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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新霸主?終有一天,人類會向機器人行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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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人家 發表於 2017-10-19 05:10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2017-10-18 10:41:17 來源: 網易智能

  本文系網易智能工作室(公眾號 smartman 163)出品。聚焦AI,讀懂下一個大時代!

  選自:紐約客  作者:Sheelah Kolhatkar

  編譯:網易見外編譯機器人  審校:小小

  【網易智能訊 10月18日消息】近日,最新一期《紐約客》雜誌封面漫畫出爐,漫畫上預言人類未來終有一天會向機器人行乞!封面背後,《紐約客》用大量的篇幅探討了人工智慧給人類帶來的各種可能,比如人類崗位被大規模的自動化取代等等,全文翻譯如下:

  

  《紐約客》雜誌封面

  曾經,機器人是人類工人的幫手。現在,情況似乎完全反過來了。

  1977年,當大衛·斯汀森(David?Stinson)在密歇根州大急流城(美國密歇根州第二大城市)完成高中學業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份建造房子的工作。但幾年後,這項業務開始放緩。當時斯汀森只有24歲,而且有兩個孩子需要撫養。他需要能夠維持穩定的東西。正如他最近在午餐時所解釋的那樣,這意味著他要在該地區兩家公司找到一份能夠提供安全的藍領工作。他在1984年發誓:「要麼我將在通用汽車公司工作,要麼我將在年底前去Steelcase工作。」幾個月後,斯汀森在世界上最大的辦公傢具製造商Steelcase找到了一份工作。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在該公司下屬的大急流城金屬工廠工作。

  如今,斯汀森已經58歲了。他長著一張微紅色的臉,一頭濃密的銀髮,身材魁梧。他的海軍馬球衫顯示出他的頭銜——「區域領袖(Zone Leader)」。就像工廠里的其他人一樣,他的脖子上掛著霓虹燈,同時耳朵上戴著一副保護耳塞。斯汀森的眼鏡兩側都有塑料保護,這讓他給人一種「古怪科學家」的氣質。

  斯汀森說:「我從不後悔來到這裡。」我們坐在工廠的自助餐廳里,那裡每周四為工廠工人提供4美元的三明治,而原價是8美元。他說:「有些時候我想過離開,但這裡的氛圍會更舒適。科技也確實提供了幫助。它是巨大的幫助,但絕非是讓你擺脫責任。這絕對是未來的潮流。」

  威廉·桑迪(William Sandee)是在油漆線上工作了一輩子的60歲老人,他坐在斯汀森的旁邊,手裡拿著一盒薯條和一杯番茄醬,護目鏡扔在桌子上。他低聲說:「我們試著找點樂子,不然他會變得很緊張。」

  桑迪於1972年開始在Steelcase工作,當時有600多人排隊申請工作。他灰白色的頭髮疏理得十分整齊,臉上帶著一種警惕的表情。桑迪說:「今天,他們讓成為Steelcase的員工變得更加有利可圖。」眾所周知,工廠經理開著豪車,在湖邊有第二套房子;公司為員工的孩子支付大學學費,他們經常在當地的工廠里做兼職;公司還組織野餐和保齡球錦標賽,曾經有1500名員工參賽。(如今比賽仍在舉行,大約有300名參賽者。)

  上世紀90年代,Steelcase公司在美國雇傭了一萬多名工人,在大急流城經營著7家工廠,生產椅子、文件櫃、桌子,還有安裝這些傢具的螺絲、螺栓和腳輪等。工人們肩並肩地擠在一起,手工打磨、粉刷木頭並組裝鋼鐵部件。如今,密歇根只有兩座Steelcase工廠,分別是生產書桌和文件櫃的金屬廠,附近還有一家生產木質傢具的工廠。總的來說,他們雇傭的工人不到2000人。該公司位於美國的另一家工廠在阿拉巴馬州的Athens,雇傭了1000多名全職員工。

  從很多角度看,Steelcase的歷史就是美國製造業的歷史。該公司成立於1912年,當時生產的產品包括防火金屬廢紙簍。隨著經濟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蓬勃發展,美國蓬勃發展的企業需要為他們的辦公室提供辦公桌、書架以及小隔間。在大急流出版社和行業出版物上覆蓋報道Steelcase新聞20多年的羅布·柯爾克布萊德(Rob?Kirkbride)表示:「如果你是上世紀80年代在大急流城長大的高中生,你不會想上大學,而是更希望在Steelcase工廠找到一份工作。」而這就像中了彩票一樣。」

  後來,互聯網泡沫破裂,無數初創公司發現自己的辦公傢具被拍賣掉了。到2001年,Steelcase公司的銷售額下降了三分之一,並開始在整個密歇根西部關閉工廠。它的製造業被轉移到了墨西哥、中國,最後到達印度。2011年,該公司宣布了一系列新的關閉和裁員計劃,關閉了位於德克薩斯州大急流城附近的另一家工廠,還有一家位於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工廠。該公司幾乎所有的座椅製造業務都被轉移到了墨西哥。

  如今,隨著美國公司相繼發布創紀錄的利潤,並要求數以百萬計的嶄新工作空間,Steelcase公司再次呈現出繁榮景象。它的公司總部設在翻新的工廠里,並成為工作場所趨勢的實驗室,有開放的樓層平面圖和玻璃覆蓋的工作艙,人們可以躺在那裡操作筆記本電腦,或者在站立式辦公桌前工作。在兩家仍在營業的密歇根州工廠里,員工們用幾十種不同顏色的木鑲板為傢具和會議桌製作金屬部件。

  隨著科技讓工作變得更快、更高效、更環保,生產這些產品所需的工人也越來越少。柯爾克布萊德說:「公司顯然沒有發布新聞稿,公開宣稱我們沒有招聘更多的人,但我在街上卻聽到類似的討論。」工廠里有自動化的裝配線,機械手臂可以吊起曾經需要人處理的桌面。斯汀森帶我穿過一堵厚厚的機械牆,經過製作紙板箱的巨大裝置,這樣工廠就不用向外訂購了。「你只要把通過觸摸屏控制就行了,輸入規格和數量,然後按下按鈕,它就會自動為你完成。那種東西真的很酷。所以,這並不是說我們在消除工作崗位,而是在消除浪費。」

