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兩個女人的故事 (續四)

作者:kantian  於 2024-10-12 10:3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閨蜜"(第五部分)

十六

出國前,雲兒的老公考慮到太太"背井離鄉"、獨闖天下做生意會比較艱難,所以,就替雲兒找了一個當地合夥人。人家願意合資也是考慮到雲兒曾做過一點生意,而且有客人在手,不擔心自己會吃虧。合資公司的地址離雲兒住的地方較遠,剛來不會開車,上下班衹能讓合夥人接送。但是好景不長,生意幾個月下來並沒有顯著成果,資金只出不進,對方不敢再拖下去,提出分手,清算餘額。接下來雲兒不得不「單幹」,自己租辦公室。教會朋友建議雲兒搬到大約七八十哩以外的城市,那裡公交車比較方便,可以不必開車。主意可取,雲兒便查看廣告,很快租到辦公室。因此,雲兒居住的地方不得不同時遷移。這時,雲兒的租房協議還差一個月到期,而她需要馬上到新的辦公室上班。於是,雲兒跟房東兒子說了情況,希望可以得到他父母尤其他媽媽的同意,允許她提前一個月解除合同。

" 我不得已提前一個月解約,這樣,我的押金就不要了。」 雲兒對房東兒子説。

房東的兒子非常通情達理,便安慰雲兒説:」你的情況特殊,我跟我媽媽解釋一下,應該沒有問題。 " 房東兒子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然而,結果並非如此。房東太太第二天一早就來敲門, 對雲兒說: 「如果你未屢約, 除了押金外, 你必須再繳一個月的租金作為罰金。」 

雲兒聽了, 非常生氣, 說: 「我已同意把押金給你,作為給我未屢約的罰金, 你想再多要一個月的租金, 實在太過份。我絕不會給你的!」

「不付罰金, 我就找律師告你違約!」 房東太太不客氣地説。

雲兒也不示弱: 「OK, 你去告吧!」 

房東兒子聽到樓下吵架,便急切下樓來,。他一直勸他的媽媽對雲兒網開一面, 勿為此雙方產生仇恨。 可是他媽媽執意不肯。 

「媽媽,這個房客因為有困難需要提前離開,而且她的一個月押金也不要了,你就讓她走吧,不要找律師,彼此產生仇恨。如果你真的要罰她一個月的話,我來替她付,因為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兒子幾近祈求的口吻對媽媽説。

"我罰的是她,是她違約! 我不要你的錢! 她不付,我就走法律程序!" 房東太太不依不饒,聲嘶力竭。

房東兒子越勸,他媽媽就越激動,吵鬧聲也越來越大。雲兒並非好惹,回應房東太太的態度也非常強硬。

見此情景,房東兒子撲通跪到地上, 指著廳裡的椅子說: 「Mom, could you sit down and we pray together right now?」( 媽媽, 您能坐下來我們一起禱告嗎? ) 房東兒子說著也讓雲兒坐下。 

看到房東兒子謙卑虔誠的面孔, 雲兒瞬間沒有理由再吵下去了。房東太太在兒子的一再請求下,也安靜了下來。他握著雲兒和他媽媽的手低下頭, 為她們禱告: 「Dear Father, you love all of us and ask us to love each other. Lord, mercy on us, we are all sinners. Please help us to understand each other, love each other, not to hate each other… . (親愛的父神, 你愛我們, 也要我們彼此相愛.。主啊, 請憐憫我們, 我們都是罪人。 請幫助我們彼此理解, 彼此相愛,不要彼此為仇….)

