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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我愛上了園藝, 不是因為內在審美的欲求,說實話, 除了向日葵我還能辨認得出來,其他各類花卉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形狀和顏色長得不同罷了。因為潛意識中,爺們兒愛花幾乎等同於娘們兒愛狩獵一樣,愛花愛草的男人在我眼中,基本上屬於失去大志向大境界的一群。
我家的後花園基本三個夏天沒有認真打理過, 請來一個專業的園藝公司來粗粗估算, 光清理一下枯枝敗葉就要預算8000加幣, 填新土栽新花還要另收費,不花個萬把塊基本打理不完。 一氣之下, 我決定加入到那一堆失大志向大境界者的行列中!
維多利亞日以後, 我就強迫自己每天在後院干兩小時活, 期間也使用侄兒女兒來幫小忙,三個月下來,不但初見成效, 而且重新打開新的志向和境界。
20世紀著名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有一句名言:「 生命是不完整的花園」。在受聘為劍橋大學哲學教授之前,維特根斯坦只是維也納修道院中的一名園丁, 如果沒有這段園藝生涯, 恐怕他是無法說出上面這番睿語的。或許當年他就是在打理修道院花園中,也慢慢清理著以往西方哲學的思路,最後終於重開現代西方哲學的大志向大境界;重讀他的《邏輯哲學》一書,或許能聞到那些抽象思辨語言後面芬芳的花語。
如果一件事物不能上升到一個哲學的高度,這個事情幹起來就總覺得少了幾分意義。雖然我離開哲學這行已很久, 不過骨子裡還是存著對哲學的摯愛及敬畏,即使打理花園這樣的事,最終也想和哲學扯在一起。
僅僅談哲學,當今的世代已經沒有多少讀者;只是談園藝, 恐怕不會提升人生的志向及境界。如果把兩者揉在一起思想, 恐怕大眾小眾都能收穫。於是以體悟花草來體驗人生成了我近期寫作的新動力, 從中也能拾回對詩學美學的斷想。
中國文學從《詩經》起,就有對花草頌詠的傳統,唐宋婉約詞更是以「花間詞派」為源流,故引用「花間」為此系列隨筆的主旋律,實在是想把技術化的園藝提升至一個婉約式審美的新高度來進行哲學沉思。早在十七世紀的哲學家倍根,已對園藝過深刻的哲思,在其《論園藝》一文中,他這樣寫道:「全能的造物主是園藝的創始者。而庭院雅趣,也是人類最高尚的娛樂之一,是陶冶性情的最好方式。如果沒有園林,即便有高牆深院,雕樑畫棟,也只見人事的雕琢,而不見天然的情趣。文明的起點,開始於城堡的興建。但高級的文明,必然伴隨著優美的園林」。
真理只有和美相伴,才會成為讓人暖心的美德,一起來動手並思想園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