  作為一名「區域領袖」,斯汀森負責管理生產線上大約十五名員工,他們為Steelcase的Ology系列產品製作零部件,這是為立式辦公桌設計的可調整高度的桌子。直到去年,工廠的工人們還得諮詢一長串的步驟,煞費苦心地從裝滿各種大小的螺栓、螺絲和釘子的手推車裡取出正確的零件,並把每個部件按照正確的順序裝進正確的孔中。現在,被稱為「視覺表」的電腦化工作站,可以按部就班地指導工人如何組裝傢具。這個過程實際上可以預防錯誤:如果一個步驟沒有正確完成,系統就不會讓工人繼續下去。我們站在一個身穿polo衫和萊卡短褲的年輕女子身後,她留有長長的金色馬尾辮。當一個步驟完成時,燈光就會照射到下一個需要安裝的部件上,並伴隨著嗶嗶的聲音。頭頂的掃描儀會對一切進行追蹤,並將收集到的數據傳送給持有ipad的「隱形」工程師。那些遵循嚴格的自動化協議的員工幾乎不需要培訓,為此有些人稱他們為「肉類機器人」。甚至就連鑽頭也被安裝在有計算機輔助的機械臂上,工人只需把它移到合適的位置,就可以讓機器發揮它的魔力。10年前,工業機器人幫助工人完成他們的任務。現在,工人們則轉而協助機器人的工作。

  幾十年來,經濟學家的傳統觀點是,技術進步搶走了工人的許多機會,但同時也為他們帶來了許多機遇。然而,在過去的幾年裡,許多研究已經開始顯示出相反的結果。致力於研究自動化對就業影響的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家大衛·奧托爾(David Autor)說:「這並不是說我們的工作正在消失。但有一小部分技能水平較低的人可能無法通過勞動來維持合理的生活水平。我們已經看到這種趨勢。」隨著自動化導致工資水平降低,工廠的工作崗位變得越來越少,吸引力也越來越小。

  奧托爾和其他經濟學家認為,這一過程也會加劇不平等。勞動力市場是建立在勞動力稀缺的基礎上的:每個人都有勞動能力,即僱主需要的工作能力,而且他們可以在就業市場中依賴於職業經驗來推銷自己。但現在,這種模式正在消失。奧托爾說:「這並不意味著財富在消失,它只是從資本所有者轉向創意所有者。資本的分配比勞動力更不公平。每個人都生來就有某種勞動能力,但並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有資本。」

  在Steelcase的金屬工廠里,自動化讓該公司招募更多受過高等教育的管理人員,他們被期望擁有大學文憑,而不僅僅是高中文憑。該公司遵循著豐田首創的「精益生產」模式,雇傭年輕的工程師來掃描工廠數據以獲得額外的「效率」,這可以進一步加強自動化。對於那些擁有技術學位並能管理自動化系統的人,以及那些正在進行自動化操作的公司的所有者而言,增加財富的潛力是巨大的。但對於技術水平較低的員工來說,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在今年早些時候的一篇論文中,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家達倫(Daron Acemoglu)和波士頓大學的帕斯卡爾·雷斯特艾普(Pascual Restrepo)研究了1990年至2007年期間的美國當地就業市場,他們發現,工業機器人的集中使用與就業和薪酬下降存在直接關係。同時,科技可以加劇全球化的影響。從某種程度上講,2015年,美國製造業工人的平均工資比1973年的平均水平低9%,儘管整體經濟增長了200%。在Steelcase,斯汀森承認,工人們的工資與1987年基本差不多。

  然而,斯汀森和桑迪都不認為自動化會對他們的工作構成威脅。桑迪還記得,1990年退休的Steelcase傳奇人物弗蘭克·莫洛蒂(Frank Merlotti)曾經訪問過這家工廠,並向工人們發表了振奮人心的演講。桑迪回憶說:「弗蘭克會看著你,在發表演講前,他會首先強調這樣的事實:『聽著,是你們這些人讓這一切成為現實!」

  桑迪熱切地談論著體力勞動的尊嚴。他告訴我,他和孫子們一起去了紐約,並在那裡參觀了帝國大廈。桑迪說:「你可能見過那些人的照片,他們坐在那裡的鋼鐵上,甚至可能在那裡一起吃午飯。他們在那裡買了些鉚釘等物,但在我看來,這些鉚釘就是人。」他似乎在描述一幅著名的黑白照片,名為「摩天大樓上的午餐(Lunch?Atop?a?Skyscraper)」。他說:「那是我在紐約市看到的最美好的東西之一,那就是那些老前輩。他們建造了那棟大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你知道嗎?這太棒了。」

  在桑迪看來,理智判斷和人類之手的結合是不可替代的。想想所有機器人做不到的事情:把手伸進去,打開盒子,繫上領結等。他認為,即使在自動化的未來,你也需要人們運用從年齡和經驗中獲得的智慧。他說:「你還是得讓人們來這裡。有人仍然需要那個機器,而這台機器應該能做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們這台機器什麼時候沒有正常工作。」

  布朗大學的人類-機器人實驗室位於羅德島州首府中心的一棟紅磚建築底層。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超大車庫,裡面滿是髒兮兮的、凹凸不平的沙發、散落的各種小玩意和玩具,還有一些奇怪的外賣食品盒。在最近的一個下午,一個有著巨大紅色手臂的機器人開始著手從人造雛菊中拉出花瓣。這款名為Winnie的機器人把花插在一對橡膠鉗子上,然後收回它的另一隻手臂,輕輕旋轉一下,然後把它指向雛菊。它發出馬達運轉的聲音,彷彿在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麼。然後,那隻手猛地朝一朵花抓去,抓起一朵花瓣,把它扔在桌子上。它又縮回去了,用一種機械的方式!噪音。這些動作不禁讓人聯想起史前鳥類。

  這個實驗室是由布朗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的教授斯蒂芬妮·泰勒斯(Stefanie Tellex)創建的,主要研究如何創造出能與人類共同工作的機器人。泰勒斯告訴我:「總的來說,我的研究項目是關於製造機器人的,它應該可以與人們一起完成複雜的任務。我們正努力讓機器人能夠在自己的環境中對物體進行更精確的感知和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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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小康人家 發表於 2017-10-19 05:13 | 只看該作者