雲兒當時全臉蓋滿了淚水,雖然不明白房東兒子為什麼能如此禱告, 但他那謙卑輕聲柔語的聲調,大大地震撼雲兒的心靈。

禱告還真起了作用。房東太太沒再繼續刁難雲兒, 站起來便離開了。雲兒也回到了房間。過了一會兒, 房東兒子敲門進來, 跟雲兒解釋說:」非常抱歉, 我沒有預先將事情處理好, 讓你難堪。總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媽媽, 千萬別記恨她, 因為她是從事房產管理生意的。如果房客都不守約的話, 我媽媽也無法經營下去。" 

"我知道你有難處,無法守約。這樣處理好了,」 房東兒子繼續説,"為了避免我媽媽找律師上告,我來替你付罰金。如果她知道是我替你付的,她肯定不收。還是我開一張支票,名頭寫給你,你再開一張支票付給我媽媽,由我來轉交給她,就當作是你多付的一個月罰金。」 說著,他便遞給了雲兒一張支票。雲兒的眼淚噗嗒噗嗒地掉下來。

兩天後雲兒順利地搬到了另外一個城市。

十七

新搬的城市交通的確方便,到處可見公共汽車站。但是,雲兒沒有方向感,也看不懂地圖,所以,不敢隨便搭公交車。丈夫曾經嘲笑她小時候沒喫過鳥肉,所以是"路盲"。

考駕照開車是雲兒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否則"寸步難行"。雲兒駕照筆試一次就通過了,接下來路考很關鍵,雲兒專門找了一個教練來學。熟練得差不多了,教練預約路考時間。第一次路考前,雲兒很緊張,突然想起在教會聼人講過,説"神是聼禱告的",有事可以向祂求"。雲兒不問青紅皂白,便無知地照搬過來,以為他們所説的神是聽人"擺佈"、為人服務的神。

"神啊,你讓我路考通過,我就信你。"雲兒的禱告很直接,似乎神的存在取決於神是否幇她。

結果相反,這個神並沒有理會雲兒的"禱告"。路考失敗。雲兒對自己的"迷信行為"非常惱怒自責:"我豈不太可笑了?怎麼會向根本不存在的所謂'神'求? 你的理智哪去了? 自信哪去了? 你以前何時靠這些虛無縹緲的玩意兒過活?...." 。

兩個星期後,教練幇雲兒預約了第二次路考。之前,雲兒忘記了上次的抱怨,心裡又糾結起來:第一次路考沒有通過,是不是禱告態度不"虔誠"?這次再"用心"真誠地求,神應該一定會聼。

"神啊,上次我的禱告不虔誠,這次我是真誠的,求你幫助我通過路考。如果考過,我說一不二,一定信你、去教會。" 雲兒坐在車裡排隊等候時,心裡不斷重複著這些話。

路考時起初都很順利,考官跟雲兒有說有笑的,還問她做哪方面生意。還差一個路口就回到考場時,在一個左轉黃線裡等候時,綠燈一亮,雲兒一踩油門,沒有左轉,直接衝到對面的黃線區。考官急速將雲兒的方向盤右轉,車移到白線區。然後,考官說了句:"sorry, you are not passed. You failed. (抱歉,你沒有通過,你失敗了。)"

雲兒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有神嗎?教會這些人真是胡說八道!" 

其實,人很無知,常常自相矛盾,一方面認為"人定勝天"、很自信,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人的有限,很多事情自己不能掌控。如果這位神是雲兒所想的那樣,可以呼來喚去、受人擺佈,那還叫神嗎? 

按照車管局規定,路考三次不過,筆試需要從頭來。所以,雲兒極其盼望第三次路考不要出差錯。

「其他方面都好,你可以通過,衹是倒車平時需要多多練習。」 回到路考終點,考官對雲兒説。

也算是考官發慈悲,勉強讓雲兒通過,因為她倒車竟然沖到了馬路中間。終於拿到駕照可以開車了,雲兒異常興奮。她馬上開始找二手賣車廣告,兩三天買到了一輛Honda兩門的二手車。

有車代步,想去哪就去哪兒,最初覺得日子過得很「瀟灑」,也很快。可時間不長,她的心境又複舊如初,每天無精打采、悶悶不樂。每次跟丈夫通電話,雲兒心情更加沮喪,因為聼丈夫的口氣,似乎寧肯棄絕老婆,也不能丟掉事業。好在丹妮常常給雲兒電話,天南海北講述她的一些所見所聞,多少可以打發日子或疏解鬱悶。衹是不像她最初剛到日本時聯絡得那麼頻繁而已。

