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鄧麗君（2）

四、越禁越紅

命途坎坷，好事多磨，就是鄧的歌在大圞陸的遭圞遇。
從悄無聲息，到若有若無，再到眾口喧嘩，家喻戶曉；
其流行的軌跡，由神秘至公開，經歷了一個複雜的過程。
大體上說，在19┐┐年之前，基本處於地圞下狀態。
——時間越往前推，越隱密；相應地，越鮮為人知。
非身歷其境者，恐怕很難理解。

鄧的歌先是暗暗流行，彷彿在積聚爆發的能量。
播進地里的種子，終究要破土而出，
鄧的歌也一樣。
人們開始還緊閉門窗，遮遮圞掩掩的欣賞、交流；
沒多久，便敢在偏街陋巷裡唱響；
後來更張揚，提著錄圞音機邊走邊放歌，大白天招搖過市。
經過十年文圞革的洗禮，屁龘民不傻了，膽子也大了。
幾乎一夕之間，鄧麗君的歌曲狂飆突起，
傳遍了內地的邊邊角角，
風靡全大圞陸！

苦心經營的紅色江湖，激起千層浪!
用紅歌構築的音樂防線，看去固若金湯，頃刻間卻土圞崩圞瓦圞解。
那柔情似水的歌聲，居然無圞堅圞不圞摧。
官圞方驚圞恐圞萬圞狀，趕緊採取措施，強力阻擊。
高層機圞構認為：鄧的歌是「反圞動的」，「色圞情的」；
禁聽禁唱，雷厲風行。
可人圞心已今非昔比，老百圞姓不那麼聽話了，面對壓力也不再害怕。
經過文圞革的磨練，大家都學會了陽奉陰違，
你說你的，我行我素。
結果呢，儘管你嚴令取圞締，不遺餘力；
他依舊：白天聽老鄧，晚上聽小鄧。

鄧的歌雖然頻遭打龘壓，處境艱圞難，卻屢禁不止。
風聲緊了，就轉入地圞下；風聲鬆了，又跑到地上。
在歲月行程中反反覆復，統圞治者傷透了腦筋，
取圞締行動也隨之加碼升級。

文圞革鬧劇雖然收場了，改圞革開放也啟航了，新的運圞動還是又來了——
這回叫「清除精圞神污染」。
國圞家機器高速運轉，發文件，打官腔，大圞會批，小會罵……
操作手法還是歷來慣圞用的那一套——
先上圞綱圞上圞線，給鄰家小妹貼上「反圞動」的標籤；
再把她唱的抹圞黑為封資修，靡靡之音，黃圞色歌曲；
更從政圞治高度強調，聽圞之圞任圞之後果極嚴重，會亡龘黨亡圞國。
緊接著的，當然就是大規模的清查，收繳。

這是一場全圞國動員的運圞動，通圞過各級組圞織，深入社圞會各階層，
工礦農村機圞關學校，所有的企事業單位，都得篩過一遍，
連幼龘兒園也未能倖免。
聲勢浩大，針對性又很明確，不準聽、不準唱鄧麗君的歌。
據說目的是反修防修，保證無產階圞級江山永不變色。

清查工作做得很細緻，查你是否有錄圞音機，是否有鄧麗君的卡帶，
如果有，再問東西從哪裡來的，有沒有海外關係……
挨門逐戶，追根究底，你還得乖乖配合。
否則被批被斗，被圞拘圞押，被勞圞教，被坐牢，一切都有可能。
為了聽歌唱歌這種芝麻事，弄得全圞國雞犬不寧。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表面上官圞方戰果赫赫。
據當時推算，全圞國最少繳獲了兩億卷錄圞音帶；
沒圞收后，各地分別集中銷圞毀。
但這種勝利只是暫時的，階段性的，
並非定局。

說來好笑，舉國體圞制圍剿一個唱歌的女孩，
雙方實力懸殊，
本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
但由於當圞局違圞背民圞意，卻又註定無法取勝。
聽眾千千萬萬，像沙子一樣多，均勻分佈在大地上。
法不責眾。
再說，歌手在海外活蹦亂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又抓不到。
就算你牛逼你厲害，也鞭長莫及，無奈她何。

沒轍了，要掐斷鄧的歌聲，只能收繳錄圞音帶，
時不時就來一遭，三番五次，不厭其煩。
但每一波的查禁都如火澆油，適得其反；
原想把火壓下去，卻愈燒愈旺，
促成另一波強勁的反彈。
官圞方愚蠢的作為，非但吃力不討好，還刺圞激了民間的異常需求，