  「操縱」這個詞經常出現在機器人專家的觀點中。即使是在高度自動化的工廠里,打包箱子或把小零件組裝起來的工作也通常由人類進行。即使是最敏捷的機器人,在面對從未見過的物體時,只能在90%的情況下會撿起它,但這對於工業用途來說還不夠好。

  解決這個問題將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包括教一台機器處理隨機形狀的不規則物體。泰勒斯設想的機器將可以更換尿布和準備晚餐。在協作機器人(Collaborative?Robotics)的課堂主題中,曾有學生提議教一個機器人做沙拉。泰勒斯的教學助理喬什·羅伊(Josh Roy)說「對於一個機器人來說,製作沙拉是非常困難的,而且可能並不具備成本效益。我們開玩笑說,我們可以用機器人做一份價值31000美元的沙拉。」不管任務是什麼,部分挑戰在於設計一個「末端執行器」,即機器人手臂末端類似手的工具,它可以用不同程度的力量抓住不同形狀、大小和紋理的物體。泰勒斯曾警告稱,更複雜的部分是需要教會機器人感知不同的物體,以便它能理解自己應該做什麼。

  Winnie是由泰勒斯學生麗貝卡·龐可(Rebecca Pankow)設計的,她是一名博士生,有著明亮的棕色眼睛和酒窩。在Winnie繼續拉花瓣時,龐可稱:「它還不是很精確。這更像是一種概念驗證。」她接著說:「我之所以選擇這個項目,是因為我認為這是一個有趣的計算機視覺問題。它適用於我在這門課之外做的其他事情。我只是覺得它很可愛。」

  工業機器人可能用於處理同樣的任務,比如不斷重複地撿起相同的物體。這個挑戰,以及這個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商業機遇,是讓機器人在一個不斷變化的環境中發揮作用。這就是Winnie的使命。泰勒斯的另一位學生曾對我說:「機器人技術領域中有一種說法:對於機器人來說,五歲後人類能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容易。「學下國際象棋,沒問題。然而要想學會走路,則絕不可能。」(實際上,隨著AlphaGo打敗了圍棋冠軍李世石、柯潔后,這一論斷早已被打破)

  約翰·奧貝林(John Oberlin)是另一名博士生,他留著長長的棕色馬尾辮,戴著安全護目鏡,腳上穿著羊毛襪,在桌子旁邊的電腦上彎下身體。屏幕顯示了Winnie正通過其手控攝像頭「看到」的畫面。奧貝林告訴我:「如果我打算一遍又一遍地嘗試拾起這盤膠帶,而且它只存在於一張桌子上。那麼我可以用一種方法來記憶它的樣子,然後我要做的就是搜索這個空間。但花瓣不止有一種下落的方式。有時它們可以旋轉下落,有時則會垂直下落,有時還會曲線下落,所以這些花瓣是可變形的。這讓它們天生就更難本地化。」

  

  圖:在布朗大學的人類-機器人實驗室,這套機器學習系統正學習如何精細地操作不規則的物體。

  龐可在其花瓣上安裝了少量磁鐵,使它們可以重新連接並重複使用。她說:「攝像頭目前正在拍攝桌子上的照片。然後你把花放在那裡,它就會再拍一張照片。它會說,『哦,看看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一朵花已經出現了。」

  Winnie的胳膊伸了進去,夾住了夾著花瓣上的鉗子,把它摘下來,然後扔到桌子上。這讓我很憤怒!噪音再次響起,然後又回到了空轉狀態。這個循環一直持續,直到只剩一片花瓣。它伸出了一個尷尬的角度,Winnie的手臂在上面盤旋了很長一段時間。龐可和奧貝林緊張地看著。

  Winnie的手伸了進來,手臂微微顫抖,胳膊搭在花的外面,看起來不太可能成功。這些小鉗子打開了,但沒能合上花瓣。然後,胳膊又拉了起來。啊,啊!

  奧貝林調整了花。他說:「我敢打賭,它會下降一點。」這一次,Winnie成功地剝掉了最後的花瓣。

  龐可和奧貝林表示,必須做出的調整才能讓這項技術在現實世界中可用。奧貝林稱:「你可以想象這種能力,可以根據它們的部位來對植物或其他結構進行分類或檢查,以組成或局部化每一個花瓣,這在實際工業應用中也很有意義。你可以想象把這種建模技術應用到真正的植物上。」

  泰勒斯靠在窗戶上平靜地說:「藍莓,這就是我的目標。人們不會付錢讓我們從雛菊中取下花瓣。但他們會付錢讓我們去摘藍莓。」她低頭看著桌子和光禿禿的雛菊。「它只是選擇了所有這些物體嗎?按照什麼樣的順序?這太棒了。這不是我曾經見過的機器人能做的事情。這很酷!而現在,我們通過這些觀察已經發現了一些事情。」

  收穫水果和其他農產品需要在烈日下工作幾個小時,這是美國人越來越不願意從事的工作,而是多由低收入的移民勞工代替。然而,這種影響超出了農業的範圍。高效採摘藍莓的機器人可能會做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目前都是人類才能做的。它有可能在工業機器人的前沿挑戰上取得進展,不僅可以從垃圾桶里取出錢包,還能從中掏出一張信用卡。

  泰勒斯說:「我通常喜歡問這樣一個問題:怎麼能幫助社會變得更好?現在人類從事的哪些工作可被機器人代替?」

  企業高管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們很少公開問這個問題。在歐洲和美國,自動化是一個需要動用外交手段處理的話題。在美國擁有Stop&Shop和Peapod百貨商店的荷蘭連鎖超市Ahold Delhaize,希望在五年內用機器人佔領所有的零售門店。儘管該公司並不急於公布這一項目的細節,但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是科幻作家艾薩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和Dr. Seuss作品描述中的混合場景:門砰的一聲緊閉起來,過道里滿是生命,金屬物品在地板上蹦來蹦去,彩色的擠壓物和海綿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接著是肥皂泡和小胡蘿蔔的爆發。但該公司一位發言人堅稱,公司的目標並不是取代人力。有了商店清潔機器人,店裡的同事會有更多的時間招待顧客。

