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華人困在矽谷:赴美十年,終成炮灰?

京港台:2023-2-4 10:42| 來源:36氪財經 | 評論( 18 )  | 我來說幾句

一代華人困在矽谷:赴美十年,終成炮灰?

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

  伊隆·馬斯克在Twitter掀起的裁員風暴,凌厲、粗暴、不留情面,並迅速擴散到整箇舊金山灣區,到處都是「矽谷夢碎」的聲音。

  2022年,美國科技行業超過15萬人失去工作。而2023年開年,情況並沒有變好,微軟裁員1萬人、亞馬遜裁員1.8萬人、谷歌裁員1.2萬人——不斷加長的裁員名單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為了方便辦理身份,矽谷的華人多從事技術崗,薪資更高,成為2022年大裁員波及最多的群體。

  中國名校本科,美國碩士光環加持,仰望著李彥宏這樣早早紅利變現的華人科技界偶像,這些有著雷同人生簡歷的異國「代碼精英」,在互聯網行業極速膨脹的年代擠進矽谷,成為2010年代國內人人艷羨對象。

  只是他們中許多人沒等來科技巨頭光環如期變現,面前擺著的只有一紙裁員通知。這群刻板印象儘是「沉默」的少數族裔,甚至難以成為矽谷裁員主流敘事中的那條主線。

  「有時還是會想,為什麼是我?」剛剛經歷裁員的某科技公司工程師Gemma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60天,Gemma必須在60天內找到下一份工作,否則,她的美國工作簽證將直接失效。

  去年5月,Gemma從金融行業轉行進入位於美國芝加哥的一家上市科技公司,儘管不屬於一線科技大廠,不滿金融圈封閉排外氛圍的Gemma,仍舊對科技公司的開放充滿了期待。

  面試她的領導當時是這樣描繪她的職業前景的:「這是CEO特批的一個崗位,非常重要,CEO很強調產品,你這個崗位要負責公司很大一部分業績增長。」

  然而,三個月後,這個「非常重要的特批崗位」就被棄如敝履。

  一個陰謀論開始在矽谷流傳:馬斯克在財報發布前大刀闊斧「減員增效」只是一個序幕,下注暫無成果的科技巨頭們迅速效仿之。和「暴君」馬斯克相比,其他公司的大規模裁員竟然顯得沒那麼可恨起來。

