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罵皇帝》和《海瑞罷官》的反動實質
戚本禹
1966.04.02
幾年來,吳晗同志一直在狂熱地進行著海瑞和「海瑞精神」的宣傳。同志們對這樣的宣傳,一直是有意見、有議論的。姚文元同志的《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揭開了這一場不可避免的大論戰的序幕。
象一塊大石頭投進了池潭,平靜的水面沸騰了起來。一時間,海瑞問題變成了社會輿論的中心。
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吳晗同志在同志們的批評下,寫了《關於(海瑞罷官)的自我批評》。吳晗同志如果真的能以自我批評做為自己進步的起點,這是值得歡迎的。但是當人們仔細看了吳晗同志近兩萬字的自我批評文章以後,卻不得不說,吳晗同志的檢討,態度是不老實的。正如許多同志所指出的,吳晗同志的檢討是個假檢討,不僅是個假檢討,而且是在假檢討的掩護下,向批評他的同志們進行反批評。我們從來認為,反批評是可以的、允許的,但是為什麼要打著自我批評的旗幟?這是一種什麼論戰手法呢?
海瑞的宣傳,是吳晗同志一系列反對馬克思主義,反對社會主義理論宣傳的一個尖端,因此,必須認真研究一下吳晗同志海瑞宣傳的過程,對他的海瑞宣傳作一番歷史的考察。
吳晗同志排出來的「時間表」,恰好說明了他狂熱的海瑞宣傳同階級鬥爭形勢的內在聯繫。他的《海瑞罵皇帝》,實質上是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向黨進攻捶鼓助威。
吳晗同志在自我批評中,劈頭而來地為我們排出了一張他「研究海瑞」的「時間表」,從這張「時間表」開始,吳晗同志對自己的錯誤,進行了全面的辯護。
吳晗同志以為,「時間表」的煙幕能夠使他從困境中擺脫出來。他振振有詞地說,我的《海瑞罵皇帝》發表於一九五九年六月十六日,而黨中央的廬山會議和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指示,是一九五九年八月間的事;《海瑞罷官》是在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年寫的,發表於一九六一年初,也是在社會上出現「單幹風」和「翻案風」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潮以前。好象它們之間沒有什麼聯繫。①
但是,吳晗同志竟然沒有理會到,時間從來對於掩蓋真理的人是不利的。不是有人說嗎?不是別的,正是這張「時間表」,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招貼一樣,明明白白地暴露了事情的真象。吳晗同志的「時間表」,把「謎」一般的「學術問題」的現實內容點破了。
為什麼吳晗同志在一九五九年,突然對「罵皇帝」的題目,這樣熱烈地感到興趣起來?文章寫得那麼尖酸、熱辣,通篇皆是罵、罵、罵。可是誰都知道,歷史上的帝王將相一向是吳晗同志安身立命的基礎、精神寄託的所在。他最反對罵皇帝,就在《海瑞罵皇帝》發表的前後,吳晗同志不是就寫過許多為封建皇帝爭地位、續家譜的文章嗎?他認為,「在過去的歷史時代里,在某項政治措施、工程建設或大規模的戰爭里,起主導作用的是誰?是歷史上的帝王將相領導、指揮了這些工作。……對這樣的人應該肯定、表揚、歌頌。」②在那時,只要有誰少寫了一筆封建帝王,馬上便會遭到吳晗同志的嚴厲指責。他曾經感慨系之地說過,在我們的一些歷史書籍中,「除秦始皇而外,對象漢武、唐宗、康熙、乾隆等這樣比較全盛的時代的領導人物不寫或很少描寫,於是,歷史上的光明面喪失了」。③他認為,歷史上的很多皇帝,特別是那些所謂「全盛時代」的「領導人」,簡直都是些保國安民、龍騰虎躍、「偉大」得了不得的「英雄」人物,他們是我們的「祖宗」,「不這樣看,就會把我們祖宗的臉完全給抹黑了。」④誰要是敢於隨便對某個封建王朝的所謂「領導人」發一點不恭敬的議論,吳晗同志就要給以迎頭痛擊!他曾經不勝激憤地問道:「把我們的祖宗全說成是壞人,祖國的歷史漆黑一團,我們全是壞人的子孫,……這有什麼好處呢?」⑤可是,奇怪的是,如此一個堅決保衛皇帝尊嚴的歷史學家,卻突然寫出了一篇尖酸、熱辣的,號召人們以一種抽象的「勇敢」精神罵倒一切皇帝的文章。
理論和實踐的矛盾,說明了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什麼樣的思想動向呢?