  此類舉措不僅限於私營企業,也不會引發敏感反應。在丹麥南部,當地政府雇傭了首席機器人技術官保羅·馬丁·莫勒(Poul Martin Mller),幫助將更多的機器人融入公共部門中,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節省開支。莫勒認為,丹麥醫院系統正面臨著降低成本的壓力,可以從機器人採用方面受益。不過,市場上幾乎沒有醫療機器人,因此莫勒和他的團隊使用了小型移動機器人,它們擁有可移動的手臂,用於在倉庫中使用。它們還可以接受改造,這樣就可以向醫生和護士運送物資。這些機器運轉正常,穿梭於外科手術和精神病區,從不抱怨,也從不需要抽煙或休息。但莫勒並沒有準備好應對醫院工作人員的反應,他們認為這些機械同事是潛在威脅,並在試圖破壞他們的工作。糞便和尿液都留在了充電站。

  從那時起,莫勒就開始宣傳「變革管理」,並在引入新技術時小心翼翼地處理人們的需求。他告訴我:「作為一名納稅人,我們每小時為不需要技術的工作支付33或34美元的報酬。而機器人的成本每小時約為95美分。如果你計算一下,可以發現,雇傭1個人類工人可以配備35個機器人。所以你也要面對現實。這意味著你有一群需要工作的人。」為了補救,莫勒建議使用機器人衍生儲蓄,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可用於重新培訓那些被取代的人類,讓他們去做更複雜的工作,而這些工作是機器人做不到的(目前如此)。

  在美國,工作場所的自動化程度在政治上同樣令人擔憂,企業高管不願在這個問題上表態。而當他們表態時,他們通常的看法是機器人並沒有取代人類,只是幫助減少了工作負擔。這並不完全是一種錯誤的表述。當我詢問Steelcase的斯汀森和他的同事們關於自動化是如何影響組裝線的時候,他們說,在很大程度上,它讓事情變得更容易了。工廠更乾淨,噪音更少,生產效率更高。當裝配線出現問題時,它們可以通過諮詢數據來快速診斷問題。大多數工人都很歡迎在不同崗位上輪換的舉措,而不是多年總是做同樣的事情。

  這也減輕了他們的身體壓力。以前,每天都有2500個鋼架從裝配線上下來,要求兩個人合力把它們搬到合適的地方,不僅累得汗流浹背,而且總是處於緊張狀態。而現在,帶著鉗子的機械臂就可以勝任所有工作。那些在經濟衰退、離岸外包和技術變革中倖存下來的工人們,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容易。斯汀森承認:「以前總是在期盼,我還要從事這份工作多久?這是一個你經常會問的問題——我能堅持多久,身體承受得住嗎?從人體工程學的角度來說,今天與以前的差別是巨大的。現在,工人們可以在不精疲力盡的情況下工作更長時間,工作也變得更輕鬆。誰會抱怨呢?

  自動化也提高了美國製造業的產能和生產效率。當然,提高製造業效率的最直接方式是減少工人數量。儘管如此,當那些建在海外的製造業回來時,也會帶回些工作崗位,即使它們不是同一份工作的補充,也不是原來的數字。去年,美國製造業就業人數出現了幾十年來的首次增長,更多的就業崗位回歸,或新創造的就業崗位多於消失的工作,而自動化支持的「迴流」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賓夕法尼亞州的哈特菲爾德鎮,即費城以北45分鐘車程的地方,有一家面積達25萬平方英尺的工廠,數十台巨大的自動化工業設備正聳立在水泥地上。它們屬於Rodon Group,該公司是美國最大的家族注塑成型公司之一。該公司成立於1956年,每年生產數以百萬計的高端塑料部件:用於化妝品、瓶蓋、圖釘頭、瓶蓋的容器。

  

  圖:機器人正在布朗大學的人類-機器人實驗室里採摘黃色的雛菊。

  Rodon Group旗下有個名叫K』Nex的「建築玩具」子公司,與樂高和Fischertechnik類似。K』Nex是由Rodon Group的創始人的兒子在20世紀90年代末和21世紀初創建的,由前Hasbro高管管理。和大多數美國玩具業一樣,Hasbro已經把生產轉移到了中國,而這位高管也決定對knex做同樣的事情。然而外包業務尤其缺點,比如質量控制不那麼可靠,而且在趨勢驅動的玩具業務中,要靈活應對客戶需求的變化也更難。但這樣做可以大幅降低成本。平均而言,在中國生產一種產品的成本還不到美國的一半。

  K』Nex品牌現任首席執行官邁克爾·阿拉騰(Michael Araten)也是Rodon創始人的外孫。他告訴我,在金融危機爆發之前,該公司的業務一直相對穩定,但此後銷量大幅下降。Rodon解僱了大約四十人,約佔其員工總數的1/3。阿拉騰表示,當公司業務重新恢復后,重點很快就轉向了如何重新招聘這些人。K』Nex的管理層認為,迴流是可行的,但他們將不得不儘可能地自動化這一過程。

  在最近的一次參觀中,工廠的生產車間里充滿了印刷的聲音,壓力高達400噸。幾乎看不到人影。大多數的印刷機每天24小時工作,把塑料樹脂裝進一個料斗,加熱到數百攝氏度,然後把液體噴到模具中,這些模具是巨大的不鏽鋼塊,在相鄰的工具店裡進行精密加工,並製造出所需零件的形狀。這些模具過去是由模具製造者手工製作的,他們被認為是工匠。現在,一系列可編程的機器人完成了大部分工作。自動化手臂將這些部件抬高冷卻,然後將它們放在盒子里。完工的零部件都是明亮的橙色、紫色和紅色,就像商店裡的糖果。一旦箱子滿了,人類工人就會把它們替換掉,並把所有的箱子都運給客戶。