  像過去10年牛市那樣輕鬆拿錢已成歷史,今天的科技行業不得不面臨投資人對回報的苛刻期待,高利率和動蕩的市場讓其他融資手段也變得更加困難。

  美國科技企業風雨飄搖,船上再也容納不下那麼多人了。

  激進擴張的代價

  屠刀落下之前,Gemma曾收到一封全員信。

  她回憶,CEO在信中說要縮減成本,並給出了很多解決方案,比如節省運營成本、提高自動化、優化效率,「當然,裁員是最後一種,也是最不想實施的」。

  不過事實是,前幾項成本縮減措施並不夠的時候,「人員開銷」被納入考慮。

  去年8月8日,先是非美國地區的部門接到了傳遞噩耗的電話,接著是美國部門,HR安排約談的郵件每小時下發一批,慢慢地,裁員噩耗蔓延到整個公司15%的員工手中。

  「我們組屬於engineering,是重災區,基本上去年加入的員工都被裁了,我們組base美國的幾乎都被端了。」

  Gemma告訴36氪,HR和她的一對一談話簡短而殘酷,大概十分鐘,原話是「這也不是你的錯,但是你被影響了」。

  這當然不是Gemma的錯,她不過是那個被科技行業膨脹惡果吞噬的犧牲品。

  2009年到2018年間,以FAANG(Facebook、亞馬遜、蘋果、奈飛、谷歌)為代表的五家移動互聯網公司,利潤增長6倍,占標普500比例從3%提升至9%。

  除了科技要素生產力的提升外,寬鬆的金融環境,也幫助美股科技股長期保持著「高利潤率」和「高槓桿率」,擴張自然成為這一時期的主旋律。

  科技企業在美國股票市場佔據著很大比例,但他們所提供的崗位,在就業市場僅佔2%。

  這2%的市場在過去兩年中貪婪吸入著遠超可容納體量的勞動力,美國就業數據顯示,直到去年底,科技行業每月凈流入(新雇傭人人數-離職者人數)仍達1萬人以上。

  2021年美聯儲一年時間放水23萬億美元,矽谷巨頭們手握鈔票,選擇大舉擴張。其中,Meta最為典型。據統計,Meta在2020年和2021年總共增加了超2.7萬名員工,去年前9個月,又增加了1.5萬人,而谷歌、微軟、亞馬遜去年的人員規模也一度同比增長超過20%。

  在「人力即資產」的互聯網公司,對程序員的需求進入一個高潮。

  一位現就職亞馬遜,有著30年經驗工程師表示,2017年,公司還可以用15萬美元的薪資招到一名中等資歷的程序員(3至5年工作經驗),而到了2022年,這個數字飆升到了40萬美元。

  「這是一個循環,」Gemma回憶起2021年科技公司盲目擴張的盛況,「大廠們給的package很高,讓整個就業市場產生了一種『非大廠不去』的偏見。」

  2020年,已經從Uber離職的David發起成立了一個名為Tech Job Community(后簡稱TJC)的社區組織,主要為了華人互助,成立的由頭,便是那年矽谷掀起的首次科技裁員潮。

  運營TJC的關係,2021年下半年,很多朋友在跳槽選offer時,來找David諮詢,他因此看到不少稱得上「離譜」的offer。「公司為了搶人,同樣的崗位,相比2020年,2021年的總包可以增加10萬到20萬美元。」

  David看到這些眩暈的數字只覺得這個市場「too good to be true」,「公司增長遠遠把通貨膨脹甩在後面了」。

  而最近一段時間,TJC再次擁擠起來,短短三周內湧入1000多人——都是當下矽谷裁員潮中受影響的華人。David一個個手動將他們加到社群中。

  TJC網站上,提供了一個名為「Candidate Postings」的表格,近期的求職者信息被列在了上面,便於招聘方聯繫。從1月的名單來看,被裁職位九成是軟體工程師,大部分只有一年及以下工作經驗,集中來自亞馬遜、Meta、推特、eBay等科技公司。

  David觀察,「這次裁員華人相對而言受影響比較大,是一個客觀結果,因為在美華人從事工程師的比例最高,而工程師也往往薪資最高,所以不幸的就是,當工程師被裁時,華人受影響比例自然更大一些。」

  從讀書到工作,David完整經歷了美國科技十年長牛,原本以為一切就會照這樣發展下去,但轉折來得沒有預兆。

  David和Gemma一樣,作為在美國生活了十餘年的80后,這代人當初選擇赴美的想法也很統一而簡單——見見世面。

  2010年左右,是眾多後來如日中天的美國科技獨角獸密集誕生的時間,Wework、Uber、Airbnb、Github……風投all in移動互聯網,隨之,矽谷也高調地進入了科技創業高潮期,同時納斯達克市場指數開始從2100點一路上揚。

  這一切對於當時剛走出校園的人而言,充滿了吸引力,David也是其中之一。「當時在中科大已經保送博士,但覺得自己的底子還很薄弱,對人工智慧又很感興趣,所以想去美國學習最先進的技術。」

  借了2000美元,湊齊了基本的申請費,David如願到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進行深造,並在2015年加入了風頭正盛的Uber。

