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歸來（309）：LEO 「逃離」中國

從街邊的小賣部回到宿舍不久，LEO接到從前台轉來的「美國打來的電話」。

LEO拿起電話，正準備叫「婷婷」，想不到，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LEO很驚訝。

對方說：LEO，不用緊張，我是你郭叔，婷婷的爸爸。

LEO一聽，更是愣住了。

郭中良接著說：我知道婷婷不願意在你面前提起我，但是沒關係，我閨女終歸是我閨女，我女婿終歸是我的女婿，對吧？

LEO沒有回應，只是禮貌地問道：郭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呢？

郭中良說：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LEO，我是來幫助你和婷婷的。

LEO說：我和婷婷現在很好，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如果是想幫助婷婷，你應該直接打電話給婷婷。

郭中良說：LEO，你先不要對我有敵意，我知道你現在在杭州天眼公司工作，在幫助中國搞人臉識別計劃，婷婷也打算到杭州，參加臉書在中國的創業公司，對吧？

LEO沒有回應。

郭中良接著說：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臉書公司這次一定進不了中國，中央很快就會下文件禁止杭州地方政府的舉動，而且那個姓宋的市長遲早會被處置，美國這邊馬上就會有人讓臉書的這件事情曝光，並且起訴它，所以婷婷已經不可能到杭州去工作了。

LEO著急地問：美國政府為什麼要阻止臉書進入中國？

郭中良笑了兩聲，說：這不是美國政府的問題，是中國政府的問題，中國政府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臉書，只是臉書下賤，自己甘願做奴才，所以中國政府原本打算給它一點機會試試。

LEO問：臉書想在中國試什麼呢？

郭中良說：臉書這個狗東西，野心其實大得很，它想通過在中國的實踐，學習和掌握中國政府準確控制「輿情」和操控「民意」的手段，將來把美國社會的政治和「輿情」掌管在它的手上，不過這些話說起來太長，今天不講這些，我只是想勸告你趕快離開那個「天眼」公司，回到美國來，否則你很快就會有大麻煩。

LEO聽了有些反感，硬邦邦地回應道：我到哪裡上班還用得著美國政府來管我？我做我的工作，人家按雇傭合同付我工錢，這哪一點違反了美國的法律？在中國工作的外國人多得去了。

郭中良沒有理會LEO，他「呵呵」了兩聲，問道：我知道，你是通過「千人計劃」引進到杭州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千人計劃」其實是中共的一項「政治任務」，「政治任務」你懂嗎？你現在正在參與這項「政治任務」，你以為你真的是在「上班」「做科研」不成？

LEO愣住了，他想了想，問道：「天眼公司」跟這個「政治任務」有什麼關係？

郭中良說：LEO，你聽說過一個成語叫做「助紂為虐」嗎？你可能相信所謂「科學無國界」，但是科學家其實都是有立場的，我知道，是秦嵐把你安排到天眼公司的，這家公司的背景是中國國安，它生產的設備正在全中國監控老百姓，現在國際人權組織已經起訴了中國政府對新疆維吾爾族人的種族迫害，天眼公司是其中的重要幫凶，它很快就將遭到美國的懲罰，你一定要趕快撤出來，不然將來清算的時候，你會被牽連進去的，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拿到美國公民身份，這會給你帶來嚴重後果。

LEO聽到這裡，沉默下來，只剩下呼吸聲。

郭中良聽出了LEO的猶豫，於是接著問道：你聽說過張首晟這個人嗎？

LEO說：知道，是個著名的華裔量子物理學家。

郭中良說：他就是中國「千人計劃」的創始人，他自己現在已經被美國FBI秘密調查了，他這輩子徹底完蛋了。

郭中良接著又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會知道我沒有說大話了，你和婷婷在三年前去過香港，你們到過太平山頂、黃大仙廟，晚上還在九龍的星光大道觀看維多利亞港灣的夜景，陪同你們的是兩對在香港的男生和女生，對不對？

LEO本能地應了一聲「是」，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郭中良說：我知道這一切，是因為天眼公司跟香港政府也有合作，它們正在試圖對香港全境進行人臉識別監視，目的是要把香港變成一個大監獄，所以，LEO你要相信我說的話，聽我的勸，馬上回來，我保證「安排」你進谷歌工作，你如果還有其它需要我幫助的事情，只管吱聲，你郭叔隨時都願意為你效勞。

。。。。。。

果然，過了兩天，臉書「爆」出了一件驚天大事件。

據英國BBC的報道，英國劍橋分析公司從臉書購買了5000萬臉書用戶的個人信息，用於商業和政治目的。

隔天，英國國家信息委員會執法人員搜查「劍橋分析」公司總部，結果發現「劍橋分析」公司涉嫌「竊取」5000萬「臉書」用戶的信息，操縱美國大選及英國脫歐公投。 

再隔一天，臉書公司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在英美數家主要報紙上刊登致歉信，就臉書公司在保護用戶數據方面犯的錯誤道歉。