  一名25歲的「自動化技師」被聘來幫助將機器人技術整合到工廠中,以提高自動化水平。威爾遜(Wilson)面色蒼白,身體瘦削,戴著眼鏡,留著深色的鬍子。他說話的語調低沉,給人一種與屏幕互動相比更舒服的感覺。威爾遜是兩個會計師的孩子,2014年在費城大學完成了機械工程學位,並在製造業領域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那裡他可以直接與不同類型的自動化機器工作。羅登集團不得不這樣做。在威爾遜工作的三年時間裡,該公司已經引進了24台新的自動印刷機。曾經有一段時間,每個工廠工人需要專門操控一台印刷機工作,鏟走塑料聚合物,拉著曲柄,按下按鈕,把成品取出,裝上卡車等。現在,威爾遜解釋說,1名操作員就可以管理八到十台設備,這些設備都有數字系統監管。與Steelcase公司一樣,機器人也減少了事故的發生。當我問這家工廠是否有自動化機器不能做的工作時,威爾遜想了一會兒說:「清理這些機器所在的地板以及機器維護。」

  通過安裝機器人並控制其開支和其他成本,該公司已經能夠在美國生產90%的零部件和產品,阿拉騰喜歡將其描述為「愛國資本主義」。Rodon和K』Nex在市場營銷中使用了他們的「美國製造」資歷。奧巴馬總統(President Obama)於2012年訪問了哈特菲爾德工廠,希拉里·柯林頓(Hillary Clinton)2016年也曾在此停留。阿拉騰說:「選擇如何花錢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你從美國農民或製造商那裡買東西,你就是在幫助一個美國家庭。」

  阿拉騰坐在一家公司的會議室里,貨架上擺放著塑料玩具,並裝飾著20世紀50年代的古董生產訂單。他說:「我一直在和首席執行官們交談,他們說:『我的工作不是為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操心。』我說:『嗯,那這是誰的工作?』你必須在美國盡你所能才能讓美國保持強大。」他接著說:「如果你認為擁有穩定的公民,有高收入的工作就能夠養家糊口,那麼你需要能做出一些權衡的意願。我們對股東負有責任,對我們的員工、對我們的社區也是如此。我們做了一個決定——為了保住工作,我們願意少賺一點兒利潤。」

  阿拉騰承認,相對於銷售而言,哈特菲爾德工廠雇傭的人比過去少了。在過去5年間,Rodon的收入每年平均增長15%,而其員工數量的增長幅度較小。但他說,他們所從事的工作將需要更高的技能,並獲得更高的報酬。阿拉騰認為,政府可以通過調整稅收政策和加強對教育投資,鼓勵其他公司採取類似的行動,同時也為即將到來的技術變革做準備。儘管如此,就連阿拉騰也無法抵禦高利潤的誘惑。去年,他和家族的其他成員決定將K』Nex出售給Cathay Capital,中國和法國合資的私募股權公司。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新合作夥伴是否會在長期內與他的「人高於利潤」的理念保持一致。