竟催生出一個盜版行業。
在海峽西岸，便有不少頭腦敏銳的青年，專門翻錄鄧的歌，
而後批發零售，四處推銷。
他們先藉此掘得第一桶金，再投資其它事業，成了商海的弄潮兒。

鄧的歌席捲神州，烈火燎原一般，很快引發連圞鎖效應——
在大圞陸迅速普及了卡式錄圞音機，
開拓出一種科技產業，
形成了新的文化消費方式，
影響了一大批歌手，
推動了中圞國內地流行音樂的蓬勃圞發展。
最終還延伸到更具意義的層面，促進了人的思想觀念的改變。
如果沒有鄧麗君的歌，被大圞陸億萬聽眾瘋狂接受，這一切積極的結果，都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
相反，其產生、發展和完成，恐怕還得許多年，甚至要經歷幾代人。

當圞權者總是迷圞信權圞力無所不能，其實權圞力不是萬能的。
在全民動員的打龘壓下，鄧的歌並沒有銷聲匿跡，
只是由明入暗，從地上轉入地圞下；傳播的勢頭依舊，無法遏止。
在當時，鄧的歌唱已成為大圞陸百圞姓陶冶性圞情、娛樂生活的精圞神食糧；
——其載體，也變成親友間相互饋贈的禮品，
甚至是新娘嫁妝中的必備之物。
這些現象的產生，都得歸因於十年文圞革，
它使人反思，使人清圞醒，
使意識形態上的激圞情與狂圞熱，消失無蹤。
不再你說啥我就信啥，曉得如何挑戰公權的禁圞令。
何況，文圞革還制圞造出很多偽圞君圞子，人格分圞裂、表裡不一。
他們白天一本正經，賣力清查，剝奪別人的精圞神需求；
他們晚上卻知禁犯禁，自己偷偷享用聽覺的盛宴。
這類人的榜樣，更使「清除精圞神污染」徒有其名，無功而終。

後來，當圞局還變換名目，掃圞盪過好幾次。
儘管那時國門已開，但改圞革艱圞難，常見走兩步退一步，
甚至走一步退兩步。
新舊圞觀念的碰撞，始終沒有停止。
改圞革僅僅觸及經濟層面，便已遭圞遇頑強抵圞抗；
對立的雙方，都在試圖影響國圞家的取向。
政情撲朔迷離。
反映在現實生活中，就是政圞策時緊時松，時左時右。
政圞治氣候既然忽冷忽熱，查禁的力度自然也忽大忽小。
但不論是「清除精圞神污染」，還是「反圞對資產階圞級自圞由化」，
或者「掃黃」，
鄧麗君的歌曲都在打擊之列。
屁龘民則以變應變，與官圞府周旋，玩捉迷藏。
鄧的歌也因此出沒無常，時而浮上水面，時而潛入水底。

呵呵，廟堂和江湖博弈，民圞意與官意較勁！
屢戰屢敗，越禁越紅，政圞府遇上了頭痛的難題。
打龘壓鄧的歌雖無勝算，卻又斷斷續續都在進行……
開始時總是興圞師圞動圞眾，大張旗鼓；
到末尾總是兵無鬥志，草草收場。
說到底，民圞意畢竟不可抗圞拒，
任何倚仗權圞勢的強圞制措施，終將無濟於事。
人們就是要留住那悅耳動聽的天籟之音。
人們就是要擁圞抱那輕柔婉約、溫情脈脈的美麗。

歲月蒼白，人事紛擾，鄧麗君的歌曲，一直處在政圞治漩渦里。
大圞陸人也因此經歷了——
偷聽，翻錄，走私，盜版……
批圞判，清查，收繳，銷圞毀……
打龘壓與反彈，漸成固定的戲碼；人們也見慣不驚，習以為常。
在拉鋸式的較量中，越發炒熱了鄧的歌曲，使之傳播得更廣，更深入人圞心。
正是這種官圞方和民間的另類互動，共同譜寫了鄧麗君在中圞國大圞陸的不朽傳圞奇。