一個星期後，歐盟和美國多個州檢察官對臉書公司濫用用戶數據展開了調查。

一批來自英國和美國的律師在美國特拉華州一家法院提出集體訴訟，控告「臉書」和「劍橋分析」等4家公司濫用逾7100萬用戶的個人資料。這起訴訟尋求為每名受「臉書」數據外泄事件影響人士索償最少1000美元，這意味著「臉書」等公司一旦敗訴，或需支付逾700億美元的賠償金。

兩個月後，美國監管機構開出了美國歷史上金額最高的罰單50億美元，馬克扎克伯格表示，已同意支付這筆歷史性的罰款。

。。。。。。

很快，LEO接到婷婷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杭州市政府已經通知臉書公司，原定的臉書杭州公司的註冊批准已被中央政府命令撤回了。

既然事情真的走到了這一步，LEO就把上次郭中良給他打電話的事情，和盤托出，告訴了婷婷。

婷婷也告訴LEO，其實郭中良前些日子也打過電話給她，告訴她天眼公司很快就會出事了，讓她安排LEO馬上回美國。

LEO問：郭叔還講了其它什麼嗎？

婷婷說：他說天眼公司最高層的幾個人很快就會全被抓起來。

LEO說：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有這個跡象呢？我們昨天才剛剛召開了表彰大會，領導們都好好的，公司的業績也挺不錯的。

婷婷說：好吧，反正你現在還沒有正式加入天眼公司，那我們就再等等看，如果真的是高層都被抓起來了，你就馬上回美國來吧。

「話音未落」，一個重大消息就爆了出來，美國將包括天眼公司在內的8家中國公司列入「制裁名單」。

消息出來后，天眼公司在美國股市的股票狂跌。

一個月後，天眼公司的高層，真的全都被抓了起來，根據中國的媒體報道，原因是最高層的領導涉嫌違法違規披露股市信息。

這件事情在天眼公司內部引起了極大的震動，一瞬間，近三分之一的員工被裁員了。

袁斌也是被裁員中的一個。

他來到LEO的辦公室向他告別。

LEO很悲傷，他對袁斌說：我也準備這兩天就回美國了。

袁斌在驚訝過後，平靜地點點頭，竟然還在不經意中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兩人默默地在沙發上坐下來，良久不語。

沙發正對著落地窗，遠眺西湖，美景無邊。

最後還是袁斌先開口說道：LEO，反正咱們都是沒有什麼顧慮的人了，我跟你說兩句真心話，你不要留念這些虛幻的美景，這回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LEO問：你為什麼這麼反對我回來中國工作呢？

袁斌說：中國和美國是在三觀上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你這個在國外長大的人，為什麼要跑到一個自己其實根本就不了解的國家來呢？

LEO說：中國畢竟是我的祖國，而且中國的確正在快速發展，很需要人才，我在這裡做的事情要比在紐約有意義得多，既然我自己能在這裡找用武之地，得到成長，又能為這個國家做點貢獻，那不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袁斌說：其實這也是我對你感到不理解的地方，我在公司和別的地方也見過很多像你這樣從國外被「感召」回來的人才，有些人他們明顯是被國家給與的超級待遇給「吸引」了，但是你不同，你是真想為祖國做貢獻，但是你難道不明白，「千人計劃」這種政策和行為本身，對於中國國民來說是極其不公平不公正的嗎？而且，以中國之大，你真的覺得，除了你，就沒有人才了嗎？

LEO愣了一下，臉都紅了起來。

他想了一陣子，點點頭，說：這點我完全同意，我來杭州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從你的身上就能看到，中國人才濟濟，不僅在專業水平上，而且在創新意識上，都是一流的。

袁斌笑著說：謝謝你的恭維，你知道嗎，中國古話說得好，「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以中國之大，中國人之聰明，這個社會怎麼會缺少人才和技術？明擺著是缺乏讓人才發揮的機制嘛，中國政府雖然對你們這些「外國人」寬厚優待，但是當他們面對「供養」自己的老百姓的時候，卻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善待」，這裡的企業只要求員工奉獻，卻從來不講如何履行自己的社會責任，這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袁斌接著說：你知道嗎，我這個部門的研發人員每月被迫加班160小時，卻被領導指責工作效率低，去年的時候，一名員工舉報公司人事部門的腐敗問題，竟被領導逼這「自動」離職了。

LEO問：如果中國的企業真的是這麼糟糕的話，為什麼中國產品卻可以在全世界「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袁斌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說：LEO，看來你都快要離開中國了，還是對中國的國情很不了解啊，對，歐美的企業是「斗」不過中國的企業，但是，那不是因為中國企業牛逼，而是因為中國政府牛逼啊，真有本事的話，你讓中國最牛叉的企業，不拿國家財政補貼，不拿銀行無息貸款，不讓員工工作996，你看看，有哪一家中國企業能夠真正撐得下去？（請點擊進入「作者」個人空間，查閱我的個人資料，看看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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