  「那時,感覺Uber能招到全世界最好的技術人員,我們同一批進去的人,幾乎之前都有創業經歷,某某公司的CTO不計其數。」

  David確實趕上了「美國大廠」招兵買馬的巔峰期。不止Uber,一批中國技術人才在那幾年內都流向了矽谷的科技公司。

  Gemma也意識到自己以為的主觀選擇,實際上潛移默化中受到了市場周期的影響。

  「各行各業都存在周期與循環。現在回想我自己為什麼會轉行?也是大市場cycle的作用,每次輪迴都是幣圈先火,再是科技,再是其他行業。」

  裁員未完,收縮繼續

  雖然裁員是矽谷當下共同的噩夢,但大廠的應對能力不盡相同。在擴張與緊縮的大起大落過程中,如何花錢、花多少錢、如何裁員,眼下,科技公司面臨的審視更加嚴苛。

  Meta在曝出11月的裁員大新聞之前,消息已經斷斷續續傳了近半年。儘管如此,近兩年Meta員工人數仍就持續上升,去年三季度人數增速甚至同比高達28%。

  「口號式裁員。」Gemma瞭然於胸。Meta每次裁員的消息喊得又響又快,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算不上是好事。

  「一方面,像這次,官方事先聲張發公告的裁員,更多是希望員工自己走,但大家也不傻,有身份的人,他們不會走,會等到拿錢走人,沒有身份的,更不會自己主動請辭。所以之前很多次Meta的裁員消息,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還有另一個側面證明Meta的拖沓。Meta的萬人大裁員集中在人力及銷售崗位,而此前半年裡,這兩個工種早已開始裁員動作,「這種非技術崗,花了半年時間都沒整頓完,就看出Meta內部效率非常低」。

  Gemma的想法是,「這和蘋果形成鮮明對比,去年8月時,蘋果曾裁員約100人,但動作乾淨利落,也沒有發任何聲明」。

  從公司經營角度考量,不管是賠償還是員工糾紛,裁員的過程本身,同樣會消耗大量公司資源,不宜久戰。某種程度上,怎樣對待裁員,和管理者運用公司各類資源的風格如出一轍。

  「所以有時大廠開出過度高價的薪資包,其實是不節儉的體現,薪酬體系合理,是公司穩定可持續的基礎之一。」Gemma說。顯然,扎克伯格在花錢上很不謹慎,「Meta的門衛都不外包,而是採用編製內員工。」

  扎克伯格的「大手筆」,還用在更顯眼的地方——元宇宙。截至目前,扎克伯格已經不顧股東勸阻,在元宇宙上花了300億美元,而且沒有克制的跡象,今年,他預計還將投入1000億美元。

  缺乏正確預期及計劃的財務行為,讓Meta在去年美國科技公司危機中,成了最脆弱的那一個。

  2022年以來,從財報接連暴雷,到VR砍單、多次股價暴跌,Meta傷痕纍纍。

  「我錯了,我要為此負責。」扎克伯格在公開信中懺悔,但在已經太晚的當下,他負責的方法,只有犧牲掉大量員工和他們背後的家庭。

  裁員曠日持久,走的人悻悻而去,留下的人也無法如往常安心。

  剛忙完年底Holiday Sales——這一美國電商人全年最重要的大促季,亞馬遜的1.8萬名員工就面臨著被公司拋棄的風險,設備部門的華人產品經理May就是其中一員。

  去年11月,亞馬遜已經開啟了第一輪小規模裁員,主要涉及Device(設備)部門,而當時就有傳言稱「更大的腥風血雨還在後面」。

  May是11月那批裁員的倖存者,「大促季用到我們部門的地方非常少,就先從我們下手,年後再裁的,都是大促活動的主力軍部門。」

  元旦后第四天,亞馬遜全體員工收到了一封來自CEO Andy Jessy的郵件,被通知公司將「繼續裁員」,涉及的正是剛忙完年終大促的Store(商店)部門和PXT(人員、體驗和技術)部門。

  Andy在信中告訴大家,正式的裁員通知和談判,將從1月18日開始。這意味著,真正的審判日來臨前,亞馬遜員工要等待不安的兩周,緊張情緒瞬間在公司內部溝通軟體上瀰漫開來。

