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拾舊沙河夢》033。課外活動

巴郎。《拾舊沙河夢》033。課外活動

巴郎長篇自傳《巴郎舊事》第一部：《拾舊沙河夢》 

 *****  夢牽少年時，拾荒百萬字  *****

掬捧沙河那一泓流水，仔細清洗這兩眼昏麻。

常憶起曾經少年英姿，轉瞬間已過六十花甲。

世事如枰棋難料變化，人生似爐鐵反覆錘打。

夕照驛道孑然歸去客，回首來路依稀是舊家。

巴郎  記於20191205  -  20201218

三三。課外活動

小學的活動時間是比較充裕的，老師多在上課時留出時間，讓學生完成作業。下課後，大家都一窩蜂似地，湧出教室。冬天日照少，天氣寒冷，大家都喜歡靠著牆壁，緊緊地擠在一塊，以減少冷感，增加熱度。就有人從附近水窪上，舀出一塊凍冰凌，趁不注意，放在最裡面同學的衣領內，引起一陣瘋狂騷動和刺耳尖叫。

或者「跳馬」，大家划拳，剪刀石頭布，最後決出一個輸者，弓腰站立，膝蓋不打彎，兩手垂直觸地，充當馬兒。大家則站成一列，依次小步助跑，朝馬兒跑去，到達馬兒近旁，伸出雙手按壓在馬兒彎背上，借力騰空而起，兩腿叉開，從馬兒身上一躍飛過，穩穩地落在地上。待全列都跳過去后，馬兒則將腰桿抬起，手扶膝蓋，增加了高度，大家再進行第二次跳馬。不論是第一高度或第二高度，總是有人跳不過去的，誰跳不過去，誰就成了馬兒，很悲情地任人騎任人跨。

如果休息時間夠長，則可進行體育活動，如玩籃球羽毛球，或田徑。常見的是圍著操場跑步接力，或在操場角落的沙坑處跳遠。也可以進行拔河和單杠雙杠練習。後面操場邊有一棵大樹，長的茂盛，其上橫生出兩根枝幹，離地面約4 - 5米高，因地制宜懸了兩根楠竹「吊杆」，可手腳並用攀爬上頂，再嗞溜溜地滑下。爬桿很受歡迎，也是顯擺的時機，所以玩的人多，總要排隊。

另一個大眾遊戲叫「打城」，不限男女，分成兩隊，各排一單列，手牽著手，隔著10來米相對而立。 大家口中唱著：

    「天子城，椅子城，請你過來打一城」，

就從一隊里，蹦出個小子來，如發瘋的西班牙公牛一樣，迅速猛烈地沖向敵對陣營，試圖衝破對方手牽手形成的防禦。衝破了就是勝利，勝利者可處罰失敗者，完成各種懲罰動作。若沖不破，也得接受對方的懲罰。

若遇下雨下雪，不能到操場玩，進行戸外活動，只能在教室里或外面走廊里玩。可做摺紙剪紙畫畫塗鴉，可看連環畫小人書，但最常玩的是棋牌遊戲。牌是撲克牌，可玩打「百分」或「升級」，局限在4人中玩，贏者留輸者走。如等著玩的人太多，也可玩「爭上游」或「鬥地主」，可6 - 8人一齊玩，也是贏者留輸者走，但每輪速度要快得多，大家都能玩到。最簡單的棋，是「五子棋」，用粉筆在地上畫個棋盤，以石當子，兩人對抗。兩人對抗的還有「軍棋」，人多則玩「跳棋」，分玻璃或木製的。以後大了，學習過下「象棋」，至於「圍棋」，則是到了高中才接觸的了，但總是思維大條，缺乏算計，常常被打得落花流水，欲哭無淚。

除了棋牌，就是乒乓球了。每間教室的後面，都安放著一張乒乓球台，課間休息或早晚，同學們都踴躍著排隊打球，7分一局，贏者留輸者換。別看都是小孩，人只有球台高，但握拍、擊球、推擋姿式都很熟練標準，拼殺也很激烈。當時中國逐漸在國際上嶄露頭角，繼容國團邱鍾惠之後，乒乓球隊的五虎將庄則棟李富榮徐寅生張燮林周蘭蓀崛起，在世界賽事上頻頻奪冠，為我們作出了榜樣。早就立下宏願，要努力拚搏，再接再勵，為國爭光。所以，打球是很認真的，對輸贏也非常在乎，常常為一分兩分爭得面紅耳赤，好朋友翻臉為仇，幾天見面都不打招呼不說話的。