五、千古之憾

鄧麗君憧憬中的大圞陸行，一波三折，未能如願。
終成千古之憾。

鄧麗君為何沒有來大圞陸？
這個問題曾蒙著神秘的面紗，搞得雲山霧罩，撲朔迷離。
幸好，時間能使水落石出。
從陸續披露圞出來的資料，如今人們已知曉內圞情。
政圞治真是難以理喻的怪獸，你不知啥時會被它咬一口。

大圞陸億萬歌迷的瘋狂推崇，鄧麗君驟成風雲人物。
其身份也隨之變得敏圞感，重要性陡然升高，
她成了極有價值，又別具意義的歌星。
海峽兩圞岸的執圞政者都意識到這一點，都想因勢利導，為己所用。

西岸頻頻出招，要邀請她來大圞陸演唱，給統圞一戰線加分。
高層認為會轟動，一定反響很大。
評估結果：利大於弊。
這個「利」，就是借鄧麗君的登陸，給世界一種「人圞心所向」的觀感。
為此，不但開出了誘人的價碼，甚至連演出的行程，都規劃得很具體；
前後順序是：北圞京，上圞海，西安，廣州。
地理方位的選擇，也照顧到東西南北。
還答應在她的家鄉，舉辦一場超大型的演唱會，
讓幾十萬圞人來聽她的歌。
不難想象，此事如果能成，那盛況絕對空前，肯定會轟動全球。
這對任何一個歌手，都有極大的吸引力，
沒有誰能夠拒絕這樣的誘圞惑，
鄧麗君也不能。

西岸打的如意算盤，東岸洞若觀火，斥之為統圞戰陰圞謀，包藏禍心。
自從聯合國的中圞國席位，由大圞陸取代台圞灣，兩圞岸在外交圞纏鬥中，台圞灣已明顯居於下風。
它處境艱困，不能再失分，以免影響島內的民圞心士氣。
所以，極力勸阻鄧麗君去大圞陸。

對峙中的海峽兩圞岸，各有政圞治盤算，把歌者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鄧麗君因在內地瘋狂走紅，而變得重要；又因重要，而不能登陸。
政圞治使人生顯得無奈。

隨著時間推移，台圞灣開放探親，兩圞岸的人員往來漸漸增多，
事情出現了轉機。
西岸又頻頻邀約，鄧麗君也積極籌劃登陸演出。
她常說：「我想到天龘安門唱歌。」
那裡能容納百萬圞人，她要開一場戶外演唱會，
讓大家免圞費來聽歌。
眼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誰知天有不測風雲——
一場政圞治地圞震突如其來，
結局變得面圞目全非。

我們中圞國人何其不幸，震圞驚世界的悲劇，居然發生了！
鄧麗君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對GсD徹底絕圞望。
這個心地善圞良、感情豐富的女子，精圞神幾近崩潰，也不知痛哭了多少次。
她的淚是為我們民圞族的苦圞難而流，
是人圞間大愛。
事隔多年，時過境遷，當我看到相關的視圞頻，依然會禁不住——
為她的流淚而流淚。
這就是鄧麗君的人格魅力。

T圞AM事圞件，給中圞國的歷圞史留下了巨大的創傷，
也毀了鄧麗君要來大圞陸，為同圞胞演唱的希望。
而且，還毀了她的健康。
這之後，鄧麗君已沒有心情再唱歌了。
她的身圞體狀況愈來愈差，形象也日見衰老；
那花一樣美麗的生命，竟在悄然滑圞向死亡。

世圞事無常，難為鄧麗君了。
她為堅圞持自己的理圞念和良圞知，作出了無法彌補的犧圞牲。
這個樸實無華的奇女子，百圞年不遇的天生尤物，
其聲耳熟能詳，其人緣慳一面；
是同圞胞，又是同時代，心意相通卻錯身而過。
我們和她一樣不幸。

骯圞髒的政圞治令世界充滿悲圞情，大到血圞腥的戰爭，小到——
斷送了一個天才歌手樸素的夢想，
使她至死沒有走進身圞份圞證上記載的故鄉。


六、相互影響

關注鄧麗君的，可能會記住這個日子：
1979年2月17日。
她因工作需要，為出入境方便而使用他國護照。
今天看那事，不過小瑕疵，但在當時則成大問題，
使她的人生首遭重挫，身陷危圞機。
日本人跟她較真，台圞灣方面更是視為「背叛」，欲嚴加懲處。
鄧麗君因之避走美圞國，不敢回台。
她的歌唱生涯，連家人都以為就此結束了。

