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卻的不止季節（90）— 翻臉

「什麼條件？我倒是想聽聽，也想領教一下。」

林靜還沒有消化好的傷痛，時時在提醒她把電話掛掉。但當聽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強烈的好奇心作祟？還是因為現在自己正好一大把的時間無處打發？所以竟把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了他。

「除……非是一個有誠心的人在聽，因為我的條件絕不會是為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準備的。」

皮特聽到林靜的話，先前衝天的自信突然被一閃而過的不自信所代替，瞬間語氣也跟著降了下來，他開始質疑對方的誠意，不想自己是一個待耍的猴子。

「即然你不願意講，那麼我更沒有心情去聽。接下去再多的話都是多餘了。」

「如果我開出的條件極具誘惑力，你還能再說多餘二字嗎？比如說我可以提前退休拿著你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一筆錢，主動將就你，試嘗著來到你生活的城市，與你靠近並將要與你共度餘生呢。共同創造一個故事，那就是也許現在所有的將就，都將是將來我快樂的源泉。雖然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卻是我的夢往。」

皮特一看對方馬上就要掛機的態勢，所以也馬上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優勢來。

「這個故事怎麼聽來都像是少男少女之間的故事，你我這個年齡不覺得奢侈了嗎？」

「怎麼過於奢侈？我與我妻子就是按照這個故事走下來的，她曾經給予我無窮的力量和信念。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變成了我心中永遠不落的太陽。只是光有一個太陽也不行，我還要找一個夜晚能夠讓我看見摸得著的月亮。難道你不是也在尋找一個美好的故事嗎？」

「美好是分人的，不是與所有的人都成立的。」

「你大概還沒有注意到我前面所說的條件吧？要知道活著的氣度是需要經濟基礎的。而金錢就是我們活著的標價。而隨著我的到來，將會給你帶來這些的。」

「我理解的氣度該是倆人心心相依的感情，該是只有死別，不再有生離的最後一次。至少是在我有限的餘生里。我們之間似乎只存在著金錢的誘惑，難道還有更多嗎？」

「你上班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一個錢字嗎？別把自己掛得那麼高，離地面太遠了，小心掉下來會摔死的。」

「無緣無故的，你何故這麼付出？無親無熱的，你又何必這麼慷慨大方呢？再說沒有感情的付出，必然會產生倆人地位的差距。地位的差距更是我這個年齡段所承受不起的。讓我時時都不忘對你仰視。分分秒秒都不忘對你頂禮膜拜。對不起。恕我不能接受。」

「現在的社會是頭腦社會，金錢拿人。你可以很貴很貴，也可以是免費的。難道你不想抬高一下自己的身價嗎？我帶來的錢足夠你躺平人生的，足夠讓你把你周邊的人比下去趾高氣揚的去生活。」

「一個輸不起的人，怎麼能跟身價做交易？輸了金錢可以，輸了人生就太得不償失了。」

「你不試一下，怎知自己的得失成敗呢？裡子面子都要才是一個人的虛偽。」

「還用試嗎？雞對鴨講本來就不應該是一個門裡的人。」

「看來你是一個福緣很淺的人。金錢從你身邊過，你只需抬一下手抓住就行，但你偏偏讓他繞行。在這裡裝高貴。」

「金錢可以是許多東西的外殼，卻不是裡面的果實。難道你不是在我面前扮演什麼嗎？在充當一個商人的角色。在買賣什麼東西嗎？「

「人生就是這樣帶著銅臭味的赤裸裸，難道不是嗎？誰又能高貴到哪裡？」

「金錢是一種有用的東西，但是只有在你覺得知足的時候，它才會帶給你快樂。」

「豈止是有用，難道不是人生的所有嗎？所以的知足不都與它有關嗎？誰都想高雅，但都免不了一個俗字。」

「最俗的事情莫過於眼前的事。你讓我覺得很不適，還是讓我們不要再聊下去了。」

林靜的眉毛跳了幾下，臉上的顏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甚至手腳都冰涼了起來。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安靜下來。不想再有任何的眼前。

「聖母婊，感到不適的應該是我。想扮演聖母白蓮花的人，其實內心連一個婊子都不如。其實內心比誰都賤。只是嘴上不承認而已。」

電話那頭的皮特突然口吐惡語，聊到現在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自己的顏面都要丟到了後腳跟上了。只差一個再也不見的最後通碟了。只是這話還沒有最後完全吐乾淨，那邊便傳過來了一片芒音。隨之而來的是對方搶在自己之前先拉黑了自己。這讓他把握緊的拳頭攥了又攥。如果不是遠隔重洋，自己的拳頭肯定會有用場的，現在只剩下冰涼的空氣和瀰漫著空氣中生氣的自己了。

成人之間的感情遊戲就是這麼的殘酷。人生中最美好的東西是不存在以金錢為底做交易的。至少在林靜的身上這個年齡段還是欠缺了什麼。現在只剩下兩個冰冷的身影和還沒來得及開始的傷心了。

第二天上班還是心有餘悸的林靜，又偏偏趕上介紹人小盧上夜班。惦記著直白小盧一通的心也泡了湯。只能與在一起一個比較相好的護士小周吐露起昨天的氣來。小周聽后撇了撇嘴，也是一臉的氣岔。

「要說不找氣生也難，架不住氣隔著十萬八千里找到了你。你沒有隔洋準備出一口痰來？呸呸一聲就是吐不到他的臉上，也吐到了他那用金錢包裹的身上。讓他今後不再霍霍別人去。」

「誰要是想付出金錢所帶來的失去，那就算他找對人了，在我這裡沒有門也沒有窗戶。以前一直以為漂洋過海的人，總會有一些超脫的感覺。沒想到他俗的都掉了渣了。居高臨下的樣子，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拉黑就對了，還講什麼情面？等小盧來了，我替你損她兩句，姑奶奶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別什麼人都找來濫竽充數，明著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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