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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换人生28年"案将开庭 杜新枝:备2000字发言稿

京港台:2021-9-17 12:47| 来源:红星新闻 | 评论( 2 )  | 我来说几句


"错换人生28年"案将开庭 杜新枝:备2000字发言稿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错换人生28年”许敏等人起诉河南大学淮河医院、杜新枝侵权责任纠纷一案将于9月18日开庭。

  据河南省开封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出具的传票显示,案号为(2021)豫0204民初98号的侵权责任纠纷案将于9月18日上午9时开庭,杜新枝为被传唤人。

  

  “我们前两天接到法院的临时通知,说是更换了开庭法院。”9月18日,杜新枝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因鼓楼区法院庭审位置有限,开庭法院已更换至示范区法院,“我现在很坦然,安心等待明天的开庭,因为法律之前给了我们公平和正义。不过我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案件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因为我遭受到的网暴一刻也没停止过。”

  杜新枝告诉记者,曾有网暴者跟踪她前往景德镇、驻马店、开封等地,令她不堪其扰,“那个人跟着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拍我们,为了所谓的找真相,他们不相信相关部门的调查结果,觉得背后一定有阴谋,就一直私下跟着我们,打扰到我们。”杜新枝表示,她现在身体状况不佳,定期前往医院检查,每天吃安眠药入睡,儿媳熊磊也患中度抑郁,因此不希望再受到打扰。

  为了应诉,杜新枝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她从老家带来了姚策小时候到长大的100多张照片,亲手写了一份2000多字的发言稿,后来转成文字打印出来,讲述了她对这起案件的具体回应,包括姚策的成长经历和对网暴的抨击。

  

  ↑杜新枝

  “网上很多人网暴说我对姚策不好,让他流落河南,我拿照片就是为了展示姚策的成长经历,让大家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我要揭穿网暴者的谣言。”杜新枝说因为发言时限原因,她将6000多字的发言缩短为2000多字,一有时间就修改,前前后后花费了很长时间。

  红星新闻此前报道,5月8日,“错换人生28年”许敏等人起诉河南大学淮河医院侵权责任纠纷一案开庭,庭审现场因许敏临时追加杜新枝为被告人并变更诉讼请求,法院宣布休庭,择期开庭。6月1日,杜新枝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她已于5月中旬收到了许敏的起诉书。

  红星新闻记者从杜新枝获取的追加被告人申请书显示,许敏等人请求人民法院依法追加杜新枝为本案被告参加诉讼,并与被告河南大学淮河医院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许敏方在申请书上表示,在诉河南大学淮河医院侵权责任纠纷一案中,由于姚策生母杜新枝隐瞒乙肝病史,导致许敏方抚养28年的养子姚策错失了注射至关重要的乙肝疫苗,致其养子最终死亡,侵害了许敏方的权益,与本案正在进行的诉讼,具有直接的法律上的利害关系。许敏方认为,杜新枝和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共同侵权行为导致了姚策死亡,杜新枝对于姚策的死亡应与医院承担连带责任。

  对此,杜新枝曾回应红星新闻记者称,其入院时未隐瞒乙肝病史,“入院检查单上有显示抽血化验了乙肝两对半(乙肝五项检查),但因医院管理混乱造成化验单丢失,法院终审宣判时已认定上述情况。”在杜新枝看来,这个起诉理由十分牵强。

  红星新闻记者从杜新枝当年的临时治疗单上看到,她在入院后做了“HBsAg”(乙肝表面抗原)检查,这是乙肝五项检查中的一种,是感染乙肝病毒感染的标志物之一。杜新枝表示,她如果隐瞒了乙肝,医院也会查出来,所以自己没必要也不存在隐瞒乙肝病史的情况。

  此前报道:

  错换28年患癌青年姚策遗体火化 满满3页的绝笔信曝光

  3月23日上午,“错换人生28年”当事人、罹患肝癌晚期的江西青年姚策在北京去世。生父郭希宽告诉南都记者,姚策上周刚从杭州转院到北京,进行安宁疗护,“他到北京后已经基本说不出话了。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人生的前28年,姚策在江西九江度过,去年4月刚与河南的生父母重逢。若非养父母准备割肝救他时才发现血型不匹配,28年前医院疏忽导致的错抱或无人知晓。