豈料沒過多久，事情峰迴路轉——
台當圞局突然對她刮目相看，態度180度轉彎；
不但「護照問題」一筆勾銷，還把她當寶貝，力邀她回台效勞。
備受傷圞害的鄧麗君，經歷了冰圞火兩重天；
悲劇開場，喜劇落幕，有驚無險地度過人生的難圞關。
若問：誰是起圞死圞回圞生的推手？
答圞案很清楚：大圞陸的中圞國人。

如果沒有熱愛她的大圞陸人，鄧麗君的護照風圞波，不可能有那樣戲劇性的結果。
原因非常簡單，台方做過政圞治考量。
當時的鄧麗君，歌聲已響徹整個大圞陸，受到億萬同圞胞的瘋狂圞熱捧；
台圞灣高層怕她登陸演出，被政圞治對頭利圞用，才趕緊網開一面，法外施恩；
還從此對她優禮有加，視為國寶。
台當圞局前倨後恭，大圞陸因素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所以，內地歌迷的瘋狂圞熱捧，產生的不凡效應，等於是送給鄧麗君一份大禮；
也算是對她的一次最早的回報。
這回報雖無形，但有特殊的現實意義，而且立竿見影——
使其中斷的歌唱生涯，及時得以延續，
並由此走出人生的低谷，挾億萬歌迷的聲勢，再創輝煌！

19圞80年9月30日，在護照風圞波之後，鄧麗君首次回台。
對她的歌傳遍大圞陸，記者問她作何感想時，
鄧麗君激動得結結巴巴，竟說不出話來；
她內心的極度喜悅，表露無遺。

億萬同圞胞的瘋狂圞熱捧，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大圞陸因素對她的影響，從此無所不在；
甚至，影響她後來的人生取向，
讓她有一種神聖的使圞命感，
因而能在歷圞史的緊要關頭，自覺地扮演參與者的角色。
她說，大圞陸同圞胞那麼喜歡我的歌，我當然要去支持他們。

概而言之，鄧麗君與大圞陸聽眾之間，影響是雙向的，互為因圞果的。
她影響了內地幾代人，獲得的成功無與倫比；
內地人也深深影響了她，
護照事圞件就很明顯。
她去世后，台當圞局褒揚她：「神州享超鄧高名」，為她舉行最高規格的葬禮。
甚至，她所熱衷的其它活動，諸如勞軍之類，其意涵也與大圞陸密切相關。

我們還可以做個合理的推測——
婚姻與事業難兩全，她曾面圞臨痛苦的選擇；
經過內心掙扎，決定繼續歌唱。
以她生前那麼關注大圞陸的未來，那麼在乎內地同圞胞的感受，
在權衡取捨時，她的億萬歌迷很可能像個超級砝碼，
使她心中的天平，向「歌唱」一側傾斜。

坊間議論，鄧麗君原是芸芸歌手之一，其歌風靡大圞陸才成為巨星。
鄧的家人並不認同這種觀點。
真圞相究竟如何，還是讓事圞實來說話吧。

我們不妨先把相關情況梳理一下——
1976年之前，鄧的歌已如微風細雨，悄然飄入大圞陸……
19┐┐年開始流行……
1978年迅速升溫……
1979年大紅大紫……
之後，則高圞潮迭起，經久不衰……

假如以1979年為界線，按順序排列業績，我們便會發現：
她前期的種種輝煌，固然奠定了巨星的基礎，
但更重要的成就，是在1979年之後；
換言之，是在瘋狂走紅大圞陸之後取得的。

當時有許多華人歌手，活躍在港台、日本和東南亞，
其中最頂尖的，可能與鄧麗君不相上下，處在同一層次；
——縱有差別，也很接近。
直到她在內地聲名大噪，身價才明顯拉開了距離。
如果說1979年之前，鄧麗君就已經是巨星，



14樓
那直徑比起後來的，肯定小很多；
亮度也不會一樣。
這恐怕也是兩圞岸三地業內人圞士的共識。

生活錯綜複雜。
有些事的發生，貌似跟別的事不相干，其實是有內在關連的；
絕非表面上看見的那麼簡單。

19圞86年，鄧麗君獲選美圞國《時代》雜圞志：
世界七大女歌星，
世界十大最受歡迎的女歌星。

作為華人歌手，假如少了大圞陸的億萬歌迷，
假如少了被瘋狂圞熱捧的天下奇觀，
這兩項評選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我們實在很難想象。
但對鄧麗君來說，有一點應該毫無疑問：
若切掉內地這一塊，她的光圞芒必定大打折扣。

