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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郎。《拾舊沙河夢》134。虎口拔牙

作者:巴郎  於 2023-12-30 18:01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巴郎|通用分類:前塵往事

巴郎。《拾舊沙河夢》134。虎口拔牙
巴郎長篇自傳《巴郎舊事》第一部:《拾舊沙河夢》 

 *****  夢牽少年時,拾荒百萬字  *****
掬捧沙河那一泓流水,仔細清洗這兩眼昏麻。
常憶起曾經少年英姿,轉瞬間已過六十花甲。
世事如枰棋難料變化,人生似爐鐵反覆錘打。
夕照驛道孑然歸去客,回首來路依稀是舊家。
巴郎  記於20191205  -  20201218


134。虎口拔牙

光是憤怒沒用,還得付諸行動。伍刀兒招攏大家,急迫討論起辦法來。
1。佔領現在藏身之處,建立狙擊陣地,潛伏槍手,待炮兵發炮時,出其不意地,將其射殺。好是好,但只能騷擾遲滯敵人,不能使其癱瘓,失去作用。且只能偶一為之,打了就跑,若長久呆在一處,就會使敵警覺,倍加防範。也容易被優勢之敵,迂迴圍抄,包了餃子,反為不美。
2。點炸手雷炸藥包,居高臨下,投擲到炮陣之中。這能夠極大地殺傷炮手人員,減弱其戰鬥力。但是,手雷炸藥包,其動能不夠,卻是不能撼動鋼鐵大炮分毫。翻天派可以將大炮轉移它處,重新建立陣地,調派來新的炮手,仍然可對渡江船隻形成致命威脅。
3。要一勞永逸,畢其功於一役,就得想法徹底摧毀炮群,當然連帶著,也要消滅炮手。翻天派從軍分區武庫中,只得到這幾尊大炮,若被摧毀,短期內再難置換,可完全消除對渡江船隻的威脅。
思來想去,唯有第3種方法,能夠一舉根除敵方威脅,符合總部的戰略部署。可是,要執行此法,困難也是顯而易見的,難度也極大。隊員們要冒著危險,近身接近炮群,想法就地破壞大炮,使之再不能正常發射,從而完成此行的任務。

懸崖高於平台四五十米,峭壁陡立,幾近直角,石灰岩上,寸草不生,沒法攀爬。而在半崖處,更是為了防止岩石鬆動滾落,鈄著打上鐵樁,懸空牽扯出密密數層鐵絲網,若有岩石掉落,多半會被鐵絲網網住,保護崖下平台炮群人員無恙。有了這鐵絲網的阻攔,若想從崖頂,靠繩索幫助,垂吊攀爬而下,再懸空翻越難以著力的鐵絲網,即使不說絕無可能,也絕對是十分困難的。若要鉗斷鐵絲網,動作過大牽延時久,也容易使泥石鬆動墜落,引起炮陣守衛的注意。
紅色派戰士,一顆紅心似火焰,化作利劍斬凶頑。願將生命化春水,迎來春色現人間!否定了從懸崖下爬的打算之後,伍刀兒的目光瞄向了周遭的林木,臉上漸漸地露出笑容,一個主意在腦中成型。伍刀兒下定決心,一個手勢,全隊立即行動起來。
伍刀兒打開刀袋,從中取出一把帶有倒鉤的六寸尖刀,和一圈細韌的絲蠶索。他將絲蠶索頭端,穿過尖刀把手后的小孔,打結固定。提著尖刀,來到崖頂前方,看著先前就留意的一棵樹。這是一棵柏樹,約有兩尺粗,從炮陣平台邊沿,垂直上長,約三十來米高。這顆柏樹,它比崖頂要低十來米,離懸崖相隔也約有十來米距離,而且位於平台外右側面,四周林木茂盛,若在此行動,也不易引起敵人注意。

看準柏樹,伍刀兒舞動絲蠶索,用力一揮手,尖刀輕嘯,似離弦的利箭,向下如飛而去,悄聲扎入柏樹樹榦,直沒入刀柄,刀背倒鉤阻止尖刀退出。伍刀兒握著那根絲蠶索,拉了拉,覺得牢固,於是牽引著這一頭,固定在崖頂一棵松樹樹榦上。用勁拉了拉,絲蠶索懸於空中,在暗夜裡閃著銀白色光芒,卻是很結實。他點點頭,一個個子極小顯得瘦削的少年崽兒,從隊伍中站出來,解除挎包等隨身用品,交給戰友。戴上手套,口叼匕首,背上盤索,向隊長一拱手,拉著絲蠶索,飛身而起,兩腿交叉,夾住細索,雙手交替下滑,嗤嗤溜溜地,直如飛人,撲向柏樹梢頭。
少年將盤索與絲蠶索並排,固定在柏樹樹榦上,然後拉動盤索3次,發出信號。崖上隊員接到信號后,將盤索纏繞在松樹榦上。兩個隊員越眾而出,吊著盤索,先後滑向柏樹。他們是前鋒,如獵豹敏捷,悄然順樹榦滑落於地。匍匐片刻,觀察四周。
卻是一陣狂喜,只見炮兵陣地上,竟然是空無一人。這卻是因為,炮陣建立后,找來了些業餘炮手,其專業水平有限,特別是計算瞄準矯正落點等,特別困難。所以,多在白天打炮,至少看得清楚,容易些。晚上,是不打炮的,業餘炮手也不敬業,沒有保養火炮的責任,所以,通常都回到自己的帳篷去歇息,或與守衛隊的同夥喝酒聊天以渡溽熱夏夜。炮陣也布有衛哨,但由於想當然地認為,在此一邊倒的形勢下,紅色派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會來炮陣,太歲頭上動土的。因此,防衛崗哨們,本就是一群小混混,也不懂嚴格的軍事要求,何必認真?都呆在帳篷處,喝酒吃肉,與同伴們聊天笑鬧。

