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剛發生,就熱火朝天地討論起捐款問題來了。不是討論怎麼捐,捐多少的問題,而是捐還是不捐。
記得上學同學聊天,一個農村同學說災后救災,救災款到了,市裡縣裡公社三級截留,村裡是一個子都見不到;救災物資也往往不知所終;即便是城裡人捐的衣物鋪蓋,也照例是縣裡公社的幹部們把新衣物被褥拿回家,到了村裡,也是書記會計民兵隊長先挑,然後才發放到村民手中,不夠每人一件。
我聽了很震驚,頭一次知道這麼黑暗。
希望工程我是從來不捐的,一毛不拔。因為我的同學鄰居朋友們好多都是部委的,也經常去機關辦事,知道很多機關每人發一台一萬多的筆記本就是為了玩遊戲;知道他們一餐就能幹掉好幾千;知道頭頭們變著法子吃汽車喝汽油。我想,國家不缺錢,缺的是辦教育的心。救急不救窮,何況並不窮。
至於聽到希望工程的黑幕,那是後來的事情,上面貪,下面騙,可惜了大陸和香港人的心了。
在國內,我就捐過一次——亞運會,當然是被的。
出國前,我到西安考察,準備辦一個石廠,可股東們又不願自己掏錢承擔風險,於是就當地人就指點了一條明路:扶貧款。
這是國家的一種救貧方式。由貧困農民申請項目資金,國家予以無息或者低息貸款。待項目盈利后再慢慢歸還。
經是好經,底下人都念歪了。那人說跑項目的事就交給他,條件好像是兩成回扣?具體數目記不清楚了。總共貸款好像是兩三百萬,實得百分之八十。他還說,你們願意還就還,不願意就關門算了。
這事實在太傷陰騭,我們權衡再三,還是沒有沾手。那人在北京西安鋪了兩個攤子,號稱億萬富翁,其實全是貸款,空手套白狼。
出國后,倒是著實捐過幾回。四川地震,加拿大政府一比一地跟進;海地地震,也是一比一;東南亞海嘯,也捐給了佛教教會。
汶川地震捐款前,我知道這錢只有一部分到災民手裡,可我也知道捐的多,災民拿到的也就越多。當然了,你也可以反過來想,捐的越多,被貪的就越多。
要說後悔,就是當年台灣地震時沒有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