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益民和鄧安安,各自冷靜了半年多時間后,相互間的「怨恨」 漸漸地像春天裡的冰雪一樣,開始融化了。
貝益民主動向鄧安安示好。
而這個時候,可可的大學畢業典禮,成為了兩人重新團結的「粘合劑」。
他們一起參加了可可的大學畢業典禮,在可可這個「粘合劑」的作用下,一家人曾經在「戰鬥中」結成的「戰友般的友誼」,再一次顯現出來。
貝益民和鄧安安重新「同居」后不久,一天早上,小馬突然打來電話,告訴貝益民自己現在在溫哥華。
貝益民和鄧安安兩人都感覺很驚訝。
貝益民和小馬在電話中聊了一陣子,才知道小馬的父親突然「無徵兆」 地去世了。
還有讓貝益民驚訝的是,小馬的姐姐已經在國內了,由於事出突然,TIFFANY接到通知后,連夜就趕回了老家。
據說,小馬家的企業資產面臨被「央企」合作方「吞噬」的危險。
馬家一家人商量后決定,小馬重回溫哥華,管理溫哥華的產業,姐姐全家回到國內,和母親一起打理父親留下來的企業,爭取在幾年內逐步清掉老家的資產,等全部資產轉出來后,姐姐和媽媽再回到溫哥華來與大家庭團聚。
鄧安安聽到這個消息后,主動邀請小馬到家裡來做客,給他包餃子吃,小馬立刻就答應了。
第二天,小馬上家裡來了,還帶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兒。
貝益民和鄧安安都感到有些驚訝,原來小馬回老家后結了婚,很快有了孩子,但是一年後又離了。
孩子叫艾艾,已經兩歲了,現在跟著他。
艾艾很乖巧,鄧安安馬上帶著她到屋裡玩耍,留下貝益民和小馬安靜地說話。
小馬把父親的事情比較詳細地說了一遍,還講到了把姐姐一家留在國內的原因,說姐姐更方便幫助媽媽,而且姐姐更懂得怎麼在國內的環境中與人打交道。
貝益民感慨地說:你姐姐接受這個決定,為你們這個家族做出了巨大的個人犧牲,她一家人剛剛開始適應了溫哥華的生活,又要被迫重新回到她自己,尤其是孩子們已經不再熟悉的地方,另外她的孩子現在剛剛就是在準備接受小學教育時候,回到國內,在教育上會荒廢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是寶貴的形成英語語言的關鍵時間。
小馬嘆了一口氣說:是的,我姐她開始的時候是很不願意回去的,後來我媽媽一定要請求她回去,她才答應,兩個人都哭了。
貝益民點點頭,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馬接著說:我這次回來,重新接手華記,我已經有些生疏了,所以一定要請你出來幫忙。
貝益民想了想,說:DANIAL你放心,你有什麼困難,我都願意幫你,給你提建議,但是我不能回去,我如果回去,從長遠來講,對你對我都不好。
小馬驚訝地問:為什麼?
貝益民說:華記對於你們家族來說,是在溫哥華站穩腳跟的重要基礎,也是未來可以為資金轉移起重要作用的資產,所以它的控制權一定要完全掌握在你們自己家人的手上,我如果回去,而且要重新在企業中真正發揮作用,我就會重新組織或者建立自己的隊伍,這樣就等於我剝奪了你叔叔的控制權。
貝益民看看小馬,接著說:你還記得我們當初剛剛接手的時候,是如何在最初的時候受到別人的制約,後來又怎麼建立起自己的員工隊伍的嗎?
小馬默默地點點頭。
貝益民說:華記現在已經建立起了完全服從於你叔叔的員工隊伍,這隻隊伍由你來指揮還是比較容易的,你們有直接的親屬關係,但是對於我來說就很不一樣了,我進去以後,要麼是指揮不動,要麼就是與這隻隊伍發生矛盾,最後動搖企業基礎。
小馬又點點頭。
貝益民輕輕地拍拍小馬的肩膀說:DENNIAL,商場就是戰場,在戰場上打仗,最壞的情況是「群龍無首」,所以只要有人能夠帶兵打仗,就一定好過「群龍無首」,而且打仗這種事情,不見得誰帶隊就肯定能夠打贏,對不對?再說了,對於我們餐廳來說,最壞的情況,不就是賺多賺少的事嗎?
小馬說:謝謝,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但是我還是希望有個我能夠完全依靠的人,在身邊輔助我,你看,過去那些我能夠相信和依靠的人,比如RACHEAL,比如劉一勺,一個個都走了,你能不能再幫我推薦一下?
貝益民笑著點頭說:這個人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小馬驚喜地問:真的?是誰?
貝益民說: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兩在新西敏華記的時候,餐廳的經理KEVIN嗎?
小馬說:當然記得,「超人」嘛,你是說,讓他過來嗎?
貝益民點點頭,問:你覺得怎麼樣?