吳晗同志一定要辯白,我所謂的罵皇帝指的是罵「壞皇帝」,「好皇帝」是不可以罵的。
「好皇帝」和「壞皇帝」是吳晗同志的概念,這種概念本身就不是馬克思主義的。但是就用吳晗同志自己的概念來說,他寫的「罵皇帝」文章,也並不是什麼罵「壞皇帝」。
吳晗同志的文章,明明白白寫著的是「罵皇帝」,而不是罵「壞皇帝」。文章第一句,就寫道:「在封建時代,皇帝是不可侵犯的」。這皇帝如果指的是「壞皇帝」,則邏輯不通。下面的什麼皇帝的「避諱」啦、「缺筆」啦,當然指的也不都是「壞皇帝」。再往下,什麼「徐世jì@①只能叫徐jì@①」啦,那指的不僅不是「壞皇帝」,而簡直是吳晗同志奉之若神明的唐太宗李世民了。以後的什麼「賀后罵殿」啦,什麼「人民想罵皇帝而不可得」啦,什麼「在戲上罵罵,痛快一下,也是好的」啦,什麼「宋太祖」啦,什麼「小叔皇帝」啦,當然,指的更不是「壞皇帝」。至於吳晗同志後面寫的海瑞罵皇帝,那隻不過是他「罵皇帝」文章的一個小題目,大題目仍然是罵皇帝。更徹底地說,這裡的大題目、小題目都是為了鼓吹一種更大的題目。這更大的題目則是發揚一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罵罵也是好的「勇敢」精神。即是說,吳晗同志所說的「罵皇帝」,指的既不是「壞皇帝」,也不會是「好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吳晗同志不過是借著「罵皇帝」的名目,向當代的人們鼓吹一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來達到某種現實的目的而已。
儘管吳晗同志是那樣地喜歡講「歷史真實」,但是實用的需要,使他完全顧不得「歷史真實」了。海瑞罵皇帝的故事裡充滿了誇張和虛構。人家海瑞本來是勸皇帝、愛皇帝,吳晗同志為了鼓吹那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便顧不得事實,改「勸」為「罵」、改「愛」為「罵」了。甚至連海瑞《治安疏》里本來沒有的話,例如什麼「你自以為是,拒絕批評」也生造出來了。這是為什麼?⑥是吳晗同志不懂古文,翻譯錯了嗎?不是,吳晗同志對於古文是熟悉得很的。那末,為什麼要無中生有地給海瑞加上他身上所沒有的東西呢?不是別的,因為不如此就不能突出他所鼓吹的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吳晗同志反對在歷史劇的舞台上給古人戴上眼鏡,但是他自己卻為無限忠於皇帝的古人,勾繪上了完全違背歷史真實的虛假臉譜。
有虛構,就有隱瞞。海瑞被皇帝關在監獄中,一天,獄吏請他吃飯,吃完了飯告訴他皇帝死了。海瑞一聽這個消息,「即大慟,盡嘔出所飲食,隕絕於地,終夜哭不絕聲。」⑦這個故事生動、有力地說明了海瑞的真正「品格」,這才是歷史上真正的海瑞「精神」。它比任何一種煩瑣的考據都更加清楚地證明了:歷史上的真海瑞究竟是在罵皇帝,還是在愛皇帝。可是儘管事情是那樣的重要,那樣的典型,而且是那樣的準確無誤,卻只因為它不符合吳晗同志所鼓吹的那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所以就絕口不提了。這就是吳晗同志的「歷史真實」!
是一種什麼原因,使吳晗同志這樣毅然決然地不顧他一貫歌頌皇帝的立場,不顧他一向標榜的「歷史真實」的口號,盡心竭力地向人們鼓吹他那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呢?因為一種更高的需要,超過了吳晗同志一切其他的需要。
什麼是吳晗同志更高的需要呢?這就是吳晗同志在「時間表」里一點而破的,那個被黨中央廬山會議勝利地粉碎了的「右傾機會主義即修正主義」思潮的需要。
無產階級奪取了政權,建立了自己的階級專政,並不意味著階級鬥爭的終結。
資產階級的力量存在著,地主、富農的力量存在著,社會主義革命道路同資本主義復辟道路的鬥爭,貫串在整個過渡時期。
政治上、經濟上兩條道路的鬥爭,必然要反映到文化思想戰線上來,無產階級的文化思想,要為社會主義的革命道路披荊斬棘,作開路的先鋒。資產階級的文化思想,則要為資本主義的復辟道路搖旗吶喊,爭生存的權利。
一九五八年,我國人民高舉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地向著社會主義革命的道路邁進,但是也有人對這樣的革命運動極不滿意,極不舒服。反對社會主義革命的力量一直在尋找機會,向革命發動進攻。一九五九年,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建設遇到了暫時困難,國際上的各種反動勢力,聯合起來發動了反華的高潮,國內反對社會主義革命的力量也蠢然活動起來。國外帝國主義的壓力和國內資產階級影響的存在是產生右傾機會主義即修正主義思潮的社會根源。鼓吹一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的吳晗同志,正是適合這種社會思潮需要的代表。不是嗎?在一九五九年,什麼人對我們的社會主義革命運動由極不舒服、極不滿意,而極想一罵為快呢?什麼人不僅自己極想一罵為快,而且更想鼓勵別人也「勇敢」地出來罵一罵呢?這樣一件小事,或許可以幫助我們理解這個問題。就在吳晗同志文章發表的那個夏天,四川新繁縣農村的一個生產隊里,發生過這麼一場小小的風波:水田裡的禾苗茁壯地生長著,忽然來了一陣風雨,一些禾苗倒伏了。一個心中頗有一些牢騷和不滿的傢伙咕嚕著說:「人背時,天也背時!」一個富農抓住話音:「龜兒子,象個張飛,敢說!」那個人得到了鼓勵:「嘴長在我腦殼上,啥子不敢說?」這個富農不是歷史學家,沒有讀過《明史》,不知道海瑞,鄉下報紙少,大概也沒看過吳晗同志「罵皇帝」的文章,但是他提倡的那個「張飛精神」同吳晗同志鼓吹的「海瑞精神」,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如果吳晗同志不同意這一點,那末,請你說明:
(一)為什麼一貫把帝王將相的歷史看做是祖國歷史「光明面」的吳晗同志,突然一反常態,積極地、連歷史事實都不顧地去為一種抽象的「罵皇帝」的「勇敢」精神振臂高呼呢?
