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教我如何生活

本文是我最近寫的小文章，也許會繼續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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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賣校服的地方，爸爸跟著我。

「全靠你啦！學了這麼多年的法語，應該能自覺了吧。」爸爸說。

我們走到男人的衣服旁邊。一個比我年紀大一些的銷售員過來，問爸爸我穿的大小。爸爸一聲不出地指著我。

「我不知道我的數碼，讓我都試試吧。」我用法語回答。

銷售員告訴我放襯衣的地方。當我開始翻翻那堆衣服時，銷售員離開了。

「洋帥哥走了。我希望你能長得跟他一樣高壯啊！」爸爸說。

我不回答他，我繼續找一件合適的衣服。

「哎！別選這麼小的衣服，拿大幾號。我指望你快點長大，這樣不用每年過來花錢。」爸爸說。

他把手插進衣服里，拿出一件拉到半大腿的T恤。

「這也太大了吧。」

這不是我說的。是另一個銷售員說的。爸爸愁眉苦臉地盯著銷售員。爸爸果然聽得懂一點法語。

「叫這個黑人滾到一邊去。」爸爸說。

我從來沒有用法語罵過別人。雖然我聽過法語髒話，我最熟悉的髒話還是中文髒話。所以，我一句不說，發著呆。

爸爸向銷售員做個手。他好像看懂了，離開了我們。

「千萬不要長得像個黑人。黑人，這個種族，是世界上最差的！哪像我們中國人好。」

每次爸爸開始老實地表達自己，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的話就像我班上討厭亞裔人的老外。媽媽說我不應該去找麻煩，所以我從來不敢面對這麼大聲的人。

我拿著比我大多的T恤，靠在胸上，套上去。我看得更加像一個瘦骨如柴的男孩。

「你得長大，長狀啊。看看你自己，不欸別人欺負才怪。要像一個野蠻的男人，不要當那種國內變態的男歌星。」爸爸說。

「我怎麼當一個你說的男人？」我問他。

「多吃多運動，要膽量大，別每天回家說這個那個誰說我傷心。你說話就像個女人。你得有本事讓別人怕你。」爸爸說。

我向鏡子里又看一眼。我確實長得像一個等著欺負的人。這件大校服把我變成了骷顱頭。

「你這個臉色，我看得就難受。大男子漢一點，好不好！」爸爸說。

我們拿著大碼衣服去受櫃檯。剛才的黑銷售員是現在的收銀員。

「63.23$」黑人說。

「天啊，怎麼這麼貴！」爸爸說。

黑人收銀員天然地了解了爸爸的反應，說私立學校的衣服就是貴。我翻譯了他的話。爸爸瞅瞅狠狠地刷了信用卡。

「謝謝。」黑人說。

「下次見。」我自然地回答。

出門了以後，爸爸忍不住地把收據單拿出來看。

「這個黑人是不是搶了我的錢？哪裡有這麼貴的校服。」爸爸說。

單子上說這件衣服值五十多塊錢。

「他媽的。這個黑人佔了我十塊錢！果然黑人們全是賊和罪犯。快！給我把錢弄回來去！」爸爸給我了收據。

我拿著紙回到了受櫃檯，問了問黑人收銀員。他告訴我魁北克的銷售稅把總價增加了。我立刻理解，因為上課時老師解釋了稅。

我拿這收據回到停車場，向他解釋。

「加拿大和所有的西方國家搶老百姓的錢。中國才不佔大眾的便宜！」爸爸說。

商店裡的黑人收銀員突然出來。爸爸立刻緊張起來，扯我到一邊去。可是，有輛車剛好朝這裡開。它急急忙忙地剎車，可惜碰到了我，推我兩三米。我摔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