  阿拉騰稱:「風向正在改變。如此多的不平等會造成國家的不穩定。也許二十年前,我們仍然有太多的窮人,但他們相信他們有機會。現在我認為,其中一些東西正被吸走。」

  製造業工作崗位現在僅佔美國勞動力的不到10%。隨著工廠倒閉,被迫離職的員工開始在快餐店或大賣場尋找工作,而這些地方的工資和福利都大大降低了。而且,越來越多的工作崗位正在消失。實體零售正迅速輸給在線市場。麥當勞正預計於2018年底推出「數字訂購亭」,取代五十五家餐廳的人類收銀員。與此同時,像叫車服務公司Uber和谷歌等公司正在大力投資無人駕駛技術,並堅信這類汽車將重塑交通。2016年8月,Uber收購了總部位於舊金山的無人駕駛卡車初創公司Otto,該公司的技術旨在實現長途卡車運輸自動化。在美國,有近200萬名長途卡車司機,其中大多數是男性,而且沒有大學學歷。在這個價值7億美元的卡車運輸行業,為他們支付費用佔了總成本的1/3。建築行業的工作也受到自動化的威脅;一家位於紐約的公司推出了一種激光制導系統,每天可以碼放800到1200塊磚頭,是普通建築工人的兩倍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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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低技能工人而言,倉庫工作似乎是一個亮點。即使Target或Sam』s Club需要的員工人數減少,產品的流動也需要一個倉庫網路來儲存和運輸貨物。亞馬遜是全球最大的在線零售商,目前在其美國配送中心擁有九萬多名員工,並計劃再招聘數萬名員工。工人們仍在倉庫里從事「揀選」工作,用他們靈巧的手指和精明的頭腦把肥皂、咖啡、牙膏和數以百萬計的其他產品從貨架上拿出來,放到箱子里去完成網上購物的訂單,這些訂單在消費者的購買習慣中佔了越來越大的比例。
但是,使倉庫成為勞動力吸引力的因素,也使它們成為了自動化的誘人目標。2012年,亞馬遜花了近8億美元收購了一家名為Kiva的機器人公司,該公司生產的機器人可以在工廠的地板上進行移動,並將重達350公斤的貨架移走。德意志銀行的一份研究報告估計,通過在一個倉庫中引入Kiva機器人,亞馬遜每年可以節省2200萬美元開支,而在全公司範圍內節省的開支可能會達到數十億美元。有了如此強大的激勵動機,亞馬遜正在尋求收購或開發能夠取代人工揀選者的系統。今年6月,當該公司宣布收購全食超市連鎖店的計劃時,人們紛紛猜測,該公司打算將食品雜貨配送中心和門店自動化。
然而,僅僅是將遺留倉庫自動化也屬於折中方案,而訪問Symbotic則表明其態度。Symbotic是一家私人控股公司,總部設在波士頓郊外的一個工業園中,它向大型零售連鎖店出售全自動倉儲系統,而新倉庫與舊倉庫類似,就像特斯拉組裝Model T那樣。該公司佔地18580平方米的測試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立方體,由綠色、黃色和白色的鋼架、軌道和籠子組成,籠子從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沒有任何通道可以讓電梯通過,也沒有供人類產品揀選者使用的站台。在這個矩陣里,根本沒有人類存在的空間。
機械手臂打開番茄醬、莎拉醬、廁紙和蘇打水的托盤,把它們放在藍色的傳送帶上,然後把它們放進儲物箱里。在皮克斯的電影中,一隊小小的綠色機器人像賽車一樣,在專用軌道上快速移動,發出高亢的嗡嗡聲。他們收集產品的箱子,把它們裝在架子上,然後送往有需要的地方。接著演算法會引導汽車機器人回去,並把想要的產品帶出來。
Symbotic的的首席執行官克里斯·加哈根(Chris Gahagan)在帶我參觀的時候稱:「這絕對相當於重新發明了倉庫。」他是一個肌肉發達的傢伙,頭髮髒兮兮的,梳著馬尾辮,看起來好像他可以換一份職業,帶領遊客們在貝里斯旅行。「現在,你可以建一個更小的倉庫,或者搬運更多的存貨跟單,或者在同一個倉庫里為更多門店提供服務。這給了你很大的靈活性。」
加哈根是2015年由Symbotic的老闆理查德·科恩(Richard B.Cohen)招募的,他也是食品雜貨批發商C&S的億萬富翁老闆。科恩想要一個能讓他的食品雜貨店更有效率的系統,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可以把這個系統賣給其他零售商。Symbotic說,現在的訂單數量已經超過了它的交付能力。加哈根指出,自動化系統的效率看起來非常明顯。由於它可以在更小的空間內存儲更多的產品,企業可以在離零售店更近的地方擁有更緊湊的倉庫,從而減少運輸成本。這些機器人不需要照明設施就可以操作,因此,加哈根估計,它比傳統倉庫所需能源減少35%,同時勞動力成本可降低80%。許多倉庫經營者以工時為單位經營業務,以盡量減少加班工資等等。但自動化系統可以24小時運行。加哈根表示,一個典型的系統需要花費大約5000萬美元安裝,以及其他微不足道的投資。但他堅持認為,在四年半的時間裡,它就可以賺回成本。
我們走過「安全為第一要務」的標誌牌,它可能源自經常發生工傷事故的年代,比如在鋼梯上爬上爬下。在我們周圍,機器都在移動,優雅而不知疲倦地執行它們的任務。
他告訴我:「你開始考慮所有你能避免的成本。這是相當驚人的。所以,一旦一家公司這麼做了,它就會變得更有競爭力。」這立即給競爭對手施加了壓力,迫使他們效仿。加哈根繼續說:「你不能只是坐在那裡,繼續維持很低的效率。你店裡的各種商品都不太好,你支付員工的花費更高,運輸費用高昂。如果一家新創業公司出現在零售行業,那麼它將從這裡開始。」他在空曠、寒冷的空間里做了個手勢。
在Symbotic的倉庫中,最重要的人類工作是「系統操作員」,他的工作類似於飛行員。在那裡,他整天坐在一排顯示屏後面,確保一切運轉正常。目前,依然需要工人幫助裝卸卡車。當卡車到來時,總會有4名機械師等候為它們提供服務(輪班)。總的來說,平均每個班次需要8到9個人,這只是傳統倉庫要求的一小部分。
加哈根透露,倉庫里的大多數工作都是不受歡迎的,而且很難招到人。一名普通工人每天可能會舉起數千公斤的貨物,需要行走的距離相當於參加一場馬拉松,而且每周有五六天都是如此。冬天可能會很冷,夏天則會很悶熱。但加哈根稱:「他們的營業額是巨大的。」?而有了機器人後,高技能的人類工人只需要坐在控制台後面,輸入命令,每小時的報酬幾乎是體力勞動者的兩倍。
加哈根不願談論Symbotic的客戶,他們不希望讓人們注意到他們對幾乎沒有人類的倉庫系統興趣更濃厚。他說:「考慮到我們的政治形勢,這個問題有些敏感。這只是我們所生活時代的現實。」但《華爾街日報》報道稱,Target正在嘗試建立Symbotic倉庫,沃爾瑪已經安裝了數個倉庫。加哈根允許他所謂的「紅色」可樂巨頭——可口可樂使用了兩個Symbotic分發中心。現在,可口可樂的主要競爭對手、「藍色巨頭」——百事可樂也想要嘗試這個系統。
加哈根表示:「如果有人能以自動化的方式建立起倉庫,並以更低的價格出售,其他人必然會效仿。消費者對於價格非常敏感,所以供應鏈的成本很重要。沃爾瑪的供應鏈非常高效,這就是為什麼它能夠提供最低價格的原因,所以每個人都必須競爭。現在你正看到自動化過程。」