見無敵人在周圍,前鋒偵察員發出安全信號,伍刀兒留下1個小隊,在崖頂守護接應。自己領頭,2個小隊20人,攀援盤索,魚貫而下。與前鋒會合,布上警戒哨,一行人開始審視炮台。整個炮台呈扇形向外,長約100米,寬50 - 80米,七八門大炮,間隔10餘米,固定在外沿。炮座用鐵樁加螺絲釘鑲在基底,炮身則經滑槽嵌入炮座,上置裝填和瞄準設備,從炮身伸出炮筒,約5米長,鈄指朝上,炮口對向江面。粗略檢查,發現這些大炮設備功能完好,處於待髮狀態。想到正是這些大炮,向江面無情發射,摧毀了多少紅色派渡江船隻,殺害了多少戰友親人,「拔牙」隊員們不禁氣憤填膺,恨不能立馬廢了這些吃人的鋼鐵惡獸。
炮台上,每門炮旁邊,堆放著炮彈,多少不一。平台有公路傾鈄向下,與公園主道相連。另有一條岔道,約有四五百米長,在平台下鈄伸進右側松樹林中,那裡是新辟的停車場,停著10餘輛車輛,是大炮牽引車和彈藥車。這炮台確實是倉促修建而成,平台、公路、停車場都是新開闢的,而且尚未完工,還有幾輛挖掘機鋪路機壓路機停放路旁,待天明再行施工。另有兩台攪拌機,連著電源,一直在攪拌著裝在桶里的鋪路的流體瀝青,熱氣騰騰,機聲轟鳴,倒是掩蓋了伍刀兒們的行動聲響。

伍刀兒原來的計劃,是要炸掉這些大炮,而今卻是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在停車場,發現兩輛彈藥車裡,竟然各自裝載有二門迫擊炮,及充足彈藥。翻天派為何將迫擊炮車停在這裡?不得而知,但看見這幾門迫擊炮,伍刀兒卻是大喜過望。紅色派手中缺乏武器,其武器多來自民兵訓練用槍和支持紅色派的公檢法用槍,都比較老舊,比不上翻天派的新型制式武器,在戰鬥中,不論是攻,是防,武器不如對手,總是很吃虧,為了勝利,戰友們要付出更多的鮮血和生命。他想,如果將這些迫擊炮及彈藥繳獲帶走,在今後的戰鬥中,我紅色派將如虎添翼,軍旗指處,所向無敵。
如何能從敵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迫擊炮彈藥弄走?拆下來,戰士們一人扛一點,順原路攀爬繩索返回崖頂?人爬都不容易,負重就太難了,稍一不慎,摔了下來,得不償失。最好是趁敵人不防,直接將車開走。
想到此,伍刀兒有了主意。他選派幾個車技好的隊員,負責車輛檢修、守備、探路,為撤逃作好準備。其餘人等,來到炮陣,一聲指示,幾個人對付一門炮,開始行動。先將每門炮的炮栓,收集攏來,裝進挎包帶走。大炮沒了炮栓,就象步槍缺了板機,再也打不響了。隨後,將每門炮的瞄準裝置折卸下來,攏在一處。用搖把將每門炮的炮身放平。將攪拌機開過來,用輸送管將瀝青,從後膛注入炮身,直填充到炮口。最後選力大之士,操起一顆炮彈,狠狠地從後膛塞入,使其與瀝青緊貼。灼熱柔軟的瀝青,慢慢地冷卻,到天亮時,就會和炮彈炮膛凝結一起,象水泥一樣固化,充塞炮身。如此作為,能使大炮完全失去作用,成了廢鐵,與用炸藥炸毀之,實無兩異。

填充完大炮,伍刀兒示意,將所有瞄準裝置,及其他炮身零件,一股腦地投入攪拌車桶里,讓其與流體狀瀝青充分混合,再無使用可能。做完所有手腳,向崖頂發出信號,示意崖頂留守隊員們先行撤離。回到停車場,見車輛檢查就緒,司機隊員已各自就位。伍刀兒指揮一隊隊員,順著出路,隱蹤潛行,摸掉敵人沿途布下崗哨。其餘隊員上車俯卧,兩輛車都閉燈摸索著,緩慢地沿公路下行,盡量不發出聲響來。
向下行走了兩百多米,前鋒哨探回報,已幹掉兩處敵人崗哨,和一撥敵巡邏哨,乾脆利落,沒鬧出動靜。拐彎前行,有敵人大隊駐紮,也就是來時觀察到的敵人大片帳篷之處。此地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營門處站有門崗,還有橫桿,限制車輛出入。此時,重兵環繞,再要故技重施,悄悄的摸掉崗哨打開大門,似乎已無可能。
不能悄默靜聲地混摸出去,那就明目張膽地踏營衝出去。伍刀兒決心已下,沒有絲毫猶疑耽擱。兩輛卡車突然打開車前大燈,眩目耀眼,照得公路前方一片雪亮,卡車陡然加速,前後相啣,追風逐電,如兩隻暴怒的猛獸下山,直欲擇人而噬般,向營門闖去。百來米距離,霎那間已飛過來,營門處的崗哨驚叫著忙不迭地后躍避開,卡車已挾持風勢,「呯」地一聲,撞飛了限車橫桿,衝出營門,霎眼之間,消失在夜色里。
巴郎  記於202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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