  「大家都在小組討論里各種猜測,產生了很多不必要的恐慌。即使是沒有身份顧慮的人,主要收入來源只有這份工作,也會感到擔憂。」

  去年11月以來,May的大部分工作都被迫進入了「待定」狀態。年底正值亞馬遜各個部門做運營計劃的時間,受裁員影響,很多部門需要重新調整項目目標,而May所在的設備部,也只得不斷校準合作部門的計劃。

  「和我對接密切的首席產品負責人也被裁了,感覺下一年給我們的support要黃了。」May告訴36氪,「裁員的安排每天都在變,一會兒說亞馬遜內部都可以轉組,一會兒說要同一個部門才可以,想招人的也招不進來。這段時間充滿了不確定性,效率很低。」她感覺公司幾乎按下了兩個月的暫停鍵。

  裁員計劃的另一部分,是針對即將於今年入職的應屆生們。

  去年12月中旬,Tim所在的NG(New Graduate)offer群里有很多人陸續接到了亞馬遜HR的電話,稱入職時間被強制推遲6個月,如果不同意就撤銷offer。Tim自然也沒能逃脫噩運,原本明年上半年入職的亞馬遜offer,被推遲到了2023年12月。

  他收到的郵件寫著:「在當下宏觀經濟環境之下,更謹慎地推動商業決策,對亞馬遜來說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這意味著,2023年全年,亞馬遜都將對招聘規模保持收縮狀態。

  「2023年才是真正的考驗。」May說,「去年雖然經濟下行,但個體並沒有感受到過多的影響,因為年初定下的很多計劃,年內可調整空間有限。而年底各大廠開始的裁員,才是真正的信號——大家都在為2023年更緊縮的預算做準備。」

  從二級市場來看,美國科技行業去年幾乎遭遇滅頂之災。納斯達克指數在2022年累計下跌33.1%,特斯拉、亞馬遜、Meta等明星科技公司跌幅更是達50%以上。

  而更悲觀的消息是,2023年走勢並不會掉頭向上。

  駿利亨德森投資全球資產配置主管Ashwin Alankar預測,最壞情況下,科技股今年可能還會再下跌20%。「裁員往往是降本增效的最後一招,所以出現萬人裁員時,情況難言樂觀。我看到,需求比市場預期糟糕得多,市盈率會進一步收縮。」

  矽谷,圍城?

  矽谷歷史上,上一次「massive layoff」(大規模裁員)要追溯到2008年。隨著雷曼兄弟宣告破產,美國次貸危機的爆發達到了高點。

  據美國勞工局統計,2008到2009年,美國失去了880萬個工作崗位,總和新增從2010年才開始恢復至106萬的水平,一年後恢復到200萬以上的水平。

  中國「留學熱」開始於新千年,第一代技術人才外流也始於那時。在綜合國力提升和留學政策利好的共同作用下,留學潮襲來,中國悄然成為全球最大的留學生輸出國之一。

  2010年7月,《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發布,進一步加速推進「支持留學、來去自由」。到了2018年,中國出國留學人數達到峰值,突破60萬。

  但2010年後,一個重要的變化是,與人才流出相對應的迴流也在提速。數據顯示,從2003年開始,中國出國與歸國人數之比不斷縮小,2010年為2.11:1,2015年為1.28:1,而2002年時,這一數字還曾是6.94∶1。

  很多那時歸國的矽谷精英的名字,在日後成了國內科技圈裡總被提及的人物。

  當時「矽谷最有權勢的華人」、微軟前全球執行副總裁陸奇,在2016年歸國,擔任百度COO,被看作是新版精英歸國的代表;曾在IBM工作的劉自鴻,2012年回國創辦了柔宇科技;同年,擔任Google總部科學家的李志飛,辭職歸國創辦了出門問問。

  借著移動互聯網的風口,不管是創業還是加入大廠,這些歸國精英迫切地追趕著中國速度。

  雖然輿論對於這批精英歸國的原因看法不一,不乏聲音提到「華人在矽谷發展受限」「華人在矽谷被印度幫碾壓」。但無論如何,那幾年市場的大門還敞開著,他們還是幸運地趕上了中國科技的上行通道,拿到了黃金期尾聲的船票。

