力過剩的年輕人這一事實,就讓人憂心。全世界範圍內,都是文明人斷子絕孫,走向民族/人種滅絕,而野蠻人如野草一般瘋長。……未來的世界,也許不會是某主義戰勝某主義,也不是什麼某方壓過某方,而是野蠻戰勝文明。日益文明/萎靡的文明人,最終會被野蠻人所淘汰。」
這次哈馬斯入侵以色列后對平民的野蠻虐殺,也使歐美社會的一些白左們震驚。法國、德國和英國這些白左泛濫的國家開始驅逐境內公開支持哈馬斯的極端移民。美國的一些金融機構和大公司也要求公開哈佛大學那些聯署支持哈馬斯的學生名單,以便他們在工作錄用時鑒別剔除。這些都是好的開始,但還遠遠不夠。
這場以色列對哈馬斯的戰爭,是文明與野蠻的戰爭,是正義與邪惡的戰爭。每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都會以某種方式選邊站。我要說,那些以「人道」為理由的立即停火要求,看起來很高大上,實際上卻在幫哈馬斯的忙,在製造更大範圍、更持久的「人道」災難。比表面「人道」更重要的是基本的是非,是正義的標準,是人類文明演進的規律。文明世界失去了基本的是非標準,才是真正的災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