他觀察到,技術創新已經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持續了上百年。拖拉機取代了手工犁,但我們現在能夠生產更多的食物。ATM機取代了出納員,但銀行仍然雇傭了成千上萬的人。加哈根說:「想象一下,當你需要有人為你把電線接到插座上時,給他打個電話。在總機上——這些都是不錯的工作。每一次科技進步,每個人都會受到影響……但生活水平卻提高了。我寧願呆在一個沒有電腦、手機或電梯的世界。」
我們走到一個平台上,在那裡我們可以看到移動機器人排成一列的軌道,它們正等待著被召喚去執行任務。偶爾,其中的某個機器人會像小火箭一樣,旋轉發動機,然後突然啟動。加哈根懷著敬畏的目光俯視著他的機器人軍隊。他說:「你能領取15美元還是20美元的時薪,取決於誰將下一個入主白宮。我投票支持30美元時薪的最低工資,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好的營銷手段。」
如果完全自動化的倉庫與它的前身是一個結構上完全不同的實體,那麼完全自動化的工廠又如何呢?加哈根曾指出,其他國家對工業機器人的歡迎程度超過了美國。在最近的一次中國之行中,我看到了這種趨勢。在一個悶熱的下午,我登上了上海市區的一輛公交車,沿著黃浦江向南行駛,遠離城市的麵館和閃閃發光的豪華時尚購物中心。大約半小時后,我來到一座寬敞、低矮的建築里,那裡有數百輛自行車停放在一處有棚的房子里。在裡面,我受到了黃剛(Gerry Wong)的歡迎,他是劍橋工業集團的首席執行官。該集團為華為、諾基亞和阿爾卡特朗訊等公司生產電信設備,每月產出超過三百萬件商品。黃剛在北京長大,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電氣工程,並在貝爾實驗室工作了15年。他在2005年創辦了名為CIG的公司,並表示該公司每個月生產兩到三百萬件產品。黃剛很有氣質,有一頭濃密的黑髮,戴著一副厚重的70年代風格眼鏡,還帶著調皮的笑容。
黃剛後面的牆上有數十個屏幕,描繪了各種生產指標和生產車間的實時視頻,工人以及越來越多的機器人正在製造電路板。但是很快,他就表現出了中國許多商界人士對自動化這個話題的熱情。他解釋說,到目前,該公司正試圖用機器人取代儘可能多的人類工人。大約三年前,該公司在工廠有3500名員工。兩年前,這個數字減少至2500人。今天僅剩1800人。而他自豪地說,在同一時期,公司的產量翻了一番。
黃剛解釋稱:「中國的勞動力成本每隔幾年就會增加一倍。而通過自動化,我們實際上是在通過提高效率來克服困難,即自動化。」對於中國企業來說,」精益生產「必須包括工業自動化,他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得過快。
過去20年間,中國經濟實力的很大一部分來自其作為全球製造業引擎的地位。然而隨著中國工人的工資每年都在大幅增長,那裡對製造業的吸引力日益降低。中國正投入巨量資源,使中國製造業加速自動化。
為了進入清潔生產區,我們穿上了長袍、髮網和布鞋套,黃剛詳細闡述了中國對快速自動化的需要。他說,長期的計劃生育政策加劇了勞動力短缺。而且,隨著人口越來越富裕,生活成本越來越高,願意從事製造業工作的人也越來越少。
黃剛表示:「我們正在推動所有行業走向自動化。而且這些『員工』似乎更為聽話。與工業革命時期的歐洲工人相比,中國工人可能不太關心自動化,也不會去摧毀機器。無論如何,那都是過去的日子了。
CIG市場營銷高級副總裁Rose Hu稱:「不管怎樣,他們還是會離開的。每到中國新年,幾乎80%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你必須要招募新的工人。」
我們經過一個加壓的氣閘,把我們身上所有的灰塵都吹走了,最終進入了工廠的無塵部分。一排排整齊有序的白色機器,工人們戴著看起來像廚師帽的設備,在裝配線上移動電路板。在窗戶後面的機械手臂做了大部分的工作,而人類需要完成更精細的任務,比如把小部件插到合適的位置。時不時會有一個可愛的小機器人從過道上走過,演奏莫扎特的音樂,提醒人們它正在靠近。直到最近,大多數工業機器人都是用鋼架隔開的,以保護工人不受傷害。現在,它們已經可以在不傷害人類的情況下,與人類協同工作。兩名工人在一個工作站上盤旋,把連接器塞進電路板上的孔中,然後再把它們送入玻璃房,機械臂將這些零件組裝在一起。
Rose Hu稱:「以前有13人在從事這樣的工作,現在只需要一兩個人了。以前,我們用人來焊接。我們過去需要63個人才能完成一件產品,而去年我們只需要16人。」
電路板在自動傳送帶上繼續傳輸。其他機器人把貼紙貼在盒子上,然後一群人將電路板裝進盒子里,還有包裝材料。Rose?Hu承認:「由於某種原因,封閉盒子的工作很難實現自動化。」
每次我問那些被解僱的工人們都發生了什麼,黃剛等人都對此拒而不答,並對我的預見方向感到好笑。Rose Hu堅稱,工廠工人會在經濟中找到新的工作,比如服務業。她解釋稱:「我們已經經歷了幾次工業革命,但我們依然有一份工作!我想那些沒有經歷過工業革命的人,他們不明白這一點。世界在變化,你必須不斷提高自己才能跟上這種改變的步伐。」
後來,黃剛帶我回到一個布滿顯示器的房間里,並用幻燈片為我展示了工業革命的歷史。第一階段是在1800年左右開始的,當時蒸汽機主要是在英國、法國以及德國製造和使用。第二階段發生在1900年,以電力的出現為標誌,並以美國、英國以及德國為中心。第三階段就是信息技術革命,始於2000年,主要集中在美國、德國、日本以及韓國。在黃剛看來,中國打算走在第四階段的前沿,這個階段的核心以整合機器人技術和AI為中心。最後,他放了一張幻燈片,上面寫著「未來:『黑暗工廠』。」
他笑著解釋說:「你不再需要工人,可以把燈關掉!只有當一名美國記者進來時,我們才會開燈。」
布朗大學的機器人專家斯特芬尼·泰勒斯(Stefanie?Tellex)在羅切斯特郊區的一個保守天主教家庭中長大,她說:「每戶家庭都有房子和院子,沒有犯罪。」她的父親是一名會計,母親在羅切斯特市中心教學。泰勒斯從小就對電腦感興趣。在她上小學時,父親送給她一部舊版DOS 486。她的姑姑是程序員,為她提供了一些簡單的編程練習。泰勒斯被麻省理工學院錄取,並計劃攻讀文科學位,但她的母親告訴她,文科學院的畢業生不容易賺到錢。2010年,泰勒斯獲得麻省理工學院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她說,上世紀60年代的動畫連續劇《摩登家族》激發了她對機器人的興趣。
泰勒斯表示:「當我想到AI時,我想到的就是機器人。「有這樣一個場景:媽媽和機器人一起喝冰沙,他們就像家人那樣親密,但在節目中它是一個僕人。她可以做你能做的一切。」
Winnie在泰勒斯的實驗室完成摘花任務之後,我們在她的辦公室里坐了下來。她告訴我,在2016年總統大選之前的幾個月里,她從未考慮過自己所在領域的政治影響。她的父母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她發現自己不同意他們的觀點,比如社會弊病的根源以及最好的解決辦法等。她對特朗普集會引發的反移民情緒感到震驚,尤其是她成年後的生活幾乎被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員所包圍。經濟不平等是選舉的一個推動主題,泰勒斯開始意識到自動化是一個促成因素。經濟正在創造財富,但幾乎所有的財富似乎都流向了富人。美國的官方失業率已降至4.2%,為十年來的最低水平,經濟也在擴張,但大多數工人的工資幾乎沒有變化。