(二)今天,反動派已經被打倒了,人民當家做了主人,你那愛之如珍寶、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帝也早已經進了歷史博物館,那末,你所鼓吹的那種抽象的「罵皇帝」的「勇敢」精神,究竟是要人們去罵誰呢?
(三)難道你所要引導人們去罵的那種抽象的「皇帝」,同今天當家做主的人民沒有聯繫嗎?同我們親愛的黨沒有聯繫嗎?難道你所鼓吹的那種抽象的「罵皇帝」的「勇敢」精神,竟不是借他人的酒杯,澆自己胸中之塊壘?
正在吳晗同志大力鼓吹一種抽象的、罵之一快的「勇敢」精神的時候,一小撮右傾機會主義分子也開始活躍起來了,他們始而看風色,想罵而不敢罵,終而憋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什麼這個搞壞了,那個搞糟了。他們滿以為時機大好,一罵就能罵出他們的天下來。多麼猖狂,多麼囂張!豈知逆歷史潮流的人,總是事與願違。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麼這種聲音同吳晗同志的聲音是那樣地相似?
吳晗同志的《海瑞罵皇帝》,發表在黨中央廬山會議的一個多月以前,兩者怎麼聯繫得上呢?
我們知道,黨中央廬山會議是一次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會議,既然是反對右傾機會主義,那麼在「反」以前,必然是已經有了右傾機會主義。事實上,吳晗同志文章發表的時候,正是社會上各種右傾機會主義言論開始出籠的時候,否則吳晗同志怎麼能有資格在思想鬥爭的戰線上做他們的代表呢?列寧說過,知識分子的特點就是敏感。代表每一種社會力量的知識分子都有他們自己特殊的階級敏感性。遠的不去說它了。就在一九五九年的前兩年,代表資產階級右派勢力的知識分子費孝通,不是在天空出現一片烏雲以前,就發表了《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嗎?
古代戰爭的描寫里有一句話:「山下助你三通鼓」。說的是斗將以前,為了提高己方武將的鬥志,需要捶鼓助威。吳晗同志在黨中央廬山會議以前發表的《海瑞罵皇帝》,實質上是起了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向黨進攻捶鼓助威的作用。吳晗同志的「時間表」排得所以好,就是因為恰恰是這張「時間表」,說明了吳晗同志的《海瑞罵皇帝》,儘管不是一幕戲劇的高潮,卻是戲劇高潮所必不可少的開場鑼鼓。
《海瑞罷官》實際上是借著古人的軀殼,為一小撮被人民「罷」了「官」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鳴冤叫屈,它的真正主題是號召被人民
「罷官」而去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東山再起
《海瑞罵皇帝》之後,吳晗同志又寫了《論海瑞》和《海瑞罷官》。
《論海瑞》和《海瑞罷官》是《海瑞罵皇帝》的繼續和發展,而不是它的終結和轉變。
吳晗同志不同意這樣的批評,他在自我批評中,對這樣的批評進行了反批評。
他自己提問:「我為什麼研究海瑞?」然後答曰:
第一,是為了「反右傾」。理由是在黨中央提出反對右傾機會主義以後,他在《論海瑞》中,寫了「不許可假冒海瑞,歪曲海瑞」一類「反右傾」的話。
第二,是「為古而古」。這一條是拿來為《海瑞罷官》辯護的。他說:「寫這個劇本的目的性是什麼,在當時是不清楚的,糊塗的……『古為今用』『厚今薄古』的原則在當時一點也沒有想起過,完全是為古而古,為寫戲而寫戲,脫離了政治,脫離了現實。」
吳晗同志頗以為,這兩條理由可以堵塞天下的言路。
恰恰相反,這樣不成其為理由的辯護詞,卻會引出了好些文章,從而把關於吳晗同志海瑞宣傳中政治問題的討論,引向一個新的階段。
讀者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在吳晗同志兩條反批評的理由中,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吳晗同志自己說他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一日發表的《論海瑞》,是為了「反右傾」的目的而寫的。這目的性不是很清楚,很明確嗎?為什麼也是「在一九五九年年底動筆」,而且也是「在《論海瑞》的基礎上寫成的」《海瑞罷官》,卻突然連目的性是什麼都「不清楚」,都「糊塗」起來了呢?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條件,同樣的主題的作品,怎麼一個的目的性是那樣的清楚,那樣的明確;而另一個的目的性,卻又是那樣的「不清楚」,那樣的「糊塗」了呢?一個「古為今用」得那樣「好」,密切聯繫了「政治」,密切聯繫了「現實」。一個卻變成了「為古而古」,「脫離了政治」,「脫離了現實」,請問吳晗同志:這究竟是一種離奇的童話,還是一種嚴肅的自我批評!?
