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記否？中華故土、飛地 - 唐努烏梁海

今天的俄羅斯聯邦內部，有一個17萬平公里的國家，叫做圖瓦共和國。它早在1921年獨立，又在1944年正式加入蘇聯，又加入了俄羅斯聯邦。這個緊挨著外蒙的小國，其實原本是中國的領土，在那時他被稱為「唐努烏梁海。」為什麼唐努烏梁海會加入蘇聯呢，這背後發生了什麼？

1.唐努烏梁海

唐努烏梁海作為中國最北部一個盆地，面積和廣東省差不多，風景優美，物產豐富，很多地方類似新疆阿勒泰和喀納斯湖景區，素有東方瑞士之稱。

圖瓦人目前占該地人口的82%（2010年人口統計）。圖瓦人系蒙古化的突厥語民族一支，舊時被稱為烏梁海人。從1207年至17世紀末，圖瓦一帶為林中百姓的一部烏梁海的所在地，

2.自古以來唐努烏梁海就隸屬於中國

要論唐努烏梁海的歷史，就必須說出那句「自古以來」。早在隋唐時期，當地先民就和中原王朝建立了臣屬關係。

唐王朝的強大之下，各部落多次向唐朝請求設置地方官署，這其實是尋求唐朝庇護的一種做法。隨後唐朝在唐努烏梁海設置都撫，歸安北都護府管理。這也意味著，唐努烏梁海第一次納入中國的版圖。

回鶻汗國建立之後，唐朝將唐努烏梁海交給回鶻管轄，直到黠嘎斯入侵，這塊待在如今外蒙古西北部的區域，才成為黠嘎斯的腹中之地。等到了宋朝時期，遼國在當地建立政權，等到成吉思汗擴大政權之後，又成為了大蒙古國的管轄地。

成為了嶺北行省的部分，史稱益蘭州。忽必烈統治時期，對唐努烏梁海進行了嚴密的管理和經營，在當地安排軍隊屯田戍邊，還發展當地經濟徵收賦稅。因此唐努烏梁海聚集了許多民族的人群，可見元朝對唐努烏梁海也進行有力的管理。

明朝時期，唐努烏梁海被瓦剌佔去，後來變成喀爾喀蒙古，還有托特蒙古的領地。明末清初時期，努爾哈赤與喀爾克蒙古合作。清朝初期，清正式冊封兩地首領為札薩克，因此唐努烏梁海得到了清政府的管理。

清朝是我國曆朝歷代以來，對邊疆掌控最為緊密的朝代。隨後清政府在唐努烏梁海地區，分設了四個旗和旗佐。為了層層管理和確保權力不下放，不僅有四旗總管，而這些人都要歸定邊將軍管控，定邊將軍則是絕對忠於中央的。

清政府管理當地的經濟貿易，為促進經濟發展，稅收也暫緩讓步。還對唐努烏梁海進行統一的司法管理，明確了行政規劃，還對這些漂泊不定的牧民，統計了戶口，方便民政管理。

從隋唐到清朝，我國對唐努烏梁海的管理是有效的。

1727年後，中俄簽訂布連斯奇條約和恰克圖條約，明確規定中俄以薩彥嶺為界，薩彥嶺以南包括唐努烏梁海在內的廣大地區屬於清朝領土，1864年，不平等的《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簽訂，包括唐努烏梁海西北部阿穆哈河一帶在內的約四十多萬平方公里土地被割讓給俄國，但唐努烏梁海的大部仍歸中國。

1916年，部分當地居民開始反抗沙俄，隨後民國政府決定收復唐努烏梁海。時任烏里雅蘇台佐理專員陳毅，以及駐庫倫大員公署秘書長嚴式超等人，立刻前往唐努烏梁海。1918年，中國軍隊與當地的白俄軍隊進行了交鋒，1919年，克穆齊克旗舉兵反俄，這一年，中華民國成功將唐努烏梁海收復。7月12日，嚴式超正式成立中華民國駐唐努烏梁海佐理專員公署，中華民國政府任命嚴式超出任唐努烏梁海佐理專員。

1944年8月，蘇聯傀儡圖瓦小呼啦爾議會通過一個決議，請求蘇聯接納唐努烏梁海加入蘇聯，10月11日，蘇聯最高蘇維埃接受請求，將中國唐努烏梁海17萬平方公里土地劃為俄羅斯蘇維埃共和國領土，變成蘇俄的一個自治區域，但蘇聯未對外公布這一消息。

