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出癌症

文_石悅

膀胱癌多見於50-60歲男性，男性發病率為女性的2-3倍，在中國大約佔惡性腫瘤的3%。它的診斷方法，目前還離不開令人痛苦不堪、尊嚴掃地的膀胱鏡檢，以及尿液細胞學檢查。來自利物浦大學的一項新發明，也許可以讓那些出現血尿癥狀的患者，僅通過尿液檢測就能夠確診。

普羅伯特教授（Chris S. Probert）在他7月8日發表於《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PLoS ONE）的論文中，展示了這種叫做Odoreader的小巧裝置。它如同一隻「電子鼻」，能夠通過檢測尿樣氣味發現膀胱癌。

Odoreader的核心部件是一台迷你的氣相色譜儀（Gas Chromatography）。尿液樣本首先被加熱，釋放出揮發性的分子—正是它們讓癌症患者的尿液具有了特殊的氣味。這些分子通過一卷長長的毛細管之後，由於行走速度的不同而被分離並富集，金屬氧化物製成的感應器就能探測到它們的存在。整個檢測過程只需要30分鐘。

「聞」出癌症並不是普羅伯特的創舉。曾經有人嘗試訓練狗來辨識這種特殊的氣味，根據2010年的一項研究，英國阿默舍姆醫院（Amersham Hospital）的一條嗅探犬，最佳診斷率達到了73%。儘管可靠和實用程度都十分有限，但正是這看似奇思妙想的做法給了化學家靈感。在他們看來，特殊的氣味無非就是特殊的分子而已，為什麼不去用色譜儀分析一下成分呢？

他們收集了98名27-91歲病人的尿樣，其中24份來自業已確認的膀胱癌患者；另外74份尿樣的主人，雖然也顯示類似的泌尿系統癥狀，但並非癌症患者。結果顯示，Odoreader對癌症患者的診斷準確率達到100%，對非癌症患者則接近95%。也就是說，「真」癌症無一漏網，只是有少數「假」癌症被誤診了。

普羅伯特對他的數據相當樂觀。「96%的整體準確率十分令人振奮，我希望商品化的儀器能早點問世。不過在進入醫院之前，我們還得進行更大規模的試驗，並對儀器做進一步調試。」

最讓普羅伯特興奮的是，一旦能夠投入應用，Odoreader就能大幅降低膀胱癌的治療成本。膀胱癌被認為是治療最為昂貴的癌症之一，主要是檢測手段的原因。即使是早期發現並且病情得到控制的病人，為了防止複發，也不得不經曆數年的持續篩查。「Odoreader至少可以作為一種先驗手段，將高危人群篩選出來。」

至於膀胱癌患者尿液中的特殊分子究竟是什麼，普羅伯特目前還沒能確認。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研究進度。據他透露，自己的小組正在測試Odoreader對於前列腺癌的診斷情況。他還認為，子宮癌和直腸癌也可能有類似的特殊氣味分子。另外他也提到，有其他實驗室在研究用類似原理檢測胃癌。

非營利組織「英國癌症研究」的黑茲爾博士（Sarah Hazell）則指出，普羅伯特目前的研究還不夠全面。「樣本數目很有限，並且全部為男性。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Odoreader無疑是有一定前景的，畢竟它提供了一種不傷害患者的檢測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