原來這都是假話。什麼「反右傾」,什麼「為古而古」,統統不過是吳晗同志逃避錯誤、逃避批評,迴避自己海瑞宣傳中政治問題的一種遁詞。
是的,吳晗同志的《論海瑞》的確有一個「反右傾」的尾聲。但是認真讀過這篇文章的同志都有這樣的感覺,這個「反右傾」的尾聲同吳晗同志整個文章,是不協調、不一致的。
看來,這一段話不過是一段外加的、脫離吳晗同志整個文章主題的表面文章,它絕對不是發於吳晗同志內心深處的聲音。
是不是武斷?不是。因為吳晗同志整個海瑞的宣傳都是為著一種現實需要服務的。傾注了對社會主義現實不滿的、抒發了一種反黨感情的、號召人們向一種抽象的政治反對派精神學習的作品,怎麼能是反右傾的、革命化的作品?脫離了吳晗同志整個文章主題的一個外加的小小結尾,掩蓋不了吳晗同志海瑞宣傳中的整個立場。
外加的那種表面文章,在《海瑞罷官》里再也找不見了。吳晗同志再也不好繼續拿這塊美麗的面紗遮掩自己了。他只好說,他的《海瑞罷官》,是「為古而古」是「為寫戲而寫戲」。前後的矛盾,邏輯的混亂,都顧不得了。當初,吳晗同志寫歷史劇的時候,實用的需要超過了歷史的真實,現在,寫自我批評的時候,實用的需要又超過了現實的真實。
毛澤東同志說:「在現在世界上,一切文化或文學藝術都是屬於一定的階級,屬於一定的政治路線的。」(《毛澤東選集》第三卷,第八六七頁)超階級的歷史,為歷史而歷史;超階級的藝術,為藝術而藝術,實際上是不存在的。「為古而古」,「為寫戲而寫戲」,這樣的東西從來是沒有的。吳晗同志過去的主張從來也不是這樣。他從來都是主張「古為今用」,主張歷史研究為「政治」服務,為「現實」服務的。
「研究古,正是為今服務」。⑧
研究歷史人物,是為了拿歷史人物來「教育今人」。⑨
歷史問題要「與當前實際聯繫」。⑩
「歷史實際是為當前實際服務的,不能把歷史僅僅看成是過去的事情」。①①
這些話都是吳晗同志以前經常說的。
實際上他也是這樣做的。
例子很多。比如,他在一九六二年二月發表的《趙括和馬謖》,談的是「古」,「為」的是「今」,反的是「教條主義」。「自以為是,因而失敗,害己、害人、誤國的教訓。時間雖然隔得很久了,今天來重溫這些教訓,看來還是有益的。」①②六月,發表的《反對「花法」》,也是「古為今用」的。「所謂『花法』就是華而不實」,「在當前也還有其現實意義」。①③
海瑞的宣傳,當然也是「古為今用」的。這一點,他過去也是不隱諱的。他不止一次地說過,他寫海瑞是為了讓「後人紀念和學習」①⑷,是為了反對「今天的官僚主義」。①⑤也就是說,是為今天的現實而發思古之幽情。「為古而古」,超政治、超現實的歷史研究,從來不是吳晗同志的主張,吳晗同志也從來不是這樣做的。
歷史小品和歷史論文的「古為今用」,到底有局限性,而且引不起廣大群眾的注意,於是吳晗同志排除萬難,「破門而出」地搞起戲劇來了,並且選擇了群眾喜聞樂見的京劇形式。由歷史小品而歷史論文,由歷史論文而歷史劇,吳晗同志的用心可謂良苦矣!今天怎麼能用「為古而古」、「為寫戲而寫戲」一句話,輕飄飄地把過去唯恐別人不知道的現實目的性一筆勾銷呢?
