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愛與哀愁--那些愛與痛的時刻

我一直想,我自己該是個幸運的人, 見過女孩子摯愛的眼神,也見過女孩子至哀的痛苦. 而她們的愛與哀愁,皆曾因為我而起! 我是多情的,或者薄倖的,或者兩者都不是.但是她們的愛與哀愁, 是曾經那樣久久的縈繞於我心,成為我生命與記憶的一部分. 真正的幸福,和真正的痛苦,都是出自靈魂的,也深入靈魂的,是種只可感受,而無法言傳的東西. 或者說,那就是全部的靈魂.

少女那種摯愛與至純的眼神,我想,在她們的一生中,或許只有一次,或者有的一次也不曾有,如曇花一般罕見吧. 也許只有初戀的少女才有,而且必定是久愛之後. 那是怎樣的眼神,以至於我現在都不敢確定,那是否是真實存在過的.

那個美麗的少女, 眼波流轉,似乎所有的笑意與幸福,都要從這眼神里表達和洋溢出來. 彌散於那個下午明朗的空氣中. 眼神如霧一般朦朧,而又如水晶一般的透徹.. 記得那個一個春日的下午,我從樓上遠遠的看她,我們都還是少男少女. 那眼波流蕩的一刻,似乎霧那樣瀰漫,又如同水晶樣透徹的神情,化作一種透明的液體,滿溢的要流淌.那一刻,我有些沉迷, 也讓我確信,世上真有這樣純潔的幸福. 而我的一生中,只見過一次.  那一刻,我知道了天堂的顏色和天使的眼神.  一個男人,被人這樣愛過,才算愛吧,一個女孩子,有過這樣的眼神,是否也是幸福的深刻!  那流轉的眼波,也彌蒙的霧,那水晶樣的透徹,以及水樣的滿溢,都在那一個時刻,一切出現在一個少女的眼睛里. 而我曾是那個幸福的男子.

一個女孩子,愛一個男孩子的時候, 應該是滿滿的都裝著這個孩子吧.對她而言,這個男孩子和她對這個男孩子的愛,便是她世界的一切. 她了解和關注那個男孩子,勝過那個男孩子自己. 她的愛,低低的,柔柔的. 又是無所不在的. 她的眼睛里滿是關愛,而她的神情里卻滿是幸福. 那是一種輕盈無比的輕快. 她的愛,我是了解的,而且,時間越久,我就了解的越多. 因為記憶,能讓我回憶起許多當時忽略的細節,體會出當時無法體會的愛意.

一個女孩子,愛一個男孩子的時候,相擁在懷, 其實在男孩子那裡,感受到的似若有若無的綿軟與溫柔,那便是愛吧,女孩子被幸福融化的感覺,其實男孩子也是感受得到的. 那種輕柔,便是幸福如雲朵樣的空靈和飄逸,你似感覺不到,卻有無處不在. 我喜歡那樣時刻.

我知道那摯愛分手時的絕望, 絕望也是一種虛空吧,靈魂和幸福被掏空的虛空. 臉神和眼神一樣的絕望的蒼白. 心已不痛,而是痛的麻木,是種山崩地裂.即使不推,也是傾然欲倒,世界瞬間沒有了重量,時間也似乎停止.即使相擁在懷,也似有若無,彷彿痛苦的已經蒸發,輕如雲氣.萬箭依然穿心之後,無淚可流,即使低聲飲泣,也勝過撕心裂肺的號啕大哭,那便是至深的痛了.那些痛,也曾一樣,伴隨我同樣的時刻. 我無法行走,似也無法呼吸.哀痛至極而又疲憊至極.

一個女人,是否,沒有那樣深深的愛過,深深的幸福過,就不知道什麼叫愛和幸福? 一個女人,是否沒有那樣那樣深深的痛過,就不知道什麼叫痛?

而我是怎樣一個被祝福又被詛咒的男子,而曾親歷,那樣驚心動魄的時刻? 而那樣至冷至熱的愛與痛,在我的回憶里,讓我時而燃燒,時而冷徹? 在地獄和天堂之間遊走?

歲月已經杳遠,而當初傳唱的故事,已然被別人淡忘, 謹以此文表達我的紀念與祝福.

(後記,當年之所以分開,主要都是對方家裡的原因,其中的那個我從眼神里看到愛的少女,後來並沒有演變成一次戀愛,至於那次的痛,則是女方家裡堅決反對,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我遭遇感情的時候,都是人生的低潮期.而我自己,家裡供我上學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談不上得到家裡的什麼幫助,甚至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還要在經濟上接濟尚未成年的妹妹讀書.人生很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