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繁華笙歌落（32）— 傳染

「怎麼能夠呢？」

Cindy 對這個結果難以理解，她不禁打斷了雨辰的回憶。她雖然也已經深陷在雨辰的故事裡，但是這個結果又似乎把她拉回了現實。

「這個結果是有些匪夷所思，我也不禁開始懷疑起母親的動機，特別是她的記性來。但從她沮喪的情緒和失望的表情中，我開始相信是不是真的出鬼了。」

「現在你不會是向我講述一個鬼的故事吧。聽起來雞皮疙瘩都起來，這倒是奇了，會有這樣出奇的事？還是頭一次聽說。」

「你聽我接著往下講下去，我害怕還不止這些，作為她身邊唯一親近的人，我覺得像一團亂麻一樣攪亂著我的心。我這天都是在如履薄冰的不安中度過的，但我最擔心的還是我母親的情緒，怕她受此影響過深，對生活失去最後的什麼，為了慎重起見我臨睡前又檢查了一下廚房，突然在廚房的一個角落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根麵糰一樣的東西，我打開之後才知道，這哪是什麼麵糰，這分明就是一根被揉皺了的長麵條呀，我立刻與那根在餃子里沒有找到的麵條聯繫在一起，因為近些日子來，我母親的記憶力好像越來越走偏了，明明放了鹽她一會兒就忘，明明煤氣已經關了，出外的她偏偏讓我立刻回家一趟，再檢查一遍才放心。」

「我說也不會平平常常鬧什麼鬼？我還是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直到現在我都沒有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我母親無意中把這根麵條搞丟了，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信以為是上天故意懲罰她，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她成心而為之。」

「成心而為之？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母親會成心做出一個局讓你看呢？」

「不光是讓我看，也許她也是在提醒自己什麼。一旦她離開了我會是什麼樣子？我作為她唯一的親人心裡應該有所準備。」

「她好像一直沒有自信自己可以活過她的母親。」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有時候你可以相信一座山挪動了位置，卻不敢相信自己對於未來生命的勇氣，不過有時候是對的。只是這件事都可以省去不再提起。因為只是一根小小的麵條問題，只是這根麵條的故事讓我沒有料到今後會帶來這麼多的不幸，我的意思是說沒有想到它對今後的日子會有這麼多的寓意。」

「現在你又讓我雲里霧裡飄了，麵條的問題已經翻篇了，噢……我現在明白了，是不是你母親的死與那個該死的骨折有關？」

「如果要談到這個話題 不過你先要向我保證，第一你身邊不要有人，沒有什麼人共同與你分享我的電話。第二還要向我保證：你不要把咱們今天說的話告訴給任何人。」

Cindy此時對於雨辰的小心謹慎更加心領神會了，知道了他所擔心的是什麼？這種忌諱現在是他與她心照不宣的默契條件。

「第一我身邊只有我一個人，第二我也會信守諾言的。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你說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確認在一切都安全的前提下，才開始慢慢的進入了回憶。

「我母親住院的第五天，醫院就暫停了我的探望許可，我找她的主治醫生和值班護士他們一直都躲避我。終於找到了一個護士她也支支吾吾的給不出個什麼明確答案來。這讓我覺得很奇怪。不過當時醫院的氣氛也讓我覺得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醫院裡的毎個人都把人心慌慌寫在了臉上。雖然沒有人告訴你危險二字。沒有得到答覆的我只能一級一級的往上找，直到找到了住院辦，住院辦的那個老太太也許被我的一片孝心所感動。也許她出於良心的感知。不忍我這樣再找下去。終於向我吐露了些真情。

「她又會告訴你一些什麼意外呢？」

「她說小夥子你就不要再找了，他們是不會讓你再進去的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母親的手術做的很好，恢復的也很快。現在不再是骨折的問題。她現在不是因為這個病繼續留醫，是因為別的病。是……」

「是什麼？我母親的身體一直健康，要不是因為這次跌倒骨折，她都很少去醫院的，」

「『我就直接告訴你吧！是因為你母親又得了肺炎才繼續留醫的。』」

「怎麼會是肺炎？我驚訝了。要知道她的身體一向是很不錯的，除了記憶力下降了一些以外，她從來都不會去醫院的。」

「她以前從來沒有在肺上出問題，怎麼會是肺炎？我問。」

那個老太太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反倒是想急於岔開這個話題。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又問道：

「就是因為肺炎留醫，肺炎又不傳染，那為什麼不讓我這個親兒子進去照顧她呢？」

「'也許……是因為這種肺炎具有很強的傳染性，所以家屬及不必要的人，都一律不得見面探視。'」

這次她說的斬釘截鐵，不再吞吞吐吐。好像特意讓我明白一些什麼。就是不想完全吐破。但我還是不明白。

「我說這我就不明白了，肺炎怎麼還傳染呢？我朋友得了肺炎打不了三天的點滴就好了，也沒有聽說有什麼傳染性。」

「'你朋友的肺炎是細菌性感染造成的，所以消炎抗生素就可以把他們治好的。這次的肺炎就不一樣了，它是病毒造成的，抗生素一點效果都沒有。可以說這是一種新病，也許是一種還在探索中的新型病毒。所以它具有更加獨特的危險性。'」

聽了她的話，我猛然警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不是告訴我，我母親的肺炎是在這裡被傳染上的？」

「'這種……假設……我不能馬上回答你，因為我還不可以有這個許可權，我相信過幾天會有人通知你的。不過也許你聽到的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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