一九六一年一月,七易其稿的《海瑞罷官》在《北京文藝》上公開發表了。
吳晗同志在劇本的引言上明確地說,他寫海瑞,是為了讓「今天」的人們「學習」的。
二月,北京京劇團上演了這齣戲,全心全意擁戴吳晗同志的「老兄老弟」們歡喜若狂。他們為了一點暫時的成功而得意忘形。
他們連續發表了一組「細吹細打」的妙文。陰暗的心理,共鳴的心弦,都在這裡流露出來了。
自稱為「老兄」的繁星同志,用他們之中最高的稱譽──「我們的先師孔夫子」的榜樣,稱頌了他「老弟」「破門而出」的精神。這齣戲是多麼激動他的心啊!「一面看,一面腦子轉個不停」「出了戲場,我的腦子也轉個不休不止」。至於「想些什麼,那就不用細說了」。①⑥好個不用「細說」!但是,要是別人看不懂這齣戲怎麼辦呢?豈不白費了功夫?為此,「老兄」象煞有介事地裝起「糊塗」來了,他向「老弟」提出了好幾個問題。人們懂得,提幾個問題不過是一種文章的作法。
吳晗同志對繁星同志的提問,報之以會心的微笑。他巧妙地回答了提問者巧妙的發問:
「無論是歷史書也罷,歷史劇也罷,裡面的歷史人物決不是殭屍的復活」,「寫這個人、演這個人,都要著眼於他或她的某個方面對於后一代的人們的啟發作用」。「一句話,不是為了死人,而是為活人服務」。也就是「古為今用」,這是「不容有任何懷疑的。」①⑦
對提問者的假裝「糊塗」,吳晗同志並非無意地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你裝什麼「糊塗」!「我看,你一點也不糊塗,我所說的,我看,也都是你所想到的,不過,你在故弄玄虛,要我替你說出來而已。」接著,吳晗同志向對方將了一軍:「你為何不破門而出呢?」
此後的三個月,吳晗同志又在《論歷史劇》一文中,再一次地闡明了歷史劇「以古喻今」、「以古諷今」、「指桑罵槐」等等理論。①⑧這些理論,可以看做是吳晗同志《海瑞罷官》戲劇創作的一個最好的總結。
又三個月,他在一篇文章里又一次地談了戲劇在「反映人們的痛苦、希望和要求,鼓勵人們敢於鬥爭,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現狀」方面,對「今天也仍有它的現實意義。」①⑨
吳晗同志怎麼能這樣健忘呢?過去寫《海瑞罷官》的時候,什麼讓今人「學習」啦,決不是「殭屍的復活」啦,「不是為了死人,而且為了活人」啦,「以古諷今」、「古為今用」啦,「指桑罵槐」、「不容懷疑」啦,「反映人民痛苦」、「鼓勵人們敢於鬥爭」啦,怎麼今天一挨批評,就變成了「完全」是「為古而古」,「完全」是「為寫戲而寫戲」,「脫離了政治」、「脫離了現實」,「古為今用」「一點也沒有想起過」了呢?以前說的話都不算數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怎麼可以這樣呢?
你們不是贊成孔夫子、孟夫子嗎?我們對孔丘、孟軻的話當然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就按你們說的,孔子的「強哉矯」,孟子的「大丈夫」,是這樣嗎?你們不是要人們學習「剛直不阿」、反對「鄉願」嗎?什麼叫「剛直不阿」?按之《說文》,「剛直不阿」者,不屈撓,不鉤彎也。「剛直不阿」怎麼可以轉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子呢?什麼叫「鄉願」?孔子說:「鄉願,德之賊也。」②⑩孟子說:「言不顧行,行不顧言……是鄉願也。」②①反對「鄉願」,怎麼能「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呢?
一向反對「是今非古」②②,一向主張「寫作」的「目的性要明確」,「要有所為而作」②③的吳晗同志,怎麼會「為古而古」!煞費苦心,想過來、想過去,澆進了作者全部心血的《海瑞罷官》哪裡會是「為寫戲而寫戲」!在他的劇本剛上演的時候,就有同志看出了他的劇本是有所為而發的。吳晗同志自己也說,當時曾經有人向他指齣劇本的傾向不對。姚文元同志的文章發表以後,更多的人讀了吳晗同志的劇本,人們說,吳晗同志的新編歷史劇「戲中有人,呼之欲出」。
吳晗同志在自我批評中大談其《海瑞罷官》的主題思想;退田啦,除霸啦,「平冤獄」啦。其實「退田」也罷,「除霸」也罷,「平冤獄」也罷,都只不過是吳晗同志劇本的情節。吳晗同志哪裡是在為三代冤讎的貧農洪阿蘭一家鳴冤叫屈,他對「一輩子沒有什麼成就」②④的貧苦農民哪裡會有這樣的感情!實際上他是借著被污辱、被歪曲了的農民,來為他心目中被「罷官」而去的「青天大老爺」鳴冤叫屈。吳晗同志劇本的主題也不是消極的「罷官」,主題思想應該是高於情節之上的東西。一個戲劇評論工作者說得好,吳晗同志劇本的主題思想是:
「海青天,回來吧!」②⑤
回來幹什麼,回來再干!這是積極的同「現實」鬥爭的姿態,而不是消極地對「罷官」而去的「青天大老爺」發一點哀思。
如果有人對這樣的分析仍然抱有懷疑,那末,可以看看吳晗同志自己是怎麼說的。
在《海瑞罷官》的前言里,吳晗同志對這個劇本的主題思想有一個「畫龍點睛」的說明:「這個戲著重寫海瑞的剛直不阿,不為強暴所屈,不為失敗所嚇倒,失敗了再乾的堅強意志。」對於這樣明明白白的說明,還能有什麼懷疑嗎?
吳晗同志召喚的「海青天」,當然不是明朝的海瑞。因為《海瑞罷官》寫的根本就不是明朝人海瑞。儘管吳晗同志過去曾經一再斬釘截鐵地說過:「人物、事實都是虛構的,絕對不能算歷史劇」,②⑥但是他還是為一種右傾機會主義的思潮所衝動,虛構了他的歷史劇《海瑞罷官》。吳晗同志在自我批評中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海瑞罷官》,其主要情節「是虛構的,想當然的」;次要情節「也都是虛構的」。
那麼,呼之欲出的戲中「人」是什麼人?
「回來吧!」的「海青天」又是誰?
