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被電打

作者:trunkzhao  於 2008-6-5 04:2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和平在《說吹牛》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28815中說有人「吹牛說到被電打,哥們就說他是最不怕電的,大夏 天里給家裡搞裝修的時候,硬敢光著腳丫站在濕的水泥地上玩電活,結果被電著了將人彈出3米之外,地上躺了半小時後起來接著干」。那人還說要是有那麼一段時 間沒有被電打到,心裡還難受得慌。」

這人是否吹牛,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想說說我被電打幾次的經歷,我向和平保證不是吹牛。

我從十五六歲到二十五六十年間挨過很多次電打,如果說每年都來一次有點言過其實,那麼說隔年挨一次又有點謙虛。說到這裡,肯定有人說,吹牛逼你吧,這麼多 次你怎麼還活著。我說這不是吹牛,是真事。雖然大多數人從來沒有挨過電打,但我確實似乎不怕電。這要從我的家庭環境說起。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父親是個工程師,強電是他的專業,但是其他的工廠技術車、磨、鉚、焊、木、鈑金都很好,弱電似乎一般,從來沒有修過收音機什麼的——不過家裡的收音機似乎 也沒壞過。年少的我的眼中,父親似乎是無所不能的——直到我上了大學,有一次在家裡修收錄機,一邊干自己的活,一邊指導父親打下手。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里,男孩子會幹點什麼不是可以用來炫耀的,而是一種必需的技能。我已經記不起我第一次環保險絲是多大歲數,我只記得父兄都不在家,母親也 沒有嘮叨說小心小心千萬小心。我只記得我拿起了螺絲刀,抄起板凳,拉下了電閘,用試電筆反覆測試確實沒點才開始換保險。手旁邊那電閘粗曠的保險絲和裸露的 銅片讓我心驚。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隨著更換保險絲技術的提高以及基礎理論知識的擴展,我就逐漸發展到帶電作業。至於為什麼要帶電作業,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當時說每一次的開關都會對電視顯 像管造成衝擊,降低使用壽命;或者是我需要照明才能作業,總之,除非更換總保險,我一般都是帶電作業,從不拉總閘。所謂的藝高人膽大,淹死的都是自認藝高 的。

我也不記得第一次被電擊的情形,只記得不太嚴重,就是麻了一下。我有些驚異:這就是220V電壓?沒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免得他們擔心。在隨後的歲月里我又陸陸續續地多次被電擊,下面寫下我印象最深刻的幾次: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最嚴重的一次:
時間:十八九歲
地點:家裡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經過:我用螺絲刀修東西,突然眼前火花一閃,手突然顫抖一下,聽得身後「啪」的一聲。定了定神,才發現螺絲刀已經不在手中,而電閘銅片已經焦黑一片。我從身後的床下找到了螺絲刀,發現刀口已經被打了一個大缺口,可惜了一把真正的好改錐。
後果:我的右前臂疼了好幾天。
原因:不明。
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電壓最高的一次:
時間:二十郎當歲
地點:大學教室
經過: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大家都知道在很多大學里,學生沒有專用教室,就需要佔座。佔座的初級水平是用坐墊書包飯盒佔座;中級水平是拿沒用的本子甚至沒有封面的書佔座;高級水平, 恐怕就是摘啟輝器。當時教室里全部用日光燈,沒有封閉在吊頂里。一個一米七二以上的人站在課桌上,踮起腳尖,將好可以夠著日光燈的啟輝器。因此有的人就將 一個或者數個日光燈的啟輝器,形成一個暗區,自然就沒人去那裡學習了。如果是談戀愛的人乾的,一般都選擇在靠後門最後一排,便於戀愛行動或者要進行進一步 行動出門。

