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國恥」 -- 《二十一條》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中國提出德國直接將山東半島權益交還,德國向北京政府私下裡表示,願將1898年租借中國的膠州灣租借地交還中國。日本一面警告中國不得接受德國建議,一面在8月23日對德宣戰,於8月底至9月初,強行在龍口登陸佔領膠州灣地區並要求划山東黃河以南為日本對德作戰區域,撤退膠濟鐵路沿線中國軍隊。與此同時,希望日本能成為在其遠東盟友的英國軍隊也在嶗山灣登陸,與日軍協同作戰。10月1日 北京政府駐日公使陸宗輿就日軍侵佔膠濟鐵路會見日本外交大臣,要求日軍撤退;但日本聲稱膠濟鐵路為德財產,應予佔領,令日軍繼續由濰縣西犯,10月6日佔領濟南車站。10月7日 北京政府外交部為日軍佔領濟南車站向日本駐北京公使提出抗議,要求日軍迅速撤離。10月16日 各省將軍因日軍佔領膠濟鐵路致電袁世凱,指出日本有非分企圖,中國應採取防備措施。袁世凱複電稱,「日本素敦睦誼,諒亦不致有意外之舉」,應「靜觀以待,不必稍形驚擾,致礙外交前途。」 10月23日,日軍又在濟南設立領事館。11月7日,日本及英國軍隊在膠州灣及膠濟鐵路沿線向德軍發動總攻擊,德軍向日英軍隊投降。日本大隈重信內閣乘機議定不平等的《二十一條》,起初遭到反對,但經過辯解,得到元老的諒解。11月18日,中國政府向日本政府提出了日本軍從中國撤軍的要求。12月12日 袁世凱宣布恢復帝制,改次年(1915年),為「洪憲」元年。
1915年1月7日 北京袁政府外交部照會英日兩國駐中國公使,再次要求正式取消山東交戰區,兩國在該區域內的軍隊一律撤退。日本不予理睬。1月18日,日本公使日置益向袁世凱直接提出二十一條要求,要求北京袁政府承認日本繼承德國在山東的一切特權,並要求中國對此絕對保密。袁世凱一面命外交部同日本談判,一方面暗中逐步泄露內容,希望獲得英美支持抗衡日本。中國的談判代表多次拒絕要求中的部分內容,迫使日本作出讓步。中國國內亦出現反日情緒,2月26日淄川人民群起反對日本軍隊在淄川修築的金嶺鎮至鐵山的鐵路竣工,並開始挖掘鐵礦,至省城濟南呈訴。3月10日 日本內閣悍然決定向中國東北、京津及山東派兵3萬餘人,以武力威脅中國。5月4日,日本在美國的壓力下被迫在的內閣會議上決定刪除第五號要求。至5月7日,日本政府向中國發出最後通牒,限令於9日前答覆。最終袁世凱政府在5月9日晚上11時接受《二十一條》中1-4號的要求,並於5月25日完成簽字。
1915年5月25日《二十一條》簽字時合影
在確定答應日本修正案要求的時候,袁世凱召開最高層的國務會議,梁啟超、康有為也參加了,袁世凱在會上講話:「此次日人乘歐戰方殷,欺中國積弱之時,提出苟刻條款。經外部與日使交涉,歷時三月有餘,會議至二十餘次,始終委曲求全,即冀達和平解決之目的。但日本不諒,強詞奪理,終以最後通牒,迫我承認。中國雖弱,苟侵及我主權,束縛我內政,如第5號所列者,我必誓死力拒。今日本最後通牒將第5號撤回不議,凡侵及我主權及自居優勢地位各條,亦經力爭修改,並正式聲明將膠州灣交還中國,其在南滿內地雖有居住權,但須服從我警察法令及課稅,與中國一律。以上各節,比初案挽回已多,於我之主權、內政及列國成約雖尚能保全,然旅大、南滿、安奉之展期,南滿方面值利權損失已巨。中國國力未充,目前尚難以兵戎相見。為權衡利害,而至不得已接受日本通牒之要求,是何等痛心!何等恥辱!經此大難以後,大家務必認此次接受日本要求為奇恥大辱,本卧薪嘗膽之精神,做奮發有為之事業。凡軍事、政治、外交、財政,力求刷新,預定計劃、定年限、下決心,群策群力,期達目的。則朱使(指英使朱爾典)所謂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或可尚有希望。若事過境遷,因循忘恥,則不特今日之委曲、奇恥無報復之時,恐十年後,中國之危險更甚於今日,亡國之痛,即在目前。我負國民託付之重,決不為亡國之民。」
消息傳出,舉國震怒。簽約當天,湖南學生彭超留下血書,憤然投江自殺。北京二十萬人到中央公園(今北京中山公園)集會,捐款一百萬元「救國基金」。5月9日被全國教育聯合會定為國恥日,稱「五九國恥」。5月11日,美國國務卿布賴恩致電日本和中國政府,稱「不能承認……有損於中華民國的政治或領土完整、或有損關於中國的國際政策(即門戶開放政策)的任何協定或承諾」。
毛澤東四言詩:五月七日,民國奇恥;何以報仇,在我學子。
總之,袁世凱恢復帝制,有負於中國人民:又簽訂《二十一條》委曲求全,出賣了旅大、南滿、安奉鐵路等權益。袁世凱有罪於江山社稷,但有別於漢奸賣國。 另一方面,通過《二十一條》簽訂過程, 可以看到日本從甲午戰爭開始就一貫的欺中國之弱,強詞奪理,以兵刃相脅,蠶食中國領土,奪取主權利益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