  过去一年中,除了历经与家人重逢的喜悦、等待法院判决的煎熬,姚策大多数时间都缠绵病榻,被疼痛折磨。3月24日,他的遗体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火化。妻子熊磊说,姚策曾告诉她,希望安安静静地走,火化后由家人带回江西。

  

  2020年11月,姚策在杭州治疗。

  被错换的人生

  1992年6月15日,姚策在河南开封医专第二附属医院(现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出生。如果没有这场癌症,再过85天,姚策本将迎来他29岁的生日。

  

  河南大学淮河医院。

  时间倒回一年前,2020年3月26日,江西神州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一份报告彻底打破了一个江西家庭的平静生活:“根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许敏是姚策的生物学母亲。”

  彼时,姚策确诊肝癌已一个月有余。母亲许敏打算“割肝救子”,丈夫也做好了提供肝源的准备。然而,在上海做全面检查期间,血型检测单显示,姚策是AB型血,而许敏和丈夫都是A型,理论上只可能生出A型或O型血的孩子。

  细细回想,一切并非没有端倪。两人并无家族病史,养育了28年的儿子姚策却在幼儿园时就检出乙肝。之后体检姚策在肝功能数值上一直无异常,直到2019年12月开始,他偶感肩痛,随后腹痛,疼到无法忍受去医院检查,确诊时已是肝癌晚期。

  亲子鉴定结果改变了两个家庭,也让28年前的真相浮出水面——当时,河南女子杜新枝也在同一医院生产,因医院疏忽,相隔十几个小时出生的两个男婴被错抱。

  之后的28年间,姚策和郭威在江西与河南分别长大。一人受家庭影响学医,后转做电商,事业顺遂之时被确诊肝癌晚期;另一人成为一名辅警,儿女双全,但母亲刚做完肝癌手术,姐姐有智力缺陷。

  2020年4月,几经辗转,郭威与生父母姚师兵、许敏夫妇相认。4月25日,姚策用手机看到一则“错换人生28年”的新闻报道,得知真相后陷入迷茫。

  “我的亲生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这边的父母养育我长大,我会想该怎么去报答他们。可我现在还有能力去报答他们吗?显而易见没有。”两天后的傍晚,姚策向南都记者坦言,“中国人讲百善孝为先,这(无法尽孝)对我来讲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的养母许敏则告诉南都记者,“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我更心疼他,我就想再苦再难,我再遭罪,还是要救他。”

  

  2020年4月30日,两户家庭在拍全家福。

  2020年4月30日,两个错位的家庭在江西九江重逢。为了这次相聚,姚策生母、肝癌手术后还在恢复期的杜新枝提前出院,从河南赶赴江西。当她在亲人搀扶下缓缓走向约定的酒店时,姚策走上前,一把搂住她。

  当天,在媒体的见证下,两家父母与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齐坐在一起,照了一张特殊的“全家福”。之后的6月15日,两个家庭又齐聚上海,共同为被错换的两个孩子庆生。

  绝望中的追责

  谁来为错换的28年负责?这是两个家庭共同的追问。

  让姚策难以释怀的是,生母杜新枝当年已被医院筛查出携带乙肝病毒,他本应在出生后就被采取乙肝母婴阻断措施,却因28年前的被错抱导致未能接受相应保护。“我本该有一次机会可能避免疾病,我错失了这个机会,最终的责任在于谁?”

  2020年4月27日,开封市卫健委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表示,对于28年前两名男婴被错抱一事,淮河医院已经成立了工作专班进行调查,卫健委会及时跟进。如果家属与医院无法达成赔偿协议,可依法依规走司法途径解决。

  由于迟迟未能达成协议,同年7月,姚策与生父母将河南大学淮河医院诉至法院。其代理律师周兆成告诉南都记者,当时姚策病情持续恶化,他更希望与涉事医院和解,也一直在等待开封市卫健委及河南大学联合调查组对该事件的权威调查结论。“很遗憾,无论是调查结论还是涉事医院,都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我们不得不提起诉讼。”