鄧麗君在內地的成功，也離不開特定的時空背圞景。
社圞會畸形，她的歌唱才有異於常態的放大效應。
即使聽同一首歌，環境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
如前面提到的《小村之戀》，好多年後，社圞會略顯寬鬆，我又重新欣賞，
這次是從視圞頻里——
晴陽之下，鄧麗君衣著樸素，在田間邊走邊唱……
歌聲依舊動聽，畫面也很好；
但與往昔相比，沒了那種醍醐灌圞頂般奇異的快龘感。

所以，鄧麗君現象，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綜合結果。
她來到世圞間，來得剛剛好，
如果早十年，或晚十年，
就算同樣是她，都不可能產生同樣的奇迹。

當然，鄧麗君的非凡成功，有機圞緣巧合的一面，
也有勢所必然的另一面。

1970年代，大圞陸嚴控信息，極度閉塞。
境圞外的歌曲能否進圞入大圞陸，對歌手而言，機會是均等的。
官圞方不分青圞紅圞皂圞白，反正一律封殺。
——誠如先哲所言，魔圞鬼的手上也有漏光處。
港台的歌曲還是進來了。
從偷偷摸圞摸，到明目張膽，再如野火春風般蔓延開來；
奇怪的是，在整個流行過程中，鄧麗君的歌一枝獨秀。
她就像一匹黑馬，不但能闖入戒圞備森嚴的禁區，
還能在縱橫千萬里的疆域，盡情馳騁。
這就冒出了一個問題：
同期進圞入大圞陸的，還有別人的歌，
脫穎而出的，為什麼只有鄧麗君？

大家都知道，鄧的歌爆紅大圞陸，是自然選擇的結果，
既非有心人刻意炒作，更非當圞政者操圞弄的。
受眾喜歡她，儘管很瘋狂，但都是自發自願的。
——其間，還得不斷面對政圞治恐圞嚇和公權打圞壓。
難能可貴的是，聽歌雖有風險，人們仍然不離不棄。

大圞陸人熱捧鄧麗君，鄧麗君也當之無愧，
因為她的歌唱，最能滿圞足聽眾的心靈需求。
命運垂青她，一定有道理。
似乎可以這樣說——
那時的鄧麗君，在境圞外的華人歌手裡，
應該是很優秀，正當紅，也是運氣最好的。

每個成名的歌手，都有唱得好聽的歌。
鄧麗君之高人一籌，在於她的歌很多都是好聽的；
好聽成了百聽不厭的經典，
好聽成了後無來者的絕唱。

鄧麗君的歌，不少人模仿過，翻唱過，
或有被接近，從未被超越；
都沒達到她創造的高度。
她的歌聽似很淺顯，其實很微妙，
那種音樂境界可以意會，卻難言傳。

傑出的歌者，必有過人之處。
鄧麗君有完美如天籟的嗓音，
有獨具特色的唱法；
能以情催聲，用心去唱，音律和諧，順暢自然；
歌曲的生活氣息濃厚，充滿中圞國風味，
還善於交流互動，颱風既大氣典雅又平易近人。
鄧的歌唱已不是尋常的字正腔圓，聲情並茂，
而是獨樹一幟，劃時代的，太難得，太精彩了。
所以她的感染力，親和力，有口皆碑。
所以她能撼動人圞心，引起億萬聽眾的共鳴。

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
鄧麗君後來的嘉言懿行，意義更在歌唱之上——
她的支持，她的反圞對，她的悲痛和淚水，
善圞良，真誠，勇敢，旗幟鮮明的愛與恨，
在大圞是圞大圞非上不含糊，
都讓我們看到她靈魂的美麗。
當她流著淚說出：「不要向專圞制妥圞協！不要向暴圞政屈圞服！」
她升圞華了自己。
從此，「鄧麗君」這三個字，不再只是一名歌手的符號，
也是真善美的標誌，自圞由的象徵。

盤點鄧麗君的種種長處，拿來與其他頂尖的歌手比，
如果分解圞開，單獨看，未必樣樣都強；
但統合起來，優勢則非常明顯，使她能超越別人。
所以聽來聽去，還是她的歌最好聽，最耐聽。
所以看來看去，還是她的人品最值得敬圞重，最值得懷念。
所以，大圞陸的億萬歌迷，才會特別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