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值被騰訊音樂反超,百度下滑是一場價值觀的潰敗
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看到這張圖,真沒什麼意外——
百度市值 294 億美元,騰訊音樂 301 億美元。
這場悄無聲息的反超,或許在數字層面讓人驚訝,但在情感上,無數百度老用戶可能只想說一句:以百度的價值觀,它應該徹底消失。
十年前,如果有人說百度不如一個做音樂的,可能沒人信。但今天,這結果早已不只是關於產品力、技術路線或資本風向的問題,而是一個企業長達十年的選擇,尤其是價值觀的選擇,終於得到清算。
很多人對百度的失望,是從2016年魏則西事件開始的。
那場風波中,搜索引擎這個本該是給人指路的工具,結果成了幫騙子引流的商業通道。你可以說那是個案、是管理問題,但大眾記住的是,這家公司曾在競價排名與人命之間,選擇了前者。
最令人失望的是,事後百度並沒有真正悔改。相反,它似乎更加執著地用商業邏輯去碾壓社會責任。搜索體驗不斷惡化,信息混亂失真,排名靠前的不是廣告就是百家號內容,點進去一看,不是軟文、就是AI 復讀機,甚至連基本語法都不對。
你搜一個專業辭彙,它不會指向知乎、維基或權威機構網站,而是推薦十篇百家號偽原創內容,大量洗稿、套殼、AI 拼接,內容空洞甚至誤導,卻被強行塞進你的信息入口,只為那一秒的點擊變現。
這不是產品倒退,是價值觀的傾斜。
它不再想著信息對用戶有沒有價值,而是這個流量能不能榨乾廣告收益。百度不是不懂產品體驗,它只是早就放棄了打動用戶這件事。
在現在火熱的AI領域,百度的技術曾無比領先。百度是國內最早一批押注AI的網際網路大廠。
2013年成立深度學習研究院IDL,由李彥宏親自擔任院長,號稱要做「中國的貝爾實驗室」。頂尖科學家吳恩達出任首席科學家,領導百度大腦;MXNet作者李沐曾是IDL高級研究員;地平線、禾多、NovuMind等一批AI獨角獸的創始人也都出自百度。
甚至連被OpenAI 發揚光大的Scaling Law(模型規模規律),其實最早的研究也出現在2017年的百度論文中。Meta研究員Jack Morris曾指出:「大多數人不知道,關於Scaling Law定律的原始研究來自2017年的百度,而不是2020年的OpenAI。」
這說明什麼?
百度不是沒有視野,不是沒有人才,不是沒有技術儲備。它曾無比遙遙領先。
但正如一個人靠能力贏得起點,最終能走多遠,取決於他能不能把價值放在聰明前面。
百度後來為什麼不行?
因為它沒能用這些領先成果打動用戶、改善體驗、贏得尊重。它讓AI 為內容降本增效,卻讓信息質量和信任度隨之崩塌。它想重構產品,卻總是把用戶需求排在演演算法優化之後。它說要AI 原生重做所有產品,結果用戶依然在搜索里看到無數語病橫飛的文章。
百度押注了Apollo自動駕駛、文心一言大模型,技術層面毫無問題。問題是,它把所有資源傾斜到這些遠處的希望時,卻忽視了近處的真實。
比如搜索,最基礎、最核心、最觸達用戶的場景,百度卻任其逐漸崩壞,廣告泛濫、內容灌水、體驗糟糕。
比如內容生態,不是做得更好了,而是封閉、內卷、劣質化,百家號成了低質AI 內容的生產線。
比如用戶信任,不是修復了,而是徹底失去了。
技術再強,但如果沒有把人放在第一位,那也抵不過用戶用腳投票。資本市場從來都是很現實的。
你問百度市值為什麼比不過騰訊音樂?很簡單,騰訊音樂至少在用產品承載內容,在用用戶時間創造體驗。它雖然也商業化得厲害,但它起碼懂得先服務,再變現。
而百度,早已不是那個服務用戶的公司,它更像是一個流量販子,一邊用AI 造內容,一邊用封閉系統鎖流量,然後榨乾每一秒點擊。
所以,這不是技術輸給了娛樂,而是價值觀輸給了用戶。
今天,百度被騰訊音樂超越,這不是資本市場在懲罰一個技術公司,而是在用市值反映用戶心裡的真實判斷。
一家公司的市值,其實是一種集體共識的映射。百度不是突然摔了一跤,而是一路走歪,最後走散。走散的是方向,是初心,是曾經對用戶、對信息、對社會的承諾。
這也再次印證一個老道理:無論你多聰明、多領先,如果價值觀出了問題,最後你一定會被市場拋棄。
對人如此,對公司亦然。
今天的百度,並不是一個孤立的失敗案例。它只是當下社會一些深層問題的縮影——追逐技術、流量、規模,卻在價值觀上日益空心化。
技術可以領先,產品可以漂亮,話語可以動聽,但如果一家公司,甚至一個社會,不再以人為本,不再追求真、善、美,而是迷失在數據、演演算法、效率與流量的幻象里,那麼它無論曾經多麼輝煌,最終也只會建起一座空中樓閣。
今天,許多平台熱衷流量而非內容質量,製造情緒對立而不是理性討論;許多企業不思產品本質,只看估值增長;教育追求排名,醫療講究轉化率,媒體沉迷熱搜與爆款;甚至連 AI 這個本該服務人的工具,也成了割韭菜的新工具。
這是我們必須警惕的,
當社會只剩下一種價值,即賺錢,而失去了價值判斷的能力,那將是最危險的時刻。
百度曾站在時代的最前沿,卻在價值觀的選擇上一次次偏航,最終失去了用戶,也失去了市場。而如果整個社會都不以此為戒,繼續在浮華中自我感動、在短期利益中麻木自洽,那麼走到盡頭的,不只是一家公司,而可能是一整代人的信任體系與文明基礎。
我們需要技術,但更需要價值觀;我們可以向前沖,但不能忘了為什麼出發。
真正強大的社會,不是看起來處處高科技,而是始終有人守住底線,始終有人在乎人本、真理與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