  2020年11月22日,因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同意最多不超过60万元的赔偿,姚策“很崩溃,很绝望”。然后,他断断续续用一周的时间,给河南大学淮河医院院长写下一封满满三页纸的绝笔信。

  

  姚策写下绝笔信。

  信中他说,“医生告诉我,我现在已经不可能换肝了,只能保守治疗,我知道,我在医院只能等死。”“我不想去感慨上天的不公,我只希望这样的人间惨剧不要再次上演。我只想在我生命最后之际,得到一个答案,得到一份公平的裁决。”

  2020年12月7日,河南开封市鼓楼区法院对该案一审宣判。对于姚策和家属共向河南大学淮河医院索赔273万的诉求,法院判决支持76万,同时认定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在姚策患病上存在过错,按照60%的比例承担姚策的后期治疗费用。

  “无论多少钱都弥补不了错换的人生,也换不回我健康的身体。只愿回归平静,安度余生时光。”当天晚上,姚策在其社交账号发布一段时长3分钟的视频回应。为了止痛,他在录制前吃了一片吗啡。之后,因认为赔偿金额偏低,他与生父母提起上诉。

  2021年1月26日,“错换人生28年”案二审在开封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2月8日,开封市中院二审宣判,判决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共赔偿100万余元,其中赔偿患癌当事人姚策及其亲生父母精神损害赔偿40万元,赔偿姚策治疗费等60余万元。

  当晚,姚策生母杜新枝告诉南都记者,得知二审宣判结果后,家人都松了口气,接下来就安心陪姚策看病,一家人打算在医院过年。

  急转直下的病情

  疾病侵蚀人的肌体,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在过去一年间,南都记者曾数次探望姚策,由于病痛折磨,他急剧消瘦。体重从150多斤迅速掉到100斤左右,空荡荡的病号服挂在身上,脑袋显得很大,颧骨高耸,面色苍白。由于前期治疗力度较大,身体难以承受,他常常痛得整夜无法入睡。

  今年1月,姚策两次因消化道出血入院抢救治疗,一度处于昏迷状态,被医院方下了病危通知书。

  1月26日,在二审开庭当晚,姚策生母杜新枝告诉南都记者,姚策已经立下遗嘱,会把要跟他儿子说的话留一段视频影像,等儿子大一点的时候给他看——姚策的儿子楷楷2020年10月刚满3岁,在上幼儿园。姚策曾告诉南都记者,他希望楷楷以后能够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2月7日,姚策因腹腔积水进行了抽液,次日早上又发生了咳血,情况不容乐观。杜新枝表示,姚策面临的问题是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案,用靶向药的话很可能出现大出血,风险很大。但如果不治疗,癌细胞一直扩散,身体也受不了。“姚策想年后尝试一下,不管有多大风险,他想闯一闯。”

  最终,姚策没能等来奇迹。因肝癌晚期医治无效,3月23日上午,姚策在北京离世。

  3月23日,姚策的生父郭希宽告诉南都记者,此前姚策在杭州治疗时,医生表示已经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只能维持、延长生命,可能还有一至两个月的时间。因肝癌晚期疼痛严重,姚策上周决定从杭州到北京进行安宁疗护,躺在救护车上完成转院。

  “姚策后来也讲了,毕竟北京有好的医生、好的药物、好的办法,也会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是蛮有信心、蛮有希望来的。”郭希宽告诉南都记者,“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我感觉可能跟一路颠簸也有关系。到北京后,姚策已经基本说不出话了,但走的时候还是比较安详的。”

  

  姚策和儿子楷楷。

  姚策曾告诉南都记者,“错换人生28年”带给他最多的是人生价值观上的巨大触动,“经历过之后才有大彻大悟的感觉”。曾经,忙碌是他的常态,他一心想赚钱,从不给自己放假的机会。被社会关注以来,他受到了很多爱心和帮助。他意识到,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不是一定要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挣到多少钱,而是去帮助他人。

  姚策曾对南都记者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带孩子去一些偏远的山区看看,让他理解生活,让他有社会责任感。”

  即将29岁的他,没能等到这个机会。

  采写:南都记者 刘苗 马铭隆

  相关报道:

