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界醫生」何以遭美軍誤襲？

　　自阿富汗戰爭以來，已有許多起平民被誤襲的慘案發生。「無國界醫生」機構被轟炸有可能是類似誤襲版本的又一次複製。

　　當地時間10月3日,阿富汗北部城市昆都士的「無國界醫生」創傷中心遭到美軍轟炸。「無國界醫生」組織表示，至少12名醫生和包括3名兒童在內的7名病人罹難，另有多人失蹤。北約駐阿富汗部隊承認，這次空襲，「可能對附近的醫療設施造成了連帶傷害」。事件發生后，美國總統奧巴馬錶示「深切哀悼」。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則通過發言人發表聲明對此強烈譴責。

　　「無國界醫生」機構何以遭誤襲？與近期以來昆都士戰事趨於激烈有關。9月28日，在阿富汗總統阿什拉夫·加尼上任一周年之際，塔利班武裝分子突襲佔領昆都士，取得了自2001年被趕下台以來最大的軍事勝利。從9 月29日起，阿富汗政府軍在美軍空中打擊支援下展開反攻。加尼發表電視講話稱，奪回昆都士的戰鬥已取得進展，但由於塔利班利用平民作為人肉盾牌，政府軍進攻受阻。阿富汗內政部表示，有10到15名武裝分子曾經藏匿於「無國界醫生」創傷中心。

　　不過，這一說法遭到塔利班否認，也未得到「無國界醫生」組織證實。該組織的報告說，當時創傷中心有大約105名患者和家屬，以及80多名外國和當地的無國界醫生工作人員，同時也對在醫院附近進行空襲的說法表示質疑。報告說，醫院中的中央大樓在每一輪空襲中都遭到反覆打擊，「而周邊的建築基本沒有遇襲」。這表明，「無國界醫生」創傷中心就是主要打擊目標。因此，「無國界醫生」組織也無法接受北約駐阿部隊「連帶傷害」的解釋。

　　沒人會否認，轟炸中立性的「無國界醫生」機構是一次誤襲，但這只是無意義的界定。自阿富汗戰爭以來，已有許多起平民被誤襲的慘案發生，但這種打擊模式從未得到有效糾正。「無國界醫生」被炸或是類似誤襲版本的又一次複製：軍事部門只需注重尋求戰果，這也是對武裝分子挾持平民作盾牌最經濟的應對方式，至於誤炸問題及引發的負面政治效果，由其他部門解決。

　　當然，這次「無國界醫生」機構被炸也可能就是簡單的技術失誤所致。無論是否如此，從過去的處理方式看，表明誤炸源於技術失誤確實是解決因誤炸產生的負面政治效果的最簡單方式。不過，這種解決方式不可能屢試不爽。過去對平民的誤炸，已一次次消解了北約在阿富汗軍事行動的法理性，這次消解作用更大。此外，這次誤炸還會讓公眾對正在敘利亞展開的軍事行動產生質疑：哪些軍事行動是必要的？誰來界定這些軍事行動的正當性？等等。

　　這其實涉及國際社會如何面對人道主義危機這一大問題。無國界醫生機構遭襲慘案再次表明，單純憑藉軍事優勢而展開的行動，難以有效解決人道主義危機，相反容易擴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