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閑話197 - 《資本與權力》

巴郎閑話197  -  《資本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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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言：「剝削來源於資本。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馬斯克說：「剝削來源於權力，而非資本。沒有權力撐腰，資本只會討好顧客和員工，哪敢肆意妄為」?

兩匹馬兒各執一端，各奔西東，開唱對台戲，吸引了眾多路人爭睹旁觀。

好奇的路人們明白著，糊塗著，議論紛紛：兩位理論先驅，誰對？誰真？

路人乙巴郞，不惴冒昧口發拙見：兩馬兒分道而行，各自眼中所見風景，只能是那事物整體的一部分。

資本，指的是金錢，也就是個體或集體積聚的可加以運作的財富。

而權力，是指的一方對另一方能行使強制行為包括暴力的權利和能力。

中華傳統文化提倡善行必有福報，「節儉持家勤勞致富」，其實，這是一種誤導，或是對社會大多數人的一種安慰。試看身邊或社會上，有誰靠踏實苦幹誠信為用而致富的？眾多事實證明，勤勞可以使人衣豐食足無溫飽之虞，也可生活舒適富裕達到小康水平，但要成為富豪？即便有，那也會是鳳毛鱗角，寥若晨星。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財富的積累，「第一桶金」以及後續「N桶金」的獲取，正如馬克思所言，是一個血淋淋見不得陽光的過程。因為按照物質不滅定律，世上的物質是有定數的，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時間空間中轉換流動。你搶奪積聚的財富多了，別人手中的錢財就少了，你和別人之間的關係，就是剝削。

有剝削，有壓迫，就有反抗。有的反抗，採取溫和形式，如申訴、罷工、示威、談判、公益共享、打貪懲腐等，以求達成共識，要求擁有財富資本的老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將以前黑心賺取的錢財，拿出部分，回憒社會。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讓老闆們看到現實，良心發現，幡然悔悟，改過自新，願意多分一杯羮與普羅大眾，攜手交好，互利共贏。

但佔大多數的反抗，則沒有如此地溫良恭儉讓，因為財富多系私產，私有財產受法律保護「神聖地」不可侵犯，而老闆們也多是守財奴，鑽在錢眼裡睡覺，沒得那麼多的愛心泛濫，不會自覺自愿地當及時雨，慈悲為懷仗義疏財的。所以，要將少數人的財富平分共享於大眾，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是採取暴烈形式，如使用武力或通過其它流血過程，即用權力之鐵腕魔掌，強制使富人們服從就範。如納粹德國人掠奪猶太富商、越南排華、印尼搶劫華裔店鋪、農民起義開倉放糧殺富濟貧等，舉不勝舉，不一而足。

所以，資本的積累和運作，是不能孤立進行的，一定要有權力作為保障。否則，即使千辛萬苦地積累起來，也是費力不討好，甚至為他人作了嫁衣裳。例如希特勒屠殺猶大人奪取其財富，穆加貝驅趕英國種植園主搶佔其土地農莊，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盜取無數金銀古董、新民主主義階段的私產充公卻美其名曰「公私合營」等，就是明證。

沒有權力當護衛門神的資本運作，一旦落入他人之眼，遲早會被巧取豪奪肆意瓜分的。以前的中華帝國，有宋明清朝代，民生富裕安於享樂，偏又國力孱弱外強中乾，不免遭受外族覬覦，近處的，如匈奴蠻狄金遼女真，持刀揮棒打破關口湧進門來，遠處的，如八國聯軍，不遠萬里堅船利炮地沖開海防兵臨城中，燒殺搶掠，將你的家產細軟擄掠一空。強盜走時，反而咶噪，要你承認招待不周疏慢賓客，簽定不平等條約，割地賠款，逼迫你拿未來的錢財出來，賠付強盜們來偷襲搶劫時所消耗的車船旅費。