  "被错换一生"的姚策去世 最后时光曝光 养母听闻卧床不起

  姚策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孩子以及妻子。在遗书中,他希望两家人能够和和睦睦地相处,不受外界任何声音的干扰,然后将孩子培养成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躺在病床上的姚策,表情痛苦。新京报记者 刘名洋 摄

  姚策走了,带着遗憾和不舍。

  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和生父母、妻子、孩子在北京的病房里度过,每晚都因疼痛而难以入眠,身体也越发瘦弱,颧骨高耸,蜡黄的脸皮耷拉着,因为无法进食,日常靠输液维持。

  离世时,姚策体重不足100斤,而刚检查出肝癌时,他的体重有160斤。

  作为“错换人生28年”的主角,姚策在过去一年里备受关注,质疑声也一浪高过一浪:那些关于房产归属和姚策生母故意错抱孩子的声音,形成一股舆论漩涡,将他们吞没。

  为了平复自己,在最后的一两个月里,姚策选择不看手机,日常只通过看电视、发呆、打游戏机的方式来打发时间,在家人的印象里,“他走的时候很安详,不痛苦。”

  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孩子以及妻子。在姚策的遗书中,他希望两家人能够和和睦睦地相处,不受外界任何声音的干扰,然后将孩子培养成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姚策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则定格在2月26日。

  他写道:“其实我们一家的感情从未改变,28年的情感也不会因为网络舆论冲击而烟消云散。”

  

  今年年初,姚策和妻子乘坐飞机转院到杭州治疗。新京报记者 刘名洋 摄

  错换一生

  3月16日,姚策从杭州树兰医院转到北京。

  他的病情越发严重了,每晚都会因为疼痛而难以入眠。一周前,新京报记者在杭州最后一次见到姚策时,他留着板寸,颧骨高耸,蜡黄的脸皮耷拉着,青筋外露,声音也非常微弱。

  作为医学生,他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病情,便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来北京,进行安宁疗养。“希望自己死去的时候内心不会那么痛苦,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开导他,忘掉这些是是非非。”

  对于姚策来说,人生足够跌宕。

  1992年6月,两个女人同在开封市首屈一指的淮河医院待产,相隔一天生下两个男婴。

  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郭威、姚策都是各自家庭的焦点。杜新枝和郭希宽日子不算宽裕,钱都尽着郭威花,还用自己的退休工资贴补儿子婚后的生活。在九江长大的姚策,两岁半时被查出乙肝,许敏夫妇带着他在国内遍访名医,买高价药治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2020年2月,姚策确诊肝癌后,许敏想“割肝救子”,意外发现儿子的血型与他们无法对应,原来在当年接生的淮河医院里,两个家庭抱错了男孩。当年4月亲子鉴定结果出炉后,许敏夫妇立刻赶往河南,他们既想与郭威认亲,也想找到姚策的亲生父母帮他治病。

  姚策很快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那年4月,在病床上的姚策看到了一篇名为《错换人生28年》的报道,里面的人名均是化名,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和那篇故事有无数的雷同,也没有过多联想。直到看到第二篇报道时,里面有一张他的照片,他翻回第一篇,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

  “挺意外的吧,整整一个礼拜左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因为确实没有办法把自己跟这种唏嘘的命运联想在一起吧。”姚策曾说。

  

  姚策在北京一医院进行安宁疗养。朱世晨 摄

  最念及孩子

  杭州到北京,有一千多公里,驾车需10个多小时。

  姚策躺在120的救护车上转院,但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基本不能说话。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他从过去每顿饭吃一两口,到一口也吃不下去,生命完全靠输液维持。

  但姚策似乎并不畏惧死亡。

  “我觉得命运终归有安排,谁先走谁后走这个事,我们都应该很客观地去面对它。生命赋予我们的意义不在于活着本身,更重要的是后面的责任,和对未来的家庭一个承担吧。”

  姚策常对妻子说,如果今生有机会,那自己会用余下的时间来好好爱她。如果今生没有机会,便会选择来世再好好爱她,对父母也是一样的。

  他选择接受命运。

  