小學時，受學校和社會影響，已開始初涉收集了。那時沒錢，對郵票興趣不大，收集主要是各種糖紙或煙盒紙。將收集來的糖紙和煙盒紙去除沾污，抹皺展平，壓在床墊下或熱水袋下，平展后取出。用硬紙板或白紙製成相冊，將糖紙煙盒紙等按其上的圖畫，如山水，人物，器械，星空等，以及產地，質料，設計，售價等，分類粘貼在相冊上。同學之間，經常聚在一起，可互相觀看欣賞對方的收集冊，也可交換有無。

另一種收集是連環畫小人書，這要手上有零錢或機遇才行。一本連環畫通常有幾集十幾集，幾十上百集的也有，要收集齊不容易。所以，據有連環畫的主要目的，不是保藏，而是與別人交換互看。

小學末時，收藏的煙盒紙已有10餘本冊子，連環畫也有幾百本，伴著我過了不少快樂日子。後來搬家幾次，加上興趣缺失，最終也不知丟到何處了，至今想起還有餘憾。

隨著年齡漸大，動手的能力也增強了。小時摺紙，折老鷹飛，折荷包互翻，剪紙。或學蘇聯兒童收集植物昆蟲製作標本，春季捉蝴蝶秋季採楓葉，夾在標本冊里。有少數靈醒的同學，思維敏捷，心細手巧，試製船模航模礦石收音機等。大多數人則只能製作相對簡易的物品，如制彈弓等。

記得在財稅家屬院時，67年春，與愛平一夥小子，迷上了製作風箏。從土雜店買來竹紙線等原料，將水竹截成需要的長短，用刀將其破開成條，削去內層，只留青篾，用細線捆綁成風箏骨架。再將麵粉調成漿糊，將細薄白紙糊在骨架上，在骨架中心，繫上拉線，風箏就完工了。郵局的房頂是一個大平天台，我們常跑上去，放小風箏。如果風箏較大，則要走遠點，順糖果廠牛奶場那條小路，下到魚種場後面那片河灘，那裡寬廣平展，風勢也大，是放箏的好地方。

雖然我們做出的風箏，大多數質量不行，不能保持平衡，遇風亂擺，放不起來，經常一頭扎在沙灘亂石中，很快就千瘡百孔不堪再用。但偶爾也做出過極好的風箏，藉助風勢，象巨龍一樣，抬頭擺尾，扶搖直上，乘著風嘩嘩響著，越飛越高，待到拉線放盡，則掙脫束縛，變成一個黑點，向遙遠的天際飛去。這時，心裡那個爽啊，難以形容。有那麼輝煌的放飛一刻，製作時的一切辛苦勞累，都是值得的，得到了補償。

到小學高年級時，巳能利用錘斧鋸鑿等工具，製作相對大型的玩具了。例如「滑板」，在一塊長木板下，安上輪*，作成三輪或四輪板，人站或蹲在上面，藉助坡勢，從上向下滑行。如果加上坐位和剎車裝置，則成為「滑車」。

滑板的輪*多是鐵輪，套上橡膠胎皮，可在鐵匠鋪買到。但關鍵部件，能使鐵輪滾動的滾珠軸承，卻是緊缺貨，不易買到，且要價高。這時，家在地區農機廠的同學就得天獨厚了。廠里車間製作農機軸承，通常誤差大於2毫米就不合格，殘次品都當作廢銅爛鐵處理。這些軸承，不能用於農機上，但用在滑板上卻是完全不礙事的，找熟人說句話，幫忙弄來，裝在滑板上，運作良好，心裡喜滋滋地。

沙河子人委前面那個長長的陡坡，是滑板滑行的風水寶地，坡度適當，路面平整，行人稀少，視野開闊，可從頂上滑下，直至法院，百餘米滑道，風馳電擊，雖被顛得渾身象要散架，但全身舒暢，痛並快樂著。

後來歲數更大一些后，膽子也更大些，就能偷偷地趁人不備，將父母單位上的自行車推出，過過車癮。當時比車高不了多少，還不能坐在車上，只好雙手握住車把，左腳踏板滑行，待平穩后，將右腳穿過橫跨檔下面的三角，踏住右側腳踏，將車輕微偏向右側，以保持平衡，這樣，整個人就站立在車上了。

車行時要注意，踩在踏板上，沒有足夠空間轉一全圈輪，只能踩動半圈半圈地轉輪，這樣，踩圈頻率增加一倍，要不停地踩，車才能平穩前行。經過練習，這些都不再成為問題了。有兩個路段好放車，一是從五梁橋直放到養路段，約500米，另一是從萬一橋直到郵局，約300多米。兩段都是緩坡向下，行人不多，只是要注意機動車輛，別要逞強，與其爭道，被掛擦一下就得不嘗失了。

巴郎  記於2020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