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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春秋 (第三部) 第一回馬嵬驚魂 2

作者：tanghan 於 2007-11-21 08:16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小說|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2
魏瑪大院是江湖上對顏府的稱謂，院內住著魏瑪鏢局。魏瑪鏢局走鏢幾十年，從未出過差錯。黑白兩道的漢子，見到魏瑪鏢局的招牌，都要禮讓三分。不知道的小混混兒，攔著了魏瑪鏢局的車隊，照樣唱出箴言：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載。如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這時候，鏢局的舵把子只要上前一句：為嘛？那些小混混就知道遇上硬傢伙，乖乖地讓開。不幸那些新出道的毛賊，不懂得魏瑪鏢局的利害，那顏家的鐵筆就會讓他記住一輩子。

顏家祖籍山東，開元年間進士出身，後來厭倦官場的爭鬥，步入江湖，憑著手中一把金剛鐵筆，開了魏瑪鏢局。到如今，安祿山的叛軍縱橫四野，鏢局的生意越發好了起來。顏老爺子最近已經不再親自行走江湖，嚴家大公子顏真重掌握著鏢局的大事小情。顏真重，年不及而立，卻在江湖上創出了自己的名號，人稱-玉面判官，蓋因他賞罰分明，剛直不阿，急公盡義。顏家二公子顏真輕，年紀尚小，江湖上也沒有什末名號。不過，顏真輕醉心武學，加上乃父在家親自調教，3年後的顏真輕在武林中可是大名鼎鼎。其兄顏真重在藁城起兵擁唐平亂，河北十七郡響應，大家公推顏真輕做盟主。在剿滅安史叛軍中，立了大功。唐代宗的時候，他被封為魯郡公。所以，人們又稱他顏魯公。這是后話。

話說夜半時分，時至月虧，四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顏家大院裡外燈火通明，御林軍來回巡查，人聲嘈雜。外院塞滿了人馬，喂有里院顯得安靜些。

薛先生一改常日裝扮，緊身黑衣褲，頭纏棕色方巾；瑩兒裝扮和父親如出一則，只是腰間多了一條黑色的腰帶，越發精神利落；反觀憨兒，梅兒和軻兒，雖然加緊收拾了一下，也不過將鞋子穿上把袖口挽挽而已。尤其是憨兒，手裡提著放羊的牛皮鞭，倒不如軻兒拿著把宰牛尖刀象那末一回事。

瑩兒忍不住笑道：「憨兒，你那皮鞭是租來的嗎？為什末總要帶著？今晚上可沒有溫順的小羊羔，遇上大灰狼你的牧羊鞭可管用嗎？「

憨兒平時快言快語，可是一遇到陌生的MM，馬上變成結巴。「這，這個......"

梅兒接過來，"這個自然，我們不用它鞭打羊，更不用來打別的。「

瑩兒奇道：「那它有什莫用？「

軻兒接過話茬，道：「這是我從百十頭老牛皮中選後背結實處割下來，憨兒用了30天熟好，梅兒用10天編成的。「說到這裡，軻兒卻頓住，昂頭瞟著瑩兒，意思是說：「你不懂嗎？「

瑩兒噗哧一樂，壓低聲音道：「呵呵，原來是你們仨一起製成的一根牛......"。瑩兒故意不說下去。

儘管瑩兒把話說的很輕，可還是被薛先生聽到，威嚴的目光掃過來，沉聲道：「女孩子家，嗯？！「

看著瑩兒一縮勃兒，跑到前邊去了，憨兒和梅兒知道瑩兒說錯話，躲起來了，不禁想：「牛......? 准不是什末好鳥，那天到要問個明白。「

軻兒卻知道所以然，脹紅了，肚子氣得鼓鼓的，暗道：「好你個瑩兒，太傷我自尊了，一定要找你的晦氣！「

小傢伙們暗自鬥氣，並沒有耽誤腳程，緊緊隨在薛先生身後，一溜兒順在了魏瑪大院的后牆。

只見憨兒手扶偏牆，貓腰走了幾步，趴在地上，一拱便不見了蹤跡。梅兒拉著瑩兒，也趴在那裡，轉眼也消失了。

薛先生不覺大駭起來，難道世界上真有遁地術不成？尋思間，柯兒一把拉薛先生趴在地上，頭向前一探，屁股一拱，鑽了進去。原來只是一個小洞，小孩子爬進爬出無礙。薛先生心裡好笑，自己怪自己想的太多，一拱也進來了。不過，薛先生這一拱，非同小可，大人的身軀比小孩子大一倍，如不是縮骨功練到家，任你把院牆拱翻，你就是鑽不進去的。

