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醉紅顏》再改版 長篇言情小說連載 21

《醉紅顏》再改版 長篇言情小說連載 21

作者:  若雲

不知過了幾天，付筠老師找陽陽談話：

「前天，有位女生告你，說你碰了她，還摸了她。我們開會研究過，大家一致認為你不屬於這類人，不可能做這種事。我現在告訴你的目的是，萬一你聽到流言蜚語時，不要奇怪。另外我們決定給她一個口頭警告處分，由班長找她談話。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陽陽摸不著頭腦，望著付老師：

「這是怎麼回事？誰會這樣說我？」

「好了，我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別問誰了，照常讀書學習就是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望著付老師的背影，陽陽似乎發現些什麼，又說不清楚，大學好像和中小學不太一樣。

周二，付老師主持開班委會，討論了二個問題：一是組織小廣播，二是如何更能接近工農兵。第一件很容易，選一位編輯負責收集文稿，剪貼編輯成小短文，再選一男一女在台上讀播文稿。第二件比較難，在大城市裡，怎樣向工人農民學習？是呀，當時都說知識分子表面乾淨，心靈又丑又臟 ，所以叫臭老九；而農民工人腳上雖有泥巴，手上有大糞，但心靈又香又美。

在工、農、商、學、兵、地、富、反、壞、右中，工人農民排在第一和二位，知識分子是「右」，排在第十位，不知為什麼叫「臭老九」？又說是文革中，把知識分子排在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右派分子、特務、叛徒、走資派之後，成為老九；有的還說是來自趙翼《陔余叢考》中的元制：「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知識份子屬於「九儒」。總之是臭老九的來源或說法，頗具爭議。

全體委員商量了很久，一位聰明的班委，想出了一個絕招，和街道上的清潔隊聯繫，到街頭巷尾倒大糞。於是，每天早晨四點半，到清潔隊報到。在清潔工人階級領導下，串走在大街小巷喊：

「倒馬桶啰，倒馬桶啰······」然後，把馬桶的大便倒到工人階級的糞車裡，再用自來水洗乾淨，端端正正地放在人家門口。這裡有二種情況：有些家庭，提早把馬桶放在門口，我們就倒掉大便，洗乾淨，放回原處即可；有的醒不過來，聽到我們的喊聲，才慌慌張張送出來，有的還追在我們後面。這時工人階級會訓他們說：

「下次晚了，我們不給你們倒，這次算警告。」可我們這些學生，巴不得多倒幾個馬桶，數量越多，思想越好，所以總是笑眯眯的。居民紛紛說：

「這批新招的年輕新清潔工，比老的好。」回來后，大家一起彙報，統計誰倒多少桶，多的當即受到口頭表揚。在班級小廣播里，又按倒馬桶數多少排名，多的在前再次進行表揚。不僅如此，還要貼在牆上以資鼓勵。記得一位女生，寫的廣播稿，叫《真正的靈魂深處鬧革命 》，她在文章里寫道：

「雖然身上，手上，臉上都沾滿了糞尿；甚至鼻子，嘴裡也濺上了大便；舌頭一舔，一點也不臭，聞起來覺得很香······」班主任立即表揚她，說是思想上質的改變，是靈魂深處的升華！還有一位女生寫的文稿說：

「街道居民，稱我們是新招的清潔工，說明我們已完全是真正的清潔工人階級了······」班主任馬上鼓勵說，要再接再厲，丟掉大學生的臭架子，爭取成為真正的清潔工人，成為未來的革命接班人！

四．學生軍訓  

        為了防修，反帝，準備打仗。學校抽調又紅又專的醫學生，輪留軍訓。第一批二十名，就有陽陽。青年學生跟無產階級沒有太大區別，說走就走。剛宣布名單，四十八小時內就把二十名學生送到某地機場的警衛連。連指導員安排他們到各班，與戰士同吃，同住，同戰鬥。

每天五點起來跑步，然後吃早飯。炊事班把菜排在桌中間，菜之間有一盆一盆大米飯。二邊一排整整齊齊，大小一致的中號磁白碗，全裝滿大米飯，每碗旁有一雙筷子。陽陽和戰士們在門口站隊立正，哨子一吹，各就各位，狼吞虎咽；五分鐘又一哨聲，統統起身到門外排隊。班長喊著：

「立正！」「向前看！」「向右轉」「向前走」「唱歌！」然後十分整齊地唱起了「我是一個兵······」

陽陽覺得奇怪，連陽陽十五個人，每個人坐那個位置，都似乎訓練過。陽陽是由班長拉著，坐在他旁邊。哨聲一響，有的正扒飯，有點正夾菜，有的剛端碗，但一切都輕輕放回原地，跑到外面排隊。班長叫唱歌，又沒有說什麼歌，就異口同聲「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這二天，陽陽是處於半飢餓狀態。

班長是來自徽省，高個子，由於整天在酷陽下訓練，臉手都很赤，很黑。他看樣子很喜歡陽陽，經常在自由活動時間，和陽陽談談心，說說家鄉什麼的。他告訴陽陽：

「我是超期服役老兵，來自農村，全家都是幾代種田人。」陽陽問：

「你結婚了沒有？」 班長回答：

「沒有。」 陽陽對什麼都好奇：
                 「為什麼要延期？」 班長：

「上級決定的。」 陽陽又問：

「你可以提出不延期回家去嗎？」班長看看陽陽，覺得這學生很有趣：

「可以，但不能！」 陽陽有點不明白：

「為什麼？」 班長說：

「一切要聽上級安排。」 陽陽真有點纏人，又問：

「可以提意見嗎？」 班長回答問題，老是留有點尾巴：

「可以！但我不能這樣做。」 陽陽認為班長回答問題不幹脆，所以又問：

「為什麼？」班長想說清楚，他慢慢解釋：

「你是學生，雖然我只比你大三歲，但我們的經歷，差得很遠。在這些事上，你想要改變命運，獲得提升，你必須忘記自己，必須清空腦子。一切都絕對服從，一切都要認認真真去做。別人能幹的，你必須干好，別人怕臟怕累，你必須不怕。拚命干，哪怕大便，小便濺到嘴裡也要咽下去······」陽陽難以理解，插問道：

「為什麼？」班長很耐心，想努力說明白：

「因為只有這樣，幾個月，甚至幾年，終有一天領導會發現你。一旦發現，就會信任你，培養你，提拔你當排長，連長······」陽陽看著老實巴交的班長笑了：

「班長，你這樣做，比有些人在領導面前拚命干，領導一走就磨洋工的人好多了。」班長很同意說：

「這種人一時半載可能成功，但最終會失敗。」班長停了一會兒，轉了話題問陽陽：

「明天晚上我要到指導員家，你能跟我一道去嗎？」

「會妨礙你們？」陽陽擔心的問。

「不會，他也想見你。」班長十分自信。

「好吧，到時別忘了叫我。」說完就回營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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