  姚策亲生父母参加二审开庭。新京报记者 刘名洋 摄

  此前,姚策还带着妻子和儿子从江西赶赴河南,回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家,见了素未谋面的家人。他还去了自己出生的医院——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参观了当年自己出生的生产楼。

  这也是28年前,他的人生轨迹被改变的地方。

  “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这样的疾病,当知道当年医院可能有这么一次可以避免的机会的时候,对医院也有很大的追责的心态。”姚策的眼泪流下来。

  从2020年7月开始,姚策一家就将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告上法庭,他认为,因为被“错抱”,自己脱离了有乙肝病史的亲生父母的监护,因而没得到严格的乙肝加强治疗,未能及时注射疫苗,导致28岁就罹患肝癌晚期,涉事医院应该对此负责。

  案件尚未完结时,2020年12月底,姚策病情加重,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温暖的广西北海,转院救治。

  1月22日下午,办完出院手续后,他回到在北海租住的房屋。因前几天突发出血、昏迷,他10余天未进食,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站立、行走、起坐都需要他人搀扶。

  时隔多天,姚策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他甚至挤不出一个喜悦的笑容,因为疼痛,只能做出一个表情——牙齿紧扣,上下眼皮挤在一起。

  他立好了遗嘱, 有一份放心不下的牵挂。

  当杜新枝帮儿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姚策坦言,除了病痛,他的痛苦来源主要是对儿子的担忧,“我在想,如果我的孩子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成长,对他一生而言,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对我而言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很自责也很痛苦。”

  “希望妈妈能替我把孩子培养成一名真正的男子汉。”他郑重地向母亲表达自己的愿望。

  杜新枝答应下,但她对姚策的那个承诺念念不忘,“你说等到你有个好的状态,带着儿子、带着我们去云南。”杜新枝说,她会一直等着,等着姚策身体完全康复。

  

  姚策妻子在给躺在病床上的姚策喂饭。新京报记者 刘名洋 摄

  爱与争议

  在生命最后的两个月,为了平复自己,减少外界给他带来的伤害,姚策选择不看手机,通过看电视、发呆、打游戏机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但还有人把网络上的一些言论,发给姚策的父母和妻子。

  今年2月,随着错抱事件在网上发酵,关注此事的网友越来越多。他们有的站在姚策这边,认为许敏“表面上打着伟大妈妈的形象,背后却在做伤害姚策的事”;有的站在许敏的立场上,认为姚策应该把来自养父母的物质给予和爱全部还给郭威。

  网友对姚策家事的评判、指责,反过来影响着各方当事人。

  让姚策记忆犹新的一次争吵发生在2020年8月,当时他在上海治病。一天晚上,许敏不断诘问姚策,某个攻击她的网友到底是谁。姚策并不清楚那个网友的身份,一再解释,但许敏不信,闹到了凌晨两点。

  然而许敏的记忆与姚策不同。她说那天晚上是她和丈夫在讨论一个网友,她对这名网友的行为有些生气。持续时间也不像姚策说得那么晚,夜里12点左右大家就睡了。

  

  姚策坐在轮椅上和亲生父母及律师合影。受访者供图

  但争议阻挡不了两个家庭对于姚策的爱。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姚策的生父母、妻子孩子都在北京陪伴着他。直到去世,家人的记忆中,姚策也是安详的,“他走得很突然,之前还跟养父母说有一两月的时间,不过好在并没有痛苦。”

  23日下午,养母许敏听闻噩耗后极度悲伤,卧床不起。

  根据姚策遗愿,遗体火化后将由家人带回江西。因许敏目前身体状况无法去北京,他们会等儿子骨灰回到江西,再送他最后一程。

  “我到现在都觉得,你永远在我的眼前,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就觉得,你离我很近,只是这28年来没让我见到你,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而在去年11月,在杭州的病房里,那个连儿子的手都不敢拉的母亲,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附:2021年2月26日姚策的最后一条朋友圈:

  其实我们一家的感情从未改变,28年的情感也不会因为网络舆论冲击而烟消云散。只是目前家人确实受到网络舆论影响非常严重,我希望通过法律能找寻真相,让每个人都意识到,真正重要的是家庭,尽快开庭,尽快结束,然后断网,关起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才是最后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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