「前些日子我回國待了一個多月。」 有一天丹妮電話中告訴雲兒。

"看你多方便,從日本回國就如到廣州的距離。" 雲兒羨慕地説。

電話閒聊中丹妮自然關心雲兒的狀況。她跟丹妮也毫不隱諱,說到自己對丈夫的不滿,彼此常常吵架。

"是嗎?」丹妮順口回應,好像並非吃驚的樣子。然後説:"我發現他一個人比較孤單。" 丹妮表現出對雲兒丈夫的理解。

」 告訴你一件事情。回國期間,我給你家打了一個電話,恰巧是他接的,在電話上我們就聊了幾句。後來他想約我出去吃飯,單獨見面聊聊。我覺得你不在身邊,有些不妥,就回絕了。" 丹妮話裡有話,給雲兒無限想像的空間。

「他會這麼跟你講?」 雲兒有些似信非信,一方面就丈夫的品行他不會做這種下三爛的事,但轉念一想,男人沒有一個可靠的,尤其守空房的男人,寂寞又孤單,太有可能了。

這時雲兒心裡開始煩躁不安,説話口吻已經不耐煩,最後草草結束跟丹妮通話,不想再聊下去了。

第二天傍晚,雲兒給丈夫電話,乾脆省了「前奏」部分,直入主題:「聽說你想單獨約見丹妮吃飯,被她拒絕了?她還特別提到説是你提出來要見她。我想你應該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 這句俗語。你跟別人約會,倒也罷了,怎麼會找我身邊最熟悉的人!....."  雲兒非常生氣,說話像「爆豆」一般。

「你在説什麼?」丈夫好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丹妮回國你們聯絡過,對吧?"

「不是我聯絡她,是她打電話到家裡,要我幫她父母辦事。我告訴她我不方便也辦不了。她怎麼篡改事實呢?本來是她想約我出去吃飯,我拒絕了她。你不在,我怎麼會跟她單獨見面?況且我自己目前的處境已經焦頭爛額,怎麼會有心境出去跟別人吃飯?....」 丈夫一直辯解,試圖清理雲兒的腦筋。

"她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我一直都很討厭她,你是知道的....." 丈夫繼續說。

放下電話,想想丈夫的話不無道理。他那時事業受阻,心情極度糟糕,怎麼會有心思「尋花問柳」? 比較丹妮和丈夫的為人,雲兒理應更相信丈夫。然而,一對一,怎麼證明誰説的是實話?雖然丈夫的話很可信,但是,丹妮的話在雲兒心中已預先凝結了一個大"旮瘩",並在雲兒和丈夫的情感上注入了"污水",難以化解,也無法清除。不管真假,雲兒無閒心再去深究,但雲兒與丹妮有意拉開了距離,開始提防她。丹妮習慣工於心計,雲兒知道,也瞭解自己並不是她的對手。

本來丈夫的事業順風順水,如日中天,未曾想到受到人為誣陷的打擊,心情一落千丈,每天在煎熬中。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雲兒會很衝動地把丈夫的種種"疑點」作以聯想,會順著丹妮的"挑動"給婚姻做一個了斷。雲兒的個性容易走「極端」,當時因為良心起了平衡作用,暫時阻擋了她做出魯莽的決定,但卻沒有抹去雲兒內心的猜疑。

十八

這件事情之後,雲兒不再希望丹妮來電話,內心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厭惡感。以前無論丹妮做什麼說什麼,對雲兒有什麼不公,雲兒都可以化解,仍然持守多年的友情。可是,這次她跟丈夫電話的事,無論真假,都讓雲兒無法釋懷:如果真的是丈夫對她有邪情淫念,她也不應該告訴雲兒;如果是她歪曲事實、別有用心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那就更不應該,說明人品差到極點、無法忍受。雲兒知道丹妮是個妒嫉心很強的人,但是,這件事突破了雲兒忍受的最底線。