  等到80后華人工程師開始在矽谷施展拳腳的時候,故事走向就不一樣了。短暫的繁榮后,他們只能面對太平洋兩岸同時上演的大衰退,沒有退路。「

  還是要對經濟環境和大趨勢有一些敬畏之心,有些人覺得自己能不受大環境影響,但是其實很難,每個人都是塵埃。」Gemma說道。

  大部分被裁員的矽谷員工,雖然會得到一筆可觀的遣散費,但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更加嚴峻的去留問題。

  最開始,選擇哪家公司就職,摻雜著多重因素的考量,對在美華人而言,決定生存的「身份」問題自然被擺在首要位置。

  一位被Meta裁掉的工程師向36氪表達了後悔的心情:「從畢業后OPT,甚至掛靠,再到工作之後申請140,綠卡申請,可以說每一步都不允許我們失業。如果回到剛畢業的時候,重新選擇,能否最快落實身份一定是第一選擇,而不是package的大小。」

  Gemma當初的考量則是,「不管是工作簽證,還是綠卡,很多華人選擇進小廠,要麼是因為大廠辦身份的流程很久,要麼是壓根不給解決身份問題,所以放棄入職大廠」。

  但如果在小廠不幸被裁員,就只能承擔此前選擇造成的風險,並進入一種惡性循環——小廠裁員不為人知曉、面試受歧視、最終很可能耽擱身份問題。

  再一次衰退來臨,矽谷需要多久恢復生機?已經離開科技行業的Gemma不再關心,相比於宏觀環境,她更疲於照顧自己受傷的心理狀態,推進新工作的面試時,Gemma才意識到,小廠被裁所要面對的處境比大廠嚴峻得多,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像Meta這樣的大廠裁員11000人,毫無疑問是爆炸性新聞,雖然是消息是負面的,但Gemma發現,廣泛傳播到人盡皆知的裁員消息,實際利於被裁員工後續找工作。一方面,面試官會知曉公司的裁員行為,不過度質疑候選人,另一方面,裁員消息也會吸引面試官主動拋來橄欖枝。

  此前經歷的一輪面試中,Gemma離拿offer只差最後一步,但面試官仍對她被裁一事心有芥蒂,因此找到內推Gemma的員工表達了一連串疑問:「她真的是被裁掉的嗎?不是自己的表現有問題嗎?才進去三個月,真的不是她自己的問題嗎?」

  「很尷尬,他們堅持認為是候選人自身的問題」,內推Gemma的朋友除了把裁員官方新聞發給面試官,沒有辦法解釋任何事。

  類似的質疑幾乎出現在Gemma的每一場面試中,「你看你之前的選擇都不對」「是不是你這人運氣比較差」······

  「被裁之後鼓著勇氣去到市場上,面試官卻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是二次傷害。」Gemma很沮喪,「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

  在矽谷當個快樂「打工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不論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裁員,還是健身房會員、移動辦公、餐補等,這些常規福利都在一步步減少,「節衣縮食」成為美國科技行業的常態。

  太平洋彼岸有更多的機會嗎?「肯定有想過回國。」但David的語氣卻有些猶豫,畢竟,國內互聯網行業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David欣慰的是,即使眼下陷入困頓,但他並非沒有經歷過好日子。

  David初到美國讀書時,還是欠了一屁股債的狀態,但畢業之後兩三年就還清了所有錢,並且在美國擁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如果我在國內,是很難做到的」。

  來自中國的「代碼精英」在全球兩大數字經濟體之間遷徙和流動,成為一個個財富神話的見證人,但殘忍的是,當大幕拉上,一句周期的眼淚無法解釋一切。(應受訪者要求,文中均為化名)

        更多科技前沿 文章    >>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3-2-5 10:56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