薛先生進的院內，就覺一股臊味兒刺鼻。這裡巷真是個飼馬棚，那個小洞本就是排泄眾馬匹身下物的出口。還好，夜半馬匹也都酣睡。要不然，眾人可要濕漉漉地進來了。

抬眼一瞧，五個孩子已經站在了馬棚門口，薛先生趕緊跟了上去。只見梅兒打頭，眼睛盯著地上，先邁右腿，跳了出去。地上的方磚都是刻了字的，壹，貳，叄.........。看見梅兒左右腳輪番跳躍，薛先生立時動了「三進三「的意思。這裡的機關設計是按著九九乘法表鋪就的方磚，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待到三三得九，便跳過了機關。加起來一共是十九部。

看見梅兒跳來跳去，身體搖擺，髮髻飄蕩，很是輕鬆；瑩兒乾淨利落，十幾個起落眨眼就完了；憨兒和軻兒慢的多，一步一停，倒是也過去了。輪到薛先生，先生真是有些為難。不想在學生面前，玩耍小孩子的遊戲。只見薛先生退後兩步，猛一提起，身子如蒼鷹飛起，撲向前方。待到中途力竭，剛有下墜之意，薛先生左腳踏自己右腳，猛然間又飛了起來。

孩子們張著嘴，驚愕異常，沒想到先生如此厲害。

幸虧薛先生的私塾不教力學原理，要不薛先生真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眾人已經到了一間屋子前，推門一看，是間灶房。薛先生問道：「你們可知道內院上房在哪裡？「孩子們搖頭，眼睛卻都瞄向空中。定睛一看，房樑上懸挂著7，8個吊籃，悠悠的香氣飄來。薛先生知道問不出個名堂，便道：「你們小心在此守候，我不回來不準輕舉妄動！「話音未落，只見憨兒和梅兒已經嗤嗤順著房內的立柱向上爬了。

薛先生搖搖頭，心道：「有這兩隻饞貓在，顏家可留不住好東西了。「一轉身，薛先生隱入黑暗中，不見了。

柯兒和瑩兒不甘落後，也先後攀上房梁。看見憨兒和梅兒各自把一個吊籃提上來，摸出兩隻酸豆角在嘴裡舔著。瑩兒心想：「到底是農家娃兒，想是沒見過什末美味。「自己也探手提上一籃，拿出一根吃。哇曬！真的美味耶！匆忙咽下兩條，再去伸手，，卻被柯兒喝住：「不準吃三根！「

「怎莫？又不是你家的，幹嗎管我？「

「就是不能吃三根！「柯兒不解釋。

「偏不，你能怎樣？好好好，我不吃三根，我吃四根。「瑩兒有拿出兩根，一吞而下，拿眼睛斜看著軻兒。

軻兒只是不再說話，仰頭舔著酸豆角。瞧那全神貫注的樣子，想是人間的樂趣都在於此。

瑩兒左往往憨兒，右望望梅兒，都是陶醉的樣子，不免疑惑：「許是我吃的太快，沒嘗出味道，待我再來幾根嘗嘗。「

還未及伸手，突覺得一股熱流從腹中襲向大腦，持續不斷，脹得頭皮發麻，血管里的血彷彿要衝出去，渾身發燙，直覺得落入冰窖中才能好受。瑩兒方知剛才軻兒說的對，這酸豆角不可多食。可是這傢伙怎莫不說清楚？有心要罵軻兒兩句，無奈干哈著熱氣，嘴裡發不出聲音，只得忙著運功抵抗。

正是間，房門「吱吱吱「響了三聲，一個黑腦袋鑽了進來。樑上之人都一驚，稟住了呼吸。只見黑腦袋移到水缸前，對著三個大水缸指指點點，口中念念由詞。細聽是：「我的毒癮戒不掉........"

