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飛揚的日子(5)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和Z老師分手是初中二年級的冬季. Z老師說我們可以出師了. 以後如果還要學需要找一個一對一的老師教. Z老師本人不教一對一的, 他找了一堆特別牽強的理由, 我估計是嫌負的責任大, 掙錢少. 可以理解. 教水平低的小孩子的確舒服. 換我我也教初學者.

"出師"后, 又找了幾個其他的老師, 不是很理想. 有的水平高但態度差,有的態度好但水平差, 有的兩樣都差,總之,漸漸的就成自學了. 這樣晃蕩了幾個月,以為以後就這樣了, 又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重新開始學琴--我的中學開始組建中學生管弦樂團了,

組建樂團這事說起來很神, 當時北京教委組織一些學校的校長去國外考察, 我們學校的校長考察完了, 別的沒記住, 鬼子學校裡面的樂隊他記住了,因為當時國內學校還沒有這個所謂"新鮮事物". 校長回來就興著要組建一個. 底下一群忙著拍馬的, 都說好主意. 這光榮任務就交給高中部負責文體藝術的ZZ老師了. ZZ老師當時是個年輕姑娘,剛到學校來當老師. 長的漂亮, 是大家的寵兒, 事情落身上覺得沒什麼, 聲稱以前組織過多個合唱隊,她只要要嚴格把關篩選人才就可以云云. 等真幹起來, 發現這合唱隊和樂團是兩碼事, 樂團是需要會折騰樂器的人的. 學校近2000多學生,但這一時間上哪裡找那麼多會折騰樂器的學生? 於是慌了手腳. 本來在組建初期, 學校貼了個告示, 我還跑去問了一聲, 無奈ZZ老師和她的副手W老師都態度倨傲, 聲稱要嚴格篩選.於是就拉倒了. 沒幾天, ZZ和W就180°大轉彎, 客氣的來通知我去面試.我不知道底細, 莫名其妙, 不過面試就面試也無所謂. 於是一個星期5的下午, 下了課, 自己拎著琴去面試了. 面試就在本校禮堂附近的一個小教室. 一進門就看到面試老師和幾個已經完事的學生在聊天呢. 看起來他們互相非常的熟悉. 我在準備的時候,聽了一下, 原來這幾個學生都是這個老師提琴班上的學生. 顯然, 他們不用怎麼考就已經通過了. 唉要是我的Z老師在就好了.  面試老師自我介紹姓ZH, 40多快50的樣子, 面色陰沉, 不招人喜歡. 他的琴是深棕色的, 琴盒斑駁, 一看就是一把有年頭的好琴. ZH問了問學琴的情況, 一聽才學了不到兩年, 露出一絲輕蔑, 說: 那最後學到那隻曲子? 我本來想說我學過的一支巴赫的曲子, 又一想, 那個難度大萬一沒弄好當場現眼. 於是說了已經精熟的維瓦爾第的一支曲子. ZH老師好像有點吃驚, 說我班上的學生還沒學到這支, 你行嗎? 你老師是誰啊? 我說是Z, "哦. 知道知道,Z老師我很熟, 他比較注重技巧, 不過基本功給教的少, 難怪你練的快,練琴不練基本功不好, Bla, Bla...." 好煩, 貶了我的Z老師半天. 旁邊的那幾個學生看他們Boss發話了, 也在旁邊符合幾句. 都等著看我洋相. 呵呵, 因為知道他們的進度沒有我快, 我心裡有了底, 心情輕鬆, 很順當的就演奏完老維的曲子,教室里的氣氛就為之一變. 幾個學生聽完后, 馬上知道我的深淺了. 態度客氣不少, 有兩個馬上過來互通了姓名班級. ZH老師有點意外, 只能就坡下驢的提些意見. 我則裝作恍然大悟狀的點頭稱是.不過心裡就挺煩這老師的, 覺得不給通過拉倒. ZH不死心, 又說他這個星期教給學生了一首老貝的小步舞曲, 超簡單, 就幾行, 問我能不能給拉一下, 我一看, 這曲子沒學過, 想想說"曲子是短, 不過沒學過, 要不您讓我準備個10分鐘, 我一會試奏一下?". ZH老師同意, 轉手從坐在前排一個一直沒有抬頭奮筆疾書在抄譜子的女生手裡拿過樣譜給我, 就在那個女生扭過頭的一瞬間, 我拿定主意, 我一定得通過考試, 要一定要在樂團裡面拉琴. 我要和她一起拉琴.

那個JJ極美, 往後的高中, 大學, 研究所,再到出國,很少能近距離看到這個級別的美女了. 她長的和紅樓夢電視劇裡面扮演薛寶釵的張姓女演員非常相似(後來很多同學也管她叫翻版寶釵). 神態也象. 總而言之屬於核彈級美女, 我當時肯定是給震懾的傻了,一句話說不出來.

拿過曲譜到外邊走廊, 滿腦子都此美女的影子, 那10分鐘非常專心的練習, 決心一定不能讓面試fail了. 然後進教室, 很順溜的把老貝給拉完, ZH老師本來就是有意小小刁難一下, 其實已經打算pass我了. 所以一結束就馬上說了點場面話, 什麼注意基本功之類就放行了. 我心裡真是挺高興的. ZH老師接著給我介紹一下坐著的這個美女JJ, 已經是高中1年級了. 叫LL, 跟ZH學了2年多快3年. 現在臨時給任命為首席小提琴. 同時又是老師的助手, 負責管理弦樂聲部. "哦, 還是個幹部, 沒事,讓美女JJ管管我也吃不了什麼虧".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一邊點頭.  等LL站起來,跟我握手, 心情頓時跌到谷底.  "JJ你長的美不是你的錯, 長的高也不是你的錯, 長的高還穿個高跟鞋就是你的不對了." 第一次和LL面對面站著, 我只有白雪公主身邊小矮人的感覺. LL看著象傳說中的1米8高(後來熟了知道有1米75), 男的長一米八那是魁梧, 你說你一大姑娘長那麼高, 唉. 很是垂頭喪氣. 感謝完ZH老師, 然後悶悶不樂的回家了. 面試完的第二個星期, 我算是正式成為管弦樂團弦樂組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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