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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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卻的不止季節（85）— 代溝

作者：蟬衣草於 2023-6-30 03:06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送走了姐姐，林靜的心裡頗有些波瀾。姐夫雖是解釋了遲到的理由，聽上去很是道理充足。但林靜還是從心裡閃過了縷縷陰影。常言道會說的不如會聽的。姐夫一口一個錯待了全世界也不能錯待了我媳婦兒，但他姍姍來遲的身影總覺得有些彆扭。具體彆扭在哪兒？林靜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只願姐姐的心裡永遠心懷美好。最好齷齪的髒東西，都讓她躲過避過或者沒有看見。人生走到了中年的路上。需要討好的事情也在慢慢的遞減，但唯獨心裡裝著的人不能遞減，如果沒有了，靈魂在生命面前會黯然失色的沒有了意義。

晚上下班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林靜突然發現樓底下站著的女孩子那樣的熟悉。只是她與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有說有笑的談話場景，做媽媽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個男孩子把女兒逗得哈哈大笑的樣子，再看看女兒還時不時的用手裡的書本嗔怒的摔打一下面前的男孩子。那場面真讓人覺得眼熱美好。難道是上次女兒提起的在樓下等待著她，一直對她情有獨鐘的那個男孩子嗎？如果是他，時間不短了，他們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做媽媽的開始擔心倆人是否越界？是否已經到了偷食禁果，又不可取代的地步呢？

快走近女兒的時候，她還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分寸，以不打擾為好。加快了腳步，緊走幾步便溜進了自己居住的樓里。等做完了飯菜也把它擺在了飯桌上。從外面也回來的女兒收拾起心情也就座在了飯桌前。林靜看著女兒的氣色不錯，興奮中還夾雜著小小的嬌澀藏在其中，不禁開始小心翼翼的打探起女兒目前的狀況：

「剛才我下班回家的時候，我的眼晴可是有點討嫌了，什麼情況都讓我收在眼底下了。你……可不是一個人呀。」

女兒怔了一下，也立刻反應了過來，母親的話裡有話。只屑幾秒鐘的功夫，她便恢復了正常，不以為然的喃喃道：

「看見什麼了？只不過我與一個異性在一起而已。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好像我幹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似的。」

「出格倒是沒有，只是我倒是有點好奇，還是不是上次你跟我說過的那個男孩子呢？」

女兒想了一下，總算對上了母親說的那個人，突然小嘴巴咧開，咯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為還是你們生活的老黃曆年代嗎？該翻片兒的早就翻片兒了。早就是成為過去式了。即使我不翻片兒，也許人家還惦記著翻呢。再不翻就沒有一點憂患意識了。」

「你們都到了什麼程度了？我聽著好像都到了互相膩不膩的地步了？會不會已經到了這樣呢？」

「媽你把我抬高點想行不行？你說的溺不溺的地步，好像是我已經頭暈就犯。兩個人早就成雙入對了。那樣你不覺得老掉了牙了嗎？還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呢？」

「另外一種可能，又是什麼？你把我說糊塗了。看來你媽的腦袋真的跟不上趟了。」

「我就不能心有旁騖，看著看著就再也看不上他了呢？覺得他太老套，太缺少新鮮的魅力了，光知道在樓下等著我，等一輩子也買不來我的全心投入呀，如果有一個更帥又有趣的男生出現，我就不能轉移一下注意力。讓心又重新煥發起激情來嗎？」

「真不懂你們這些少男少女的世界。原來感情的事還可以這樣重新調配，說拿起就拿起，就放下就放下。這麼快的節奏，真讓人不好消化。」

「媽我要重新更正你一下，什麼說拿起就拿起，好像我已經就犯，與他成了一對少年鴛鴦似的。我可沒有那麼充沛的感情與他一直怎麼樣怎麼樣的。讓我心裡一直泛有漣漪，就該永遠有吸引力才好。再說他的樣子越看越不耐看，越看越變得羈絆了。我不是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嗎？花季的年齡，風馳電掣的悸動。正是互相吸引和互相放電的時候，難道不是嗎？」

「羈絆？又是什麼意思？即然瞧不上他，難道人家還絆住了你什麼？」

「不是呀，如果你的眼晴又被一個有氣場，有范兒的男生吸引，那他不就顯得有些多餘了嗎？現在顏值難道不是王道嗎？我現在才知道我喜歡的原來是那樣單鳳眼的男生，含情脈脈的回眸一笑，連水裡的波瀾都曖昧了。」

「那感情總要專一一點才好。如果眼睛里總是游移不定的，那你將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也安不下心來，固定不了一個。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籃子空嗎？」

「一籃空也總比從來沒有消度過青春的好。再說不是我還沒到那個年紀嗎？等到了那個年紀再說那個年紀的話吧，那時候我會收拾起心情來，找一個能夠作為丈夫，養家糊口又老實本分的人的。帥嘛就略顯其次些了。」

「說半天還是離不開老實本分這一點呀。」

「那你總不能要求我現在就把老實本分放在第一位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青春就從來沒有來過，一張白紙的青春，乾脆讓我就地投降，舉手當叛徒好了。」

「那你把自己的感情過早的用光了，等到你真的想沉下心來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枯竭沒有了怎麼辦？」

「我不會讓自己在一個男生的身上用力過猛的，更不會像你那樣那麼執著的去愛的，因為我滿眼看到的都是消極和灰色的東西，所以我也不會那樣對自己不負責任，讓自己過得那麼被動又灰溜溜的慘淡。」

「小小的年紀，評判起別人的人生條條是道，等到真的輪到了你該正視自己的人生和感情的時候，只怕你也一樣駕馭不了自己的人生，想要得到的東西的。」

「媽你讓我去想像我十年以後的事情，然後再因為十年以後的事情規範到我現在的所作所為。那樣你不覺得累嗎？不光是累，而且還會越活越老，越活越枯竭無力的。過早的消耗了自己前行的動力了。」

「媽媽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經歷告訴你什麼是該做的事情？什麼是不該做的事情罷了。媽媽希望你好，才跟你講這麼多，希望你不走彎路和歧路，這樣才能把人生過得圓滿些。」

「光是圓滿了，缺少了最重要的色彩，精彩和快樂的成分，這樣的人生還是我不為的好。」

「太精彩的人生，一定會付出更多的代價的，還是讓生活過得平淡無奇些好。最起碼安穩的生活不會讓你的生活顛簸不定的。」

「行屍走肉般的存在嗎？」

母女倆唇槍舌戰的討論著人生和感情的意見與矛盾，代溝的問題和限制。使母女二人的意見越來越咄咄逼人的，飯桌上一點也不能和顏悅色下來。林靜知道自己的結在哪裡？女兒小潔也清楚自己的少男少女思維不能完全說服了母親。所以臨到最後母女二人連飯都不想吃了。二人各自躲進了自己的屋裡，悶在房間里，去消化剛剛這氣勢洶洶的氣氛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