吳晗同志是最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但是,我們只要把吳晗同志的戲劇放到吳晗同志所喜歡講的每個歷史劇都有它創作的「時代背景」②⑦上來考慮一下,問題也就可以清楚了。
在吳晗同志寫劇本的時候,是一些什麼人被人民「罷」了「官」呢?
正是那一小撮以「剛直不阿」、「為民請命」為形式,以反黨、反社會主義為實質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一小撮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罷官」,不等於階級鬥爭不再起伏了。在六十年代的頭三年裡,國內反對社會主義革命的力量,妄想利用連續自然災害給我們造成的困難,再一次地向社會主義發動進攻。牛鬼蛇神又一次地出籠了。
《海瑞罷官》是第一批出場的牛鬼蛇神。
聯繫當時社會上那一股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思潮來看,《海瑞罷官》這齣戲實際上是借著古人的軀殼,為不久以前被人民「罷」了「官」的那一小撮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彈起「魂兮歸來」的曲子,企圖要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在他彈起的反黨、反社會主義的音樂伴奏聲中東山再起。
這才是《海瑞罷官》的真正主題。
「老來傲骨猶然在,豈肯折腰媚權臣」,「我海瑞丟烏紗心胸開朗,有一日再居官重整紀綱。」「冤獄重重要平反,退田才能使民安」,「天寒地凍風蕭蕭,去思牽心千萬條,海父南歸留不住,萬家生佛把香燒」。
同志們想一想:所有這些都是按照什麼人的性格,什麼人的面貌描述的?而這樣的描述,究竟是為誰服務?為誰鼓氣?為誰張目?
「破門而出」成了他們的戰鬥口號,繁星同志不是吶喊著再來一個「海瑞」嗎?不止一個的「海瑞」,在吳晗同志的開場鑼鼓聲中,從「不甘寂寞躍躍欲試」,②⑧而梳裝打扮,粉墨登場了。
《李慧娘》和《謝瑤環》,一些借古諷今,發泄對社會主義不滿的作品陸續出來了。正象馬克思說的,「他們戰戰兢兢地請出亡靈來給他們以幫助,借用他們的名字、戰鬥口號和衣服,以便穿著這種久受崇敬的服裝,用這種借來的語言,演出世界歷史的新場面。」(《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八卷,第一二一頁)不同的是他們有的披著「姿質美麗」的畫皮,有的披著「剛直不阿」的外衣。他們都企圖完成吳晗同志所沒有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吳晗同志不同意這一點,那末,請你說明:
(一)為什麼你一反過去堅決反對在歷史劇中虛構人物、情節的理論,整個虛構了一個並非歷史劇的「歷史劇」《海瑞罷官》?你那樣處心積慮地為一種並非海瑞所有的抽象反抗精神大肆宣揚,目的何在?
(二)《海瑞罷官》發表和上演以後,你號召人們從中「學習」,並且一再地說歷史劇決不是「殭屍的復活」,「不是為了死人,而是為了活人」,而是「以古諷今」「指桑罵槐」,這些究竟都是什麼意思?
(三)為什麼你以前不斷地講《海瑞罷官》是「古為今用」,今天卻突然變成了「為古而古」、「為寫戲而寫戲」?
吳晗同志的「以古諷今」,「以古喻今」,所運用的無非是一種諷喻的手法,這種東西大家熟悉得很了。從古代的孔子、孟子、莊子直到今天的吳晗、繁星、孟超,用的人太多了。難道吳晗同志以為就你們才懂得此中的奧妙?無限忠於革命的人民群眾對於政治問題有著高度的敏感,他們永遠要比自以為知識很多的文人學士們聰明得多!只手豈能掩盡天下人的耳目。
一九六一年六月,吳晗同志就所謂明朝的「清官」「兵部尚書(國防部長)」于謙的事迹,寫了又一篇歪曲歷史真實、鼓吹「剛直」精神的文章,②⑨文章里引了一句當時流行的歌謠:
鷺鷥冰上走,何處覓魚qiǎn@②?
吳晗同志解釋道:這魚qiǎn@②說的就是于謙。從這件事情看,吳晗同志對於諷喻的手法不是很懂得,很明白嗎?怎麼問題到了自己的頭上,就這般「糊塗」起來了呢?
