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太座在單位遇上不順心的事,把壞脾氣帶回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乖巧的女兒見貌辨色,趕緊沖她撒嬌起膩,表達無限的熱愛之情,吾那張漏風的小嘴也沒閑著,甜言蜜語一籮筐。
呵,是的,那張漏風之嘴。
這個人身重大變故始於周一。因為第N次戒煙第N次宣告失敗,太座詔曰速速拔牙,所以那天我按照與牙科專家預約,奉旨去口腔醫院徹底了斷嘴裡那顆蛀牙。
臨行前,有同事繪聲繪色聲情並茂向我描述丫死裡逃生的拔牙歷險,諄諄告誡我要一顆紅心兩種準備。我聽后拍腿長笑,差點笑掉嘴裡的蛀牙——世上只見牙疼要了命,哪見拔牙沒了命?鼠膽之輩,吾豈能不恥笑。
去到醫院,夾在一堆齜牙咧嘴的人中間候診,順便認真學習了牆上張貼的拔牙須知、注意事項等等,越看越不自在。哦天哪。都說牙疼要命,看起來拔牙也可能要命。於是乎,對此行產生嚴重懷疑。
正在心驚蛋顫肉跳,耳聞護士沒好氣地喚吾大名,哆哆嗦嗦被帶到診室,來到一個虎視眈眈嚴陣以待的大夫跟前。吾見勢不妙,就趕緊套近乎:大夫,拔完牙,我請您喝酒……喝好酒……
免了,拔完牙,十天內你不得近酒色。大夫不由分說將吾按在治療椅上。
打過麻醉藥,眼瞅大夫抄起傢伙要動手,吾絕望得近乎崩潰。最後關頭沖大夫擠眉弄眼:大夫……嗯……我還是想請您賞光一道吃酒……
蒼天吶。
其實,拔牙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複雜與驚險。不到半小時,不知不覺為我忠心耿耿服務幾十年的左下第二顆磨牙就血淋淋躺在瓷盤裡。畢竟是專家,拔牙技術相當高。吾恨不得讓他把嘴裡的牙都拔了。
神清氣爽地走出醫院大門,感覺外面的世界陽光那麼燦爛。我抬起頭,用漏風的小嘴呼吸了一下花香瀰漫的空氣,依稀看到那顆磨牙在湛藍的空中關切地看著昔日的主人。我向她淡淡地一笑,她沖我招一招手,隱沒在雲層,欣慰地奔赴她的天堂去了。
珍重啊珍重,吾心裡暗暗抱了抱拳。好吧,假如下輩子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而且,提拔你做我的大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