2015年,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家安妮·凱斯(Anne?Case)和安格斯·迪頓(Angus?Deaton)發現了一種令人驚訝的數據模式,可以反映出這些經濟斷層線。他們發現,自上世紀90年代末以來,只有高中文憑的中年非拉美裔美國白人的死亡率一直在上升。他們將這一趨勢歸因於與長期失去經濟機會有關的「絕望死亡」,特別是藍領工作,以及可能與阿片類藥物濫用等相關因素有關。迪頓將全球化、移民以及技術變革列為中等收入工人減少以及相關不平等加劇的可能因素,但他指出,在發達國家,工資停滯不前和死亡率相對上升是美國所獨有的。他說:「政治上的解釋似乎是最合理的。」如果這些趨勢繼續下去,他會擔心什麼?迪頓尷尬地笑著說:「我不認為目前政治是穩定的。?特朗普的事情可能只是個開始。」
泰勒斯始終在研究收入不平等的原因,她和朋友們收集了大量學術研究和新聞文章。她被「普遍基本收入」的觀念所吸引,在這一理念中,公民將從政府那裡得到足夠的錢來維持生活。泰勒斯知道,最終,藍領工人並不是唯一需要這種經濟援助的人群。自動化帶來的破壞預計不會局限於低技能的工作,白領行業也會受到嚴重侵蝕。專家預測,會計師、醫生、律師、建築師、教師以及記者等專業人士,將來都不得不與越來越強大的計算機競爭。
泰勒斯認為,有些方法可以緩解不平等加劇的影響,同時也不會詆毀移民或指責科技。她說:「在我的朋友中,我是少數幾個經常與特朗普選民交談的人之一。每個人都有足夠的錢,我一直告訴他們——確實有。但錢不在你的口袋裡,而是在1%富人的口袋裡。如果我們有正確的累進稅制,這就不是問題了。作為一名機器人專家,我覺得有責任向人們傳達這一信息。」
20年來,Steelcase的企業發展中心被安置在一座非常有未來范兒的金字塔型建築中,造價超過一億美元。它成了大急流城的地標建築,商務旅行歸來的員工們在航班降落在傑拉爾德·福特機場時,都會自豪地記錄下它。然而2009年爆發金融危機期間,Steelcase公司搬出了這棟樓。直到2016年,一家名為Switch的公司搬了進來。Switch是一個第三方數據中心,並計劃在那裡為迪士尼和eBay等公司提供巨型伺服器。
Steelcase公司的斯汀森告訴我,當看到這棟建築時,他經常變得情緒化,不自禁地想起其所代表的東西。他說:「當燈還亮著的時候,晚上特別涼爽。我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它是我們城市的紀念碑。有人說他們要把它拆了。這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在工廠車間工作了幾十年之後,他看到了足夠多的工人下崗,也了解損失情況。斯汀森的同事比爾·桑迪(Bill Sandee),試圖以正確的方式來看待這些損失。他說:「看到失業的同事離開讓人很難過。他們中有些人工作被淘汰了,為此他們沒有足夠的工作。公司必須做點什麼來維持生存。但當你失去工作時,你很難不把它放在心上。你得回家告訴你的妻子和孩子:『我失去了工作。』我記得有一位工程師曾說過:『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比爾,我剛剛被解僱了。』這感覺不太好。」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讓我們面對現實吧,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會關心他們。我們的生活中有太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控制的。」
這也感覺不太好。斯汀森描述了總統選舉前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當時一位朋友問他支持哪位候選人,他說:「我不會投票給另一個布希,我也不會投票給另一個柯林頓。」在大選前夜,他和妻子在大急流城參加了特朗普召集的集會,這是希拉里·柯林頓期望能輕鬆獲勝的州的中心地帶。超過四千人在市中心的會議中心外排隊,等候聽特朗普的演講。斯汀森說,他決定當晚投票支持共和黨候選人。他說:「我投票的方式是基於這樣一種理念,即我們不再失去工作。我希望他能兌現在競選時許下的承諾,並且不要違背所有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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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小康人家 發表於 2017-10-19 05:19 | 只看該作者
他已經習慣了政客們總是讓他失望的現象,但機器人還沒有。斯汀森曾經花時間提醒工人他們應該做些什麼,或者試圖弄清楚有缺陷的零件是如何潛入這個系統的。過去他常常親身示範,準確地演示應該如何固定螺絲,或者方法是否正確。而現在,這些都已經不再有必要。自動化機器驅動著一切。他說:「它們不需要重複訓練,以確保你的肌肉記憶是正確的。「但它們有點兒僵化,我要做的就是檢查一切。」
當工作車間滿是工人的時候,他們經常發生爭吵,斯汀森說他一直在處理他們個人生活的戲劇性事件,比如疾病、爭執和意外事故等。現在,也無需如此。工作人員越來越少,因此壓力也更小。他的三個兒子中最小的一個已經30歲,在Steelcase工廠的另一個部門工作。他從大學輟學,祖父65歲去世時受到很大打擊,斯汀森鼓勵兒子重返學校,要麼就去製造塑料。不過,他說:「兒子在這裡很開心。」
斯汀森本人也是如此。他解釋說,他所在生產線的生產率一路飆升,從一年前的每天150個桌腿到平均每天達到800個,而且還在增長,這讓他感覺很好。當我問到Steelcase公司雇傭了多少新工人來滿足生產增加時,他說工人們主要是在生產線之間轉移,以取代已經退休的工人。不過,該公司還打算再安裝兩台自動化工作站,以「適應這一趨勢和未來的增長」。

他凝視著運轉正常的工廠車間,一排排的機器在他們的人類助手面前跳來跳去,就像表演舞蹈。即使經濟保持強勁,需求依然保持高位,預計工人數量也會逐年下降。斯汀森在向我介紹公司遠景時稱:「這裡有你所能想到的所有技術。「直到下周,當我們找到其他可以改變的東西時,才能讓它變得更好。」自動化帶來了更高的效率,儘管在某種程度上,提高效率的邏輯甚至會超過他,而他也不會再去見證這一過程了。有一天,工廠可能會變黑。與此同時,他也享受著自動化帶來的好處,即工作量減少。
他說:「有時候我覺得除了這個,我還能做點別的什麼,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它比以前好多了。現在我不再感到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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