吳晗同志最害怕的是把他的《海瑞罷官》,同右傾機會主義思潮聯繫起來。他在自我批評中不止一次地表示,我的劇本發表在社會上出現「單幹風」、「翻案風」以前,我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預見到以後會出現「單幹風」、「翻案風」呢?他這樣地洗白自己與「單幹風」、「翻案風」的關係,目的是擺脫掉他在思想上同右傾機會主義思潮的聯繫。其實,「單幹風」指的不過是一種恢復個體經濟的主張,吳晗同志在「退田」里所說的就是這一種主張。至於「翻案風」,大體上也是屬於吳晗同志所寫的「平冤獄」之類的東西,雖然我們和吳晗同志對於什麼叫「冤」,看法是有根本不同的。這兩股風,不是突然出現的,自從有了資本主義同社會主義兩條道路的鬥爭,它們就存在著,不過有時比較盛行一點罷了。周恩來總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報告說,「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二年……國內的階級敵人又一次向社會主義發動進攻」,「當時,有不少的人在國內問題上積極鼓吹什麼『三自一包』(指多留自留地,多搞自由市場、多搞自負盈虧企業,包產到戶)、『單幹風(指恢復個體經濟)、『自由化』、『翻案風』」。(《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主要文件》,人民出版社版,第十八頁)可見早在吳晗同志動筆寫《海瑞罷官》劇本的時候,即從一九五九年開始,社會上已經有了「單幹風」、「翻案風」。客觀存在的歷史是不能改變的,為了替自己的錯誤辯解,而否定歷史的事實是不可以的。
吳晗同志在寫《海瑞罷官》的同時,還寫了周忱《罷官》。什麼周忱「被地主階級攻擊,罷官離開江南」,什麼他一「罷官」,「農民完不起糧」,到處「逃亡」「餓死人」。什麼人民懷念「好官」。③⑩同《海瑞罷官》唱的完全是一個調子。為什麼就在一小撮右傾機會主義分子被人民「罷」了「官」的時候,吳晗同志竟然對「罷官」的題目這樣有興趣,這樣情致綿綿?其中的關係,豈是幾句辯護詞洗白得了?
當然,為吳晗同志辯護的也不乏其人。羽白同志就是其中最積極、最有代表性的一個。
羽白同志說,姚文元同志肯定《海瑞罷官》是一棵「借古諷今」的毒草,是對吳晗同志的一種「露骨的攻擊」。並且認為這是一種缺乏「謙虛謹慎」態度的、「粗暴的」、「官僚主義」的、「形而上學」的、「穿鑿附會」的、「捕風捉影」的、「不夠老實」的作風。他質問道:這樣一來,誰還敢再寫歷史劇!「歷史劇豈不要從此絕跡於舞台了嗎?」③①有人也說,今後歷史也沒人敢寫了。(⑸⑹)
羽白同志的指斥是站不住腳的。前面已經說過,「以古諷今」「指桑罵槐」是吳晗同志戲劇創作的理論,《海瑞罷官》正是這種理論的應用,人家自己說過的話,作過的事,你辯之何益!
「諷」的什麼「今」呢?「諷」的當然是共產黨之「今」,社會主義之「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諷」,是那樣惡毒地「諷」。人家在那樣惡毒地「諷今」,你還在那裡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從容不迫、愛護備至地為之辯解,你的屁股坐到那裡去了呢?真是那樣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從容不迫嗎?也不然,反起維護革命利益的同志來,什麼不「謙虛謹慎」啦,「粗暴」啦,「官僚主義」啦,「形而上學」啦,「不夠老實」啦,氣勢洶洶,帽子一大堆,這又是一種什麼風度呢?
至於從此不敢寫歷史、不敢寫歷史劇了,這不過是「裝腔作勢,藉以嚇人」。
寫什麼樣的歷史和歷史劇呢?
「頌古非今」,「以古諷今」的毒草嗎?這種歷史和歷史劇過去有人寫以後還會有人寫,但是也得允許別人有批評的自由。
歌頌帝王將相,傳播剝削階級道德的歷史和歷史劇嗎?這種歷史和歷史劇,寫了幾千年了,真可以說是「浩如煙海」、「汗牛充棟」了,有人實在不願意寫,也好。
歌頌勞動人民、發揚革命正氣的歷史和歷史劇嗎?這種歷史和歷史劇是要帶著無產階級的革命感情,帶著毛澤東思想去寫的,這樣做,有些人又不願意。
那末,歷史和歷史劇是否真的象羽白同志所說的那樣從此「絕跡」於人寰了呢?這種耽心又大可不必。人民的歷史人民自己會來寫的。革命的人們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為革命的利益,家庭可以丟棄,生命可以拋舍,赴刀山,下火海,萬難不辭,寫一寫歷史和歷史劇,就會使他們害怕得撲倒在資產階級貴族老爺們的面前嗎!
貴族老爺們壟斷文化,壟斷歷史的時代過去了,人民創造自己的文化,人民編寫自己的歷史的新時代來到了。一個貧僱農的女兒,都能夠寫出充滿著階級仇恨和強烈革命感情的家史,一個部隊戰士都能夠寫出威武雄壯、動人心魄的戰鬥故事,革命的人們怎麼不敢寫歷史,怎麼不敢寫歷史劇?
《海瑞罷官》問題討論的意義是深遠的。它提高了我們許多人識別毒草的能力,提高了我們許多人的政治覺悟。我們有的人,有時對別人一句半句隱隱刺了自己的話很敏感,但是卻偏偏對狂熱的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宣傳不敏感,對改了裝扮出場的牛鬼蛇神不敏感。什麼原因呢?根本上還是因為缺乏鮮明、熱烈的階級感情和革命感情。抗日戰爭中一個老同志看了《野百合花》和《三八節有感》,拍案而起,大呼一聲:「這是反黨!」反右派鬥爭中許多老工人聽到「黨天下」、「不自由」的謬論,義憤填膺,同聲質問:「這是為什麼?」這種鮮明、熱烈的階級感情和革命感情,是一個革命戰士最寶貴的品質。我們革命的青年的一代,一定要努力學習毛澤東思想,不斷提高自己的政治覺悟,把革命老一代最寶貴的品質承繼下來。
「我忘記了階級鬥爭」是一句假話。《海瑞罵皇帝》和《海瑞罷官》本身就是吳晗同志在思想戰線上同我們進行的一場針鋒相對的階級鬥爭。
「一句話,我忘記了階級鬥爭!」這是吳晗同志對自己自我批評文章的一個概括。
我們只要剖視一下吳晗同志從《海瑞罵皇帝》到《海瑞罷官》的寫作過程,就會明白吳晗同志這句話完全是一句假話。
在一股反黨、反社會主義的逆流隱隱流動的時刻,以《海瑞罵皇帝》作為思想武器,為那股右傾機會主義的逆流興波助瀾的人,怎麼會忘記了階級鬥爭!