儘管懷有"千恨萬怨",雲兒並沒有暴露出對丹妮的不滿,更沒有公開扯破臉皮。如果丹妮來電話,雲兒仍然接聽,衹是表面上客氣應付一下而已。

「我現在生意開始忙了,以後電話上可能不能聊天太長時間。」 雲兒打定主意跟丹妮減少來往。

也許丹妮察覺到雲兒的情緒,也就停止了頻繁給雲兒電話。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幾個月過去了。雲兒的日子過得仍然平淡無味,心靈上的孤獨和空虛沒有任何改善。更糟糕的是,這時雲兒的生意也出現了問題。訂好的合同,因為貨源的缺乏不能兌現,以致於客人緊追不捨,甚至要找律師起訴她,追討賠償。為了躲避合同糾紛的法律"追殺",雲兒只好把辦公室搬回家。生意基本「停擺」了。

"我是誰? 我能做什麼? 我為什麼活著? 丈夫來了就能使我的心境好轉嗎?會不會丹妮説的事情讓我們殘留的那一絲絲關係徹底斷開了呢?如果他來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沒有合適的工作,他會怎樣?我的生意怎麼辦?出去打工嗎?....」 雲兒越想越擔憂、越煩躁。

雲兒發現自己很失敗,不但婚姻色彩蒼白,事業也一敗塗地。她想通過在一個陌生地方重新打拚,以使自己人生有追求有活力的計畫,也一敗塗地。

當雲兒極度絕望,不知怎樣擺脫出來時,突然想起那個華人教會叫索菲的姐妹,曾經跟雲兒分享過她自己的經歷。索菲學的專業是「企業法」,在雲兒處理與合夥人合約以及餘下資金的分配時,她給了雲兒很多幫助。有一次她帶雲兒去簽字的路上,雲兒數落了對合夥人的不滿,説自己吃了虧,合夥人不但沒有賠本,還從她身上颳了不少油。

"雲兒,我説你應該感謝上帝。你初來乍到,這個合夥人幇你找住處,帶你買東西,每天接送你上下班,最後散夥還給你留了些餘款。她還應該蠻不錯的" 雲兒未曾想索菲的反應如此,讓雲兒不能理解。

「我跟你講講我的經歷。那還是我的親叔叔,把我們家僅有的六萬美金都吞了,一分錢也沒有給我們留下。對比一下你的合夥人,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上帝?"

接著,索菲講述了自己剛來美國的經歷。她十幾年前跟全家從臺灣移民美國,把那裡的房子賣掉,帶了六萬美金投奔到叔叔家。帶來的錢叔叔統統存進他的賬戶,作為她一家和叔叔家一起生活費用。未曾想到,他們在叔叔家只住了一個月,叔叔嬸嬸就開始趕人了,説:"你們一大家住在這兒,一個月足夠了,你們要搬出去了,自己獨立,不能總依靠我們吃閑飯。" 並且限定一周之內必須搬出去。索菲講到這兒,眼睛好像濕濕的,「叔叔嬸嬸把我們帶的所有家產都吞了下來,一分錢也不給我們,你根本想像不到我們當時的景況有多苦。虧得有一個鄰居是基督徒,把我們全家帶到了教會,我們就被接納暫時住下。教會的弟兄姐妹幇我父母找工作,帶我們四個孩子到學校註冊上學。我是家裡老大,正準備上高一。為此,我對叔叔嬸嬸仇恨多年,直到我真正認識了上帝,接受了主耶穌的赦罪之恩,我的仇恨之心才被釋放。信主後,有了主耶穌賜給我的新的生命,我完全體諒叔叔嬸嬸,想到,如果我自己站在他們的位置上,我會做的比他們好嗎? 我應該感謝他們當初為我們全家所做的:幇我們申請移民綠卡,這是需要花錢的:接待我們一大家口子一個月,生活也需要錢。我很希望有一天跟叔叔嬸嬸傳福音,他們也能認識主耶穌。....」

「世上竟然有這麼"寬宏大量"高尚的人啊! 不罵她叔叔嬸嬸就不錯了,還願意理解原諒? 甚至感激他們?這種品格我很羨慕,但我做不到。」 雲兒心裡想。

索菲從雲兒的表情中好像看出點什麼,便直接了當地問:"你願意信耶穌嗎?祂愛世人,願意赦免我們無知的罪,拯救我們...."

「願意!」雲兒確實被她的故事而打動,脫口而出。

索菲立刻把車停在道邊上,説:"那我來帶你做一個禱告。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好嗎?"