現在的中國，其境遇也改善不大。雖說經過了改革開放，一躍暴發而將要成為世界首富，資本外溢遍及全球。但是民富而國不強，則是一大隱疾。由於沒有相應權力為護盾，沒施展強大武力作威嚇，泱泱大國卻總是誠惶誠恐如小媳婦樣，要看別人眼色行事，唯別人之令是從。就恰如待宰肥豬肥羊，頭上總懸著利刃，時不時地遭人制裁，經常性地被予取予奪，打了「土豪」，搶了家產。積年之弱的卑下之體，機緣巧合竟成了暴發戶，但物質上的富裕並不能填補精神上的貧乏，破費錢財以求避免災禍的習慣思維，卻是不曾改變，不由得使人悲其不幸，怒其不爭也。

另一方面，沒有資本來充實的權力運作，就如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空有其囊。俄羅斯是一個現成例子。自前蘇聯解體后，俄國高層手上集中了無上權力，生殺予奪，在世上展示著強者形象。但其先天短板，是好高鶩遠，不重實效。俄國從不注重國計民生，國民生產總值總在低谷徘徊，物質匱乏，囊中羞澀，民眾生活入不敷出難以為繼。如此霸主，其權威性和霸主地位自然是大打折扣，使得原來的東歐盟友離心離德眾叛親離，使得美西北約跑來家門口耀武揚威，卻也是窘相盡露，莫可奈何。手上揮舞著權力的鋼鞭，胯下則騎著一匹駑鈍的瘦馬，怎能飛越千山萬水，達到夢幻中的強國彼岸呢？

現在的英國則是另一個例子。英國曾有遍及全球的殖民地，被稱為「日不落之帝國」，威武霸氣富得流油。曾幾何時，民族解放國家獨立，英國成了孤家寡人。雖說英國仍執英聯邦牛耳，英聯邦國家仍奉原宗主國為尊，仍有使人艷羨之巨大權力，在世界事務上仍擁有發言權，但英國經濟下滑，財富漸竭，破落戶自顧尚有不暇，倒賣祖宗家產，坐吃山空，何談惠及家僕？遲早會樹倒猢猻散，成為「日落帝國」。夕照下的茅屋老樹昏鴉，色厲內荏外強中乾，想充當老大又心有餘而力不足矣，正是英國今日寫照。

如果把資本比喻為胡蘿蔔，權力為狼牙棒，將資本和權力視作事體的一方兩面，則可將二者合而為一，為兩馬兒的爭執來一個中庸，合衷共濟。

只有以資本為雄厚內囊為堅實後盾，方能充分地行使外在權力。就象現在的美國一樣，財大氣粗手段強悍，既手拿胡蘿蔔給予好處多方誘惑，收買人心以示其德，又揮舞狼牙棒金戈鐵馬殺氣騰騰，震攝宵小以彰其威。從而能在其身周，聚集小弟家奴幫傭，一呼百應千眾附合，仰其脾息言聽計從，心甘情願執鞭隨鐙，為虎作倀賣命效勞。

通常來說，權力應受到監督，從而能夠加以抑制調製或控制。但任何人，一朝權力在手，又有雄厚資本，卻是有那麼一股傲氣，剛愎自用，不願意任別人指點評議或壓制的。所以，權力如果沒有受到監督制約，你可想象，非洲草原上那萬千野馬奔騰的景象，連獅豹猛獸也會避讓三舍。當今美國在世界上，就是如此。它手握權柄，囊中鼓脹，言行舉止必然頤指氣指，牛氣衝天，霸氣側漏，揮斥方遒，無論是否符合常識、邏輯、或遊戲規則，一言九鼎，言出即法，令行禁止，莫敢不從。就象一支八足螃蟹，敢在世上橫著走，卻無人敢攖其鋒。

羨慕、嫉妒、恨嗎？那倒不必。資本的積聚，呼喚著權力的加持。而權力這柄神器，又使資本所向披糜，無往而不利。既有先行，自當超越。「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風水輪流轉，只要不懈努力，有朝一日，民富導致國強，我富強中華，也「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這，大概也是巴郞正在做的「中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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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郎  記於  2023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