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到底是誰施的美人計?我記得我給你講的是『鋤禾』手下對『尺郭』施的美人計,你這裡怎麼寫成『鏟禾』了?」
9月17日周五的晚上。
你爺爺看完你寫成的這章稿子,摘下眼鏡,看著你開始露出了一臉疑惑的表情。
「爺爺,您老人家講的我怎麼會記錯呢?那是另一章的內容,我正寫著呢。」
「怎麼可能連續中計呢?」
「所以我才反覆修改,增加故事的合理性。您沒發現嗎,我這一章的美人計其實只是點了一下,具體什麼內容還沒寫呢?就是想把重頭戲留給下一章。」
「誰會那麼傻連續中計?」
「那您該去問問蔣委員長,他為什麼會連續中計成全了毛主席的四渡赤水呢?!」
「哈哈,言之有理。好,爺爺我就等著看你導演的這齣戲了。」
「爺爺,您覺得三十六計中哪一計最好?屢試不爽又歷史悠久。」
「只要使成功了,哪一計都好!哎,最近你們學校又有什麼大事引起你們的震動了?」
「震動沒有,就是有騷動。」
「騷動?那是什麼騷動?」
「來了個加拿大的華裔哲學家,叫范光棣。他來我們系給大家講性的哲學,當場預言說『中國今後二十年會成為全球最大的性病發病國,會出現上千萬個性工作者。』我們系幾個老教授一聽,快被氣死過去了,激動得當場和他吵起來了!」
「我怎麼聽這名字有點耳熟呀?」
「那還真有可能。聽說文革時代周恩來總理還親自接見過他呢。」
「哦。」
「對了,他說他本行是研究維特根斯坦哲學的。關於他的本行,他只說了一句:『我不贊成大陸把Ludwig Wittgenstein名字翻譯成維特根斯坦,我覺得準確的譯法應該是維根斯坦。』我們系那個平日里動不動就喜歡說『維特根斯坦不是這麼看的』那個『默哈穆德同志』,一聽立馬就蒙了!哈哈,那叫一個爽!這不明擺著罵他外語不行嘛!我當時立刻看了一眼我們系那個老師,只見他正畢恭畢敬地聽著呢。現場發言討論時,就他一個人當場改口成『維根斯坦』了。」
「學問深時意氣平。大可不必和他計較這些。」
「也是。我估計對他施美人計,中計多少次他也不長記性。」
咦?
怎麼又把他扯進來了?
「唉」了一聲之後,你不說話了。
因為你此刻由他又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元元。
此刻她在哪裡呢?
是早就投胎轉世了,還是繼續在天國里當盲流呢?
天闊雲閑,
渾不似,舊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