「好。」 雲兒欣然同意。

接著,雲兒就閉上眼睛,誠誠實實地跟著索菲做了一個禱告。之後,索菲緊緊地擁抱了雲兒,高興地説:"以後我們就是主裡的姐妹了。" 

"我是基督徒了?" 雲兒有點不敢相信,「這樣也算是受洗了?」 雲兒想,」否則,索菲怎麼會稱我為姐妹呢?"

其實,雲兒自從搬家後,就沒有再去教會過。曾關心過她的那對夫妻知道她可以開車了,就幇她找了一家教會,鼓勵她去。電話裡出於禮貌答應了,但並沒有履行"諾言"。

當雲兒心無所歸、情無居所時,想到自己"應該去教會」了。奇妙的是,當雲兒安靜坐在禮拜堂時,她驚奇地發現內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平安,雖然她所處的環境並未改變。她深深知道這種"平安"來自於上帝,祇有祂可以平息人內心的"風浪"。雲兒好像靈裡突然開竅、明白過來:"沒有上帝的拯救,我什麼都不是,衹是一個趨死的身體;沒有上帝的憐憫,我什麼都不能做;沒有上帝的介入,我的生命永遠是空虛的;沒有上帝的愛,我的婚姻不可能持久...。」

一天傍晚,雲兒跟丈夫通電話。未等雲兒開口,丈夫先講了他在事業上不易以及挫折給他帶來的打擊。那天,雲兒沒有一句埋怨話,衹是靜靜地聼著。之後,雲兒安慰丈夫説:「事業不成,沒有關係,世上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不必那麼看重。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 

"你怎麼會這麼安靜? 以前你不會這樣。"丈夫很吃驚,因為這不像雲兒的本人。

「我信上帝了。」 雲兒輕聲地説。

"是這樣啊?信上帝好。你平時很悶就多去教會。" 雲兒未曾想到丈夫如此開通,心裡猛地被感動:丈夫心裡其實非常在乎自己的。

有一天, 雲兒在屋裡擦地時, 不由地回想起自己來到此地的經歷。在短短淺淺的「軌跡」中,她看到到處滿了"齷鹺、骯髒、污穢";人格的"分裂和失衡";良心的「偽善和冷酷"....。雲兒竭力"扶正"原來的自我評價:直爽,坦誠,正直,善良...,但無濟於事,以往的事實擺在眼前,無法遮蓋:忌恨、狂傲、自私、無情、詭詐....。為了報復那個房東太太,曾以心臟病要脅她開空調; 把廚房搞的髒兮兮的, 自己不清理,讓房東太太花錢請人打掃…。」 難怪房東太太對雲兒"不依不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我自己良善嗎?」 雲兒捫心自問。她不得不承認上帝的話是真理:世上 「沒有義人, 連一個也沒有。」(聖經/羅馬書3:10) 

同時,房東兒子的影子也出現在雲兒眼前,他那可親、可敬、善良的面容,如此真實,沒有一點虛假。世上會有人不護著自己親人,而偏向外人的嗎?會用自己的錢來擺平一個與他沒有任何瓜葛的外人與母親的關係嗎?教會那些基督徒不計報酬地開車帶她去買東西,到家裡看望關心她這個陌生人,噓寒問暖,有必要嗎?

雲兒哭了,心似乎被一種"愛」浸潤著,變得異常地柔軟。這種感受從未有過,驅使雲兒立下心志,好好讀聖經認識這位上帝,讓祂引領自己的一生,也像那些有美好見證的基督徒一樣,成為一個「有品格」、活得真實而有價值的人。

兩個多月後的一天淩晨,雲兒接到丈夫電話:「雲兒,你那天説 '世上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這話很對,想想我的事業的確沒那麼重要。所以,我已決定辭掉工作,春節期間就過來跟你相聚。...」

雲兒手拿著電話,淚水順著臉頰直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回應。是她的抱怨或者努力的結果嗎?顯然不是,是上帝的憐憫和恩典。祂的干預,為的是要拯救他們的婚姻,使其享受上帝所賜的永遠福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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