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頭換面」的吉普賽人

　　去年夏天，在歐洲天氣最好的時候，我曾去洛桑市探望一個久違的朋友。

　　在洛桑火車站售票機上買票的時候，有一個穿著背心短褲，娃娃臉的漂亮女孩子過來跟我搭話，說她還差3塊零錢就可以買票，她問我可不可以給她這三塊錢。

　　一般遇到這樣的事，我第一反應就是騙局，可那個女孩金髮白膚，穿著打扮非常時髦，法語也沒有明顯的口音，我往她身後看，她身後還有一個中年女性，帶著另外兩個小孩，朝我很不好意思的笑，她們一家拿著游泳器材，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的，出來度假的普通家庭，真的剛好缺三塊零錢一樣。

　　因為她長得真的不像騙子，我就愣了三秒，開始猶豫。猶豫的時候，那個中年婦女和兩個孩子也朝我圍上來，瞬間，真的一瞬間，我就被她們一家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高大大的女警察朝我走過來，她用很低沉，但是非常嚴厲的聲音呵斥她們，把她們從我身邊趕走，給我解了圍。

　　那幾個人朝女警察翻白眼，小孩子也吐舌頭，她們跑到大廳的另外一端，又開始堂而皇之地纏著別的旅客。

　　我很感激那個熱心又負責的女警察，就向他道謝。女警察看我是個外國人，交流又沒問題，就很樂意地跟我聊了一會兒。

　　她告訴我要小心，這些人都是吉普賽人，這一條街上都是他們的人，這幾周都盤踞在這一代，不是偷盜就是騙錢。

　　然後我表示驚訝，因為通常吉普賽人乞丐，都是上了年紀的婦女，而且往往都是戴頭巾的，一般都在街角乞討。並且呢，由於吉普賽人的外貌特徵，一眼就能認出來。而剛剛那一家子，從外貌上講，完全看不出是吉普賽人。

　　女警察就告訴我，吉普賽人其實一直都有族群的繁衍問題，一直以來他們都大量近親通婚，如果實在沒法兒近親通婚了，就和其他支系的吉普賽人交換幼女，來繼續繁衍。近三十年有大量吉普賽人拐賣棄嬰和幼女，並且將這些拐來的幼女撫養長大，作為自己族系的繁衍工具，一旦某一支吉普賽人里有了這樣的幼女，那麼下一代，下下代看起來就是歐洲本地的高加索人，反而沒有南亞人的明顯特徵了。

　　女警察還說，現在的吉普賽人也鳥槍換炮，絕大多數族系都有自己的房車車隊，沒錯，他們現在是靠房車進行遷徙和旅行。然後找一個露營地安營紮寨，露營地里有水，也有廁所。至於白天，他們就到大城市的鬧市區偷竊和乞討，或者專門去鄉下郊外，去偷那些富人閑置的住宅，或者農場里的農作物。

　　洛桑市周圍的郊縣已經發生了好幾起案件，憤怒的農民甚至鳴槍驅趕他們。

　　女警察還告訴我一個吉普賽人的行騙伎倆，他們會去一些非常淳樸閉塞的小鎮，挨家挨戶敲門，然後很有禮貌地問主人要不要磨刀，只要5瑞士法郎，然後表現出一副底層窮苦流浪民族自食其力的樣子。

　　通常善良的小鎮居民都會說好啊，就把刀拿給他們磨。結果磨完了開口要100 瑞郎，居民問為什麼，他們就說五瑞郎不是磨一把，五瑞郎是磨一厘米。很多家庭主婦白天都是獨自在家的，因為非常害怕就不得不給這些人錢，花錢消災。

　　幾次之後小鎮居民就很憤怒，就發生了多起居民用軍用步槍驅趕他們的事件。

　　總之談起吉普賽人，所有普通居民都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的態度。

　　經過這件事之後我也覺得心有惴惴，畢竟過去對吉普賽人的印象，就是包著頭巾沿街乞討的老年婦女，忽然間他們用一種全新的面貌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有點措手不及的。

　　吉普賽人，真正的名字其實是羅姆人。羅姆人起源於印度北部，是散居全世界的流浪民族。 「吉普賽」一詞源於歐洲人對羅姆人起源的誤解，當時歐洲人認為羅姆人來自埃及，於是稱之為「埃及人」，而「吉普賽」是「埃及」的音變。就像北美原住民曾經因為誤解而被稱之為印第安人一樣。因此大多數羅姆人也認為「吉普賽人」這個名稱有歧視意義，所以並不使用。比較通行的看法是，羅姆人最早是生活在印度西北部，其語言則屬印歐語系中的北印度語。

　　羅姆人的名稱約於公元1025年出現，波斯第二帝國國王巴赫拉姆五世曾向印度國王商古勒要求提供一萬名啰哩豎琴手供國內平民[來源請求]娛樂，國王提供谷種與耕牛，但他們什麼事也不幹，一年後國王送走他們。這個說法是羅姆人的起源說之一，以及開始漫長遷徙的原因。在現代印地語中，羅姆人的意思是「靠歌舞為生的下等人」，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這個說法。

　　羅姆人也因為流浪與貧窮的生活所演化出的特殊生活方式與求生方法而長期遭受歧視和迫害。羅姆人犯罪率的確較高，至今有許多人對羅姆人仍保有極其反面的印象，認為羅姆人是乞丐、扒手、小偷或者人販子。

　　如果問歐洲居民，對吉普賽人的看法，他們基本上是統一口徑的深惡痛絕，但是如果在境外視頻網站上找找資料呢，又會發現很多關於吉普賽人的紀錄片，有很多記者深入到他們聚集的棚戶區，進行採訪，那麼又從吉普賽人的角度，去詮釋了他們生存的現狀，和面臨的困境。從另一個角度去調查，也很有意思，感興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這些紀錄片。

　　無法獲得身份證，無法上學，無法找工作是他們的三大難題

　　吉普賽人離我們似乎很遠，但是國內其實相似的問題也屢見不鮮，大家心裡都有數。所謂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這個看似很遠的議題，其實也投射了我們社會裡的某些頑疾，也是我們的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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