當有需求者(不一定是摘啟輝器的人)想要重新點亮這片區域,他有幾個選擇:
A.   到別的日光燈摘下一個,用來啟動熄滅的日光燈。這需要打擾別人,是最傻的,所以基本上沒人干這事;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B.   自己從兜里掏出一個(原則上不是原配的)。缺點:似乎承認這就是自己乾的。
C.   自己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搭在啟輝器上,日光燈立馬明亮。這個東西人人都有,可是未必人人敢用,敢用未必會用。這就是鑰匙。它的原理和啟輝器一樣,通過兩把鑰匙和鑰匙環形成迴路,然後人為斷開啟輝電路,使得日光燈被點亮。
不知道是誰發明這個辦法,真是有識有膽,我見過本系八三的一個師兄用過,然後就學會了。有一次我又一次驕傲地站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準備點亮一盞黑暗的日光 燈。桌子和日光燈啟輝器的位置有點不合適,我踮著腳拿著鑰匙湊到啟輝器座上,燈管有些晃,我只好拿左手抓住日光燈管遠端位置,以固定燈管,讓我的兩把鑰匙 分別插入啟輝器的兩隻腳座,只待兩隻鑰匙和兩個銅片一接觸,即完成任務。鑰匙和銅片順利完成了親密接觸,燈管如期閃亮,可是在這一瞬間,我的右手一抖,隨 后聽到鑰匙落地的聲音。我在桌子上就馬上明白了,這是因為我的右手和左手形成了跨步電壓——在啟動的一瞬間大約有千伏。然後我從容地跳下來,到倒數第二三 排撿起了鑰匙,和我的同學討論起電壓的大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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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除非萬不得已,我基本上不再炫耀技巧;如果迫不得已,絕對不用左手,位置不佳,寧可放棄。

最危險的一次:
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地點:我哥家裡
時間:大學畢業那一年
經過:
畢業回到家,家裡人看我煩躁(原因是多方面的:社會的、個人的),就讓我住我哥的一居室。我哥好像是去西安或者上海進修去了。那時的房子,雖然是新房,可 還是不人性化,一間房子只有一個插座,所以還要自己拉線。我哥也是懶,因為還沒結婚,反正還要重新裝修,就從床邊引根線供給電視電源。線耷拉在地上,我嫌 礙事,就準備重新沿牆邊走線。我撿起線,手做空拳狀,拿手捋,突然左手一麻,不自覺地一握。在還沒有握實的那一剎那,我的右手不知是下意識地或者被電得一 扯,電線脫開。我驚出一身汗,我知道這樣觸電是最危險的,手一收縮,抓得更緊,家裡又沒有旁人,只有死路一條。我拔掉插頭,仔細一檢查,電線有約一厘米長 的傷疤,大約是被床腳擠壓或摩擦,有幾毫米地方裸銅,其餘地方也很薄。我連忙用膠帶纏好。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我跟父親說了樓上電線裸露的事情,讓他小心點,然後讓他再找根線,防止有其他傷痕存在。我真的是心有餘悸。但是我沒有告訴她我差點被電死的事情,免得擔心。然後我又告訴我弟弟,那時他在上高中,他的回答讓我終身難忘。
我說:「樓上的那根電線露銅了,我已經纏上了。你最好別碰那線。」
答:「我早就知道了。」!!!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我真的恨不得扇他幾十個耳光。

最衰的一次:
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我之所以用「衰」,而不是用倒霉,是因為我實在形容不出我的感覺,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還有第二人。

地點:忘了
時間:想不起來了http://www.cchere.net/article/1231355
經過:我也忘了。可能是在測試個什麼東西。手裡拿著一段漆包線,線兩端已經磨掉漆皮,還有一節五號電池(這裡叫AA),電壓1.5V,直流電。我突然失 誤,致使漆包線兩端分別搭接在電池兩端,形成短路。短路很常見,可是我手指甲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檢查,手指甲被擊或者被灼了一個小洞,漆包線靠負極的一 端被融化,形成一個小銅珠。被電池擊傷,我不知道天底下還有比我更衰的嗎?我試圖重現,經過無數次試驗后終於放棄——這是一個不可重複的實驗。

過了很多年,我突然想明白這個道理:在電池被短路的那一瞬間,形成了很大的電流(雖然電壓只有1.5V,可是電阻巨小),我手稍微一顫抖,抖得非常好,不 遠也不近。遠了,形成了斷路,什麼也不會發生;近了,形成了迴路,形不成電弧。我把那漆包線放在了不遠也不近的地方,近到漆包線沒有接觸電池,但是強大的 電流卻擊穿了空氣——這被稱作電離,然後就像電焊一樣拉起了電弧。只是這電弧對距離要求太高——大約是微米級別的。如果我的手能夠準確地保持這個距離,那 么世界上第一台乾電池電弧焊就誕生了,諾貝爾獎大約是沒什麼戲,但是保送個大學什麼的還是沒問題,我也就不必受高考之苦了。可是我的手卻經不住那小小的一 灼,手再一抖,結果什麼都沒有了。那洞穿的指甲大約不到一年就長沒了;那銅絲夾在一本書里,後來也沒了。如果不是和平說吹牛,我可能造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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