在困難的三年中,在人民群眾反擊了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進攻以後,又以《海瑞罷官》作為思想武器,企圖號召被人民「罷官」而去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東山再起,並且極力號召人們向一種政治反對派精神學習的人,怎麼能忘記了階級鬥爭!
不會的!從《海瑞罵皇帝》到《海瑞罷官》,它本身就是吳晗同志在思想戰線上同我們進行的一場針鋒相對的階級鬥爭,這是社會主義革命的一個反動。
為了替自己「忘記了階級鬥爭」的說法打掩護,吳晗同志口口聲聲地把自己的錯誤說成是一種同政治立場問題無乾的學術問題。他說「二十多年來……政治上的階級立場是站穩了的。」「毛病」就出在「學術思想上」。
有關吳晗同志各種問題的討論中有些是學術問題。就是這種學術問題,歸根結底也是從屬於政治的。但是,違背了毛澤東同志提出的六項政治標準的《海瑞罵皇帝》和《海瑞罷官》,卻不能簡單地以學術問題待之。
通篇皆是罵、罵、罵的《海瑞罵皇帝》是學術問題嗎?充滿了誇張、虛構,以至於捏造的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政治小品文算什麼學術問題?
「借古諷今」、「指桑罵槐」的京戲《海瑞罷官》是學術問題嗎?沒有一點歷史真實的,連台詞和人物都是按照一小撮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面貌塑造的大毒草算什麼學術問題?
早已從學術的大門裡「破門而出」了,早已脫掉了學術的外衣赤膊上陣了,還談什麼學術問題!
這個問題提得好:
吳晗同志為什麼迴避政治問題?③②
吳晗同志在自我批評中說,他在寫了《海瑞罷官》以後,雖然還不知承認錯誤,但是再沒有「照老樣子」做。其實,吳晗同志在發表了他的《海瑞罵皇帝》《海瑞罷官》以後又何嘗罷手?在吳晗同志躊躇滿志的時候,這一類的文章和講話又何止這一點。一九六二年夏天的一個清晨,吳晗同志同《北京日報》的記者縱論古今,大談治史。吳晗同志談的第一個題目便是「尋根究底」。尋什麼「根」?究什麼「底」?尋究的是「矛盾繁多」、「破綻百出」、「全是望風捕影」、「莫須有」的胡惟庸「里通」外國案。又是蠟燭,又是大刀,又是和尚,又是武士,講得是那樣津津有味。③③使人不解的是,向來以革命的歷史學家自居的吳晗同志為什麼要在一九六二年積極地向人們宣揚這一場不義之爭的案件呢?
一篇在書櫥里冷落了多年的《胡惟庸黨案考》,突然在一九六二年受到吳晗同志如此這般地寵愛,在這次談話里,變成了一個首先拿出來的赫赫然的重要題目。這是什麼用意呢?
「要研究歷史,就不能不時時給自己提出問題,並且跟蹤追擊……。」③④原來吳晗同志是在向我們樹立一種時時以他那種「尋根究底」的精神去倒翻其他案件的榜樣。
別人批評吳晗同志的《海瑞罷官》為「翻案風」「平冤獄」的叫囂張目,他說《海瑞罷官》寫在「翻案風」,「平冤獄」的叫囂以前,這一次的一番談話,總不是在「翻案風」「平冤獄」的叫囂以前了吧!那末,正在一些人大肆叫囂「平冤獄」,「翻案風」的時候,一向主張「古為今用」,一向主張歷史問題要「與當前實際聯繫」的吳晗同志也在那裡「縱論古今」大談其「尋根究底」,倒翻古案,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胡惟庸案」談話后的一個月,吳晗同志又發表了一篇悼念「生性質直」的斛律金的家族的文章。③⑤這裡又講了一個「全是望風捕影」的案件。文章的末了,吳晗同志對「封建帝王統治下良將忠臣」的命運,寄予了無限的同情。封建統治階級中的一個所謂「生性質直」的軍人的命運,引起了吳晗同志這樣的同情,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階級感情的共鳴啊!
吳晗同志在自我批評中說,各地開展了關於《海瑞罷官》問題的批評和討論,「這是一件非常可喜的好事,值得高興」。這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吳晗同志的錯誤是嚴重的,不痛下決心,徹底改造自己,是過不了社會主義這一關的。我們希望吳晗同志能夠老老實實地把自己思想里見不得人的東西拿出來,不要迴避政治問題,不要掩飾自己的錯誤,不要諱疾忌醫。
(一九六六年一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