小馬說:當然好啊,問題是,他會同意嗎?
貝益民說:我已經提前幫你「準備」好了,你知道嗎,在我們買下華記的溫哥華分店以後,其它的幾家分店不僅很快也都賣出去了,而且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老闆又更換了幾次。
貝益民接著說:上個月的時候,劉一勺告訴我, KEVIN因為受不了新老闆的「愚蠢無能」,在店裡和新老闆大吵了一架,辭職了。我聽說后,聯繫了他,而且一直同他保持著聯繫,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我還在擔心他會被別人搶走了呢,你現在既然有心要找一個好的幫手,找他就最好了,我這裡有他的電話,我保證,你如果打電話給他,他會過來的,他對你的印象一直很好。
小馬聽了貝益民的這番話,連聲感謝。
貝益民說: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你媽媽和姐姐在國內處理你爸爸遺留下來的問題,非常不容易,我們要讓她們完全安心,不能再給她們添堵。
小馬沒有再說什麼,他一邊笑著一邊用力地拍了拍貝益民的肩膀,點點頭。
貝益民站起來,拉起小馬的手說:我們到院子里去看看你女兒,她和鄧安安在外面玩得好像很開心,我們去把我太太換進來,她來包餃子給我們吃。
兩人一起走進後院,鄧安安正在逗著艾艾玩,院子里一片歡聲笑語。
貝益民和小馬換鄧安安回屋,小馬自己抱起了女兒艾艾。
小馬感嘆地說:這院子,兩年時間下來,變化真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到後院看過,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多的花花草草。
貝益民笑著說:我家庭院這兩年變化的確很大,我可是把這些花花草草當「美人」在養啊。
小馬聽了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把「種花草」稱為「養美人」?
貝益民笑著說: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小人書叫《柳樹姑娘》,印象很深,因為那是我最早的性啟蒙。
小馬哈哈笑起來。
貝益民接著說: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個放牛娃,家裡的前院中有一棵漂亮的柳樹,放牛娃對牛愛護有加,這頭牛在死之前,突然講話了,告訴放牛娃在七月七的時候,到山上去偷來仙女的衣裳,披到柳樹的身上,柳樹就會變成一位美麗的姑娘,嫁給他做妻子。
小馬笑了,說:故事的結局肯定是這位牛郎最後娶了柳樹姑娘做妻子,開始了幸福的生活。
貝益民點頭說:你看,古今中外,神話傳說都有一個相同的核心理念,就是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他們可以相互轉換,種花種草,就是修身養性。溫哥華這裡春天雨水特別多,很多人不喜歡,但是我總是盼望春天,因為春天來了,我就可以開始種花種草了。
小馬說:我看你們家的院子,就很有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貝益民驚喜地問道:DENIAL,你怎麼會把陶淵明的詩句記得這麼清楚?
小馬說:我們家附近有個地方叫「桃園洞」,是一個很有名的景區,景色和陶淵明描寫的桃花源簡直是一模一樣,據說陶淵明講得桃花源就在那裡,我們小時候最常去的旅遊點就是那裡。
貝益民說:原來你的家鄉這麼美。
小馬笑一笑,說:不過,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雖然才剛剛回到溫哥華沒有幾天,我還是覺得溫哥華更美。
貝益民笑著說:你這句話還真有深意,我們人無論做什麼,用心了儘力了,就會產生寄託,就會有感情,你在這個世界上開始的第一份事業在溫哥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份愛情也在溫哥華,你在這裡傾注了心血,你當然就會特別有感情。
小馬默默地點點頭。
貝益民接著說:這些年下來,我在園子了種了這麼多有紀念意義的花花草草,在年復一年的養護中,我的情感就慢慢地滲透到植物的生命中去了。
小馬問:溫哥華平時那麼多雨水,下雨的時候,你能在院子里做什麼呢?你沒有感覺到「孤獨寂寞」嗎?
貝益民笑著說:下雨的日子,我就坐在家中看「舞台劇」,我會隔著落地窗,看著雨水潑灑在樹葉上,婆娑搖曳,觀看她們的舞蹈,聆聽她們唱歌的聲音。
小馬聽到這裡笑了起來,說:如果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那就更美了吧?
貝益民笑著說:陽光明媚的時候,「舞台劇」的主角就是我自己了,春天的時候,我在院子里,一個個地看望和打理亭亭玉立的小樹和含羞待放的鮮花,當花兒隨著夏季的來臨,一茬接一茬地盛開的時候,滿園的奼紫嫣紅就像一幅畫,把我胸中全部的情愫都宣洩出來了。
小馬看了貝益民一眼,笑著說:PETER,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失業了,卻依然過得那麼開心快樂,你的生活是充實的,不過,我還是感到很可惜,我們兩不能再次合作,你的才能也無法得到施展。
貝益民笑了笑,說:不急,總有機會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嘛。(請點擊進入「作者」個人空間,查閱我的個人資料,看看我還能為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