1948年5月7日，中國政府就蘇聯吞併唐努烏梁海事向蘇聯政府提出嚴重抗議，聲明保留一切權利。

抗戰結束后，民國政府迫於蘇聯的壓力，簽訂了不平等的中蘇友好同盟條約，承認外蒙獨立，但並不包括唐努烏梁海。

1953年，台灣當局宣布廢除中蘇友好同盟條約，不再承認外蒙獨立，但是唐努烏梁海本來就沒有在條約之內。

3.俄佔唐努烏梁海的法理缺失。

2017年8月14日，39歲的退伍軍人、歷史愛好者殷敏鴻向中國外交部提交信息公開申請並要求公開「中蘇（俄）是否就唐努烏梁海地區歸屬問題籤約、中蒙是否就唐努烏梁海地區劃定邊界」等信息。外交部在一個月後的覆函中稱：「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第14條和第21條，你申請的信息涉密，不屬於政府信息公開範疇」。

沈志華的太太、也是中蘇關係史專家的李丹慧在《珍寶島事件真相——1960年代的中蘇邊界關係考察》一文中曾提到:「到(1964年)八月十幾日時，舉行了第八次全體會議，也是最後一次全體會議，中國(中蘇邊界談判)代表團團長曾湧泉就把第三筆領土帳唐努烏梁海的17萬(平方公里)的問題提出來了。曾湧泉說，在1944年中國抗戰非常艱苦的時刻，你們就把唐努烏梁海併入你們版圖了，你們以為中國人民不記得這件事?!如果你們不承認不平等條約，不承認你們的錯誤，我們有權利保留以其他手段收復中國的領土的權利。」

毛澤東聲稱推翻清代與俄國簽訂的所有不平等條約，並認為唐努烏梁海「沒有什麼條約就糊裡糊塗地變成一個蘇聯自治共和國」。 1972年，據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各國概況》指出：「蘇聯在1944年吞併了我國領土唐努烏梁海，中國政府沒有承認」。

1994年簽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於中俄國界西段的協定》規定了中國新疆北部與俄羅斯的陸地邊界，從法律上明確了了陸地邊界，並不意味著不與本國接壤，仍是法理上的中國領土飛地唐努烏梁海也被划給了俄羅斯。

2001年簽訂的《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第六條規定：「(中俄兩國)相互沒有領土要求」，但是該條約只有二十年有效期，期滿后也不可能長期續約，而且，沒有領土要求不等於沒有領土爭議，中國擁有相關爭議領土的歷史和法理依據仍然客觀存在，因此，中俄只是在一段時間內暫時擱置領土爭議。

從已知的公開法律文件上看，中國歷屆政府從未在法律上正式放棄俄佔唐努烏梁海的領土主權。

主要理由有兩點：

A.清朝時期規定唐努烏梁海屬於中國領土的中俄條約尚未廢除，中國歷屆政府從未在法律上正式承認放棄唐努烏梁海的領土主權。

B.中國承認外蒙古獨立，但並不包括唐努烏梁海，獨立的外蒙古政府也不主張唐努烏梁海是蒙古領土。

有學者認為，既然中國從未在法律上放棄俄佔唐努烏梁海的領土主權，只是暫時擱置領土爭議，那麼中國也應當遵從法律，適時在中國地圖上將唐努烏梁海標註為中國領土，這將具有重大意義。

「飛地」(enclave)，是國際法上的一個重要概念。《法學辭典》的定義是：「指一國位於他國國境之內不與本國毗連的領土。」因為歷史原因，國際上有很多飛地，比如加里寧格勒飛地、荷蘭境內屬比利時的巴爾列—赫爾托格、位於法國境內屬西班牙的利維亞、摩洛哥境內屬西班牙的休達、梅利利亞、英佔直布羅陀等，此外還有數十個較小的飛地星羅棋布地遍布全球。俄羅斯自己就有一塊飛地，那是德國大哲學家康德的故鄉，他終生都沒有離開的格尼斯堡，如今的加里寧格勒。

這些飛地有的瀕臨海洋，擁有國可以通過海路抵達，有的地處內陸，完全處於其他國家的陸地包圍之中，需要借道他國的領土或領空才能抵達，唐努烏梁海就屬於這一種。唐努烏梁海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塊國際法意義上的飛地，比俄羅斯的飛地加里寧格勒(1.51萬平方公里)還大十幾倍。

嚴格說來，中國擁有唐努烏梁海領土主權的歷史和法理依據一點都不比藏南少，而且更充分。雖然藏南也常年不在中國控制下，但中國一直維持對藏南的主權聲索，並且在地圖上將藏南標註為中國領土。

台灣的蒙古族詩人席慕蓉寫過唐努烏梁海——

遠遠 遠遠地高過海面

　　高原上安靜躺卧著的

　　象菊花一般清澈的湖水啊

　　薩彥嶺下是我們失落了的

　　庫蘇古泊

　　被別人取走了的金銀

　　我們會喚叫著去奪了回來

　　被別人取走了的馬匹

　　我們會騎上更快的馬

　　再去搶了回來

　　被別人輕易取走了的唐努烏梁海啊

　　怎麼從來沒聽說有哪一個子孫曾經

　　為她流下過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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