聽到這個聲音，憨兒，梅兒和軻兒心覺一寬，先後竄下。憨兒拍著那後生的肩膀，「你呀，嚇了我們一跳。「原來此人正是顏府二公子顏真輕。

梅兒關切地問：「你中了什末毒？顏伯也戒不開嗎？「

二公子嘆口氣，「別人都能解得，就是家父不成！「「我上的癮就是江湖癮，中的毒就是要走江湖。家父說：灶房三口大缸的水不見底，我便不能趟鏢。咳！「

軻兒望了望三口大缸，心道：「這水是多，用一用不就沒了？「

象是回答軻兒的問題，二公子接著說：「每天我都來看，見有人用水我便歡喜。可是剛見水面見低，馬上就有人擔水進來補上。啥時才會見低呀？咳！「

眾人陪二公子一起嘆息。那瑩兒在樑上聽得仔細，想說：「笨蛋，把缸砸了不就成了？！「可是聲音在嗓子眼兒里如蚊子叫，發不出動靜。

沉寂了一會兒，梅兒想是下了決心，道：「二公子，別擔心，我們今晚幫你把這三缸水都給用完。我洗十編臉，憨兒洗十遍腳，柯兒洗十遍手，總能用完了。「

說這話時，梅兒已經拿起舀子去到近前的水缸舀水，突覺水缸中有硬物，用手一撈，拽出一劉頭髮，跟著露出一顆人腦袋。大家正不知所措，一個著錦裝少女站立起來。兩隻水柱從她的鼻孔噴出，射出好遠，猶如大象用鼻子戲水一般。

此個變故太過突然，虎的憨兒也失去了鎮靜，撒手將牛皮鞭扔得好遠；顏二公子手中的鐵筆也甩了出去，正中一口水缸。只聽得「哐當「一聲，大水缸四分五裂，滿缸的水泄向地面，將憨兒和軻兒的新鞋子也打濕。

定定神，顏二公子喝道：「何人？「

「不說「，錦衣少女揉揉鼻子。

「為何藏水缸？「，梅兒最拿手的就是接過話頭兒。

「這兒熱「，錦衣少女摸摸頭。

「怎莫頭熱？「，憨兒抽空撿回牛皮鞭，接著問。

「吃多「，錦衣少女指指酸豆角籃子。

「為啥到灶房？「還是軻兒頭腦清醒，問出了關鍵句。

「路過「，錦衣少女斬釘截鐵的回應。

剛才在眾人面前丟了鞭子，憨兒很是懊惱，正想好好盤問錦衣少女，找回面子，卻聽見「哐當「一聲，另一個大水缸也破碎了，又一滿缸的水泄向地面，憨兒和軻兒的新鞋子加深了濕意。就見顏家二公子用鐵筆正準備敲向最後一個水缸，眾人不解其意，只聽見房樑上一聲喝彩：「好，砸光飼馬缸！「原來瑩兒已然可以出聲音了。

顏二公子哈哈笑道：「梁上君子所言級是，砸光飼馬缸，江湖上顏真輕的名號可就叫得響啊！「說完，揮起鐵筆運上氣力，待要落下，忽聽得遠處一陣腳步聲急急趕來，想是有人聽到響動，前來看個究竟。說時遲那時快，憨兒，軻兒，梅兒和顏家二公子躍然竄上立柱，嗖，嗖，嗖，向樑上爬去，想是輕車熟路。

地上呆立著那錦衣少女還沒有決定自己何去何從，樑上飛出一根黑色腰帶，將其攔腰卷上。瑩兒單手一叫勁，將錦衣少女提到樑上。

那錦衣少女喊道：「放我......"一句話沒說完，一把酸豆角已經塞進嘴裡，嚇得她閉氣合喉，不再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