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酒,祝完了老馬的二百年生日,我說:「老馬你近來挺火的啊,美國紐時發文<生日快樂,馬克思,你是對的>,BBC有文章<馬克思是對的,他為你做過的五件事>。看來這二十一世紀你還能插一腳呢。」
老頑童達爾文笑嘻嘻明知故問:「聽說還印了你頭像在紙票子上,面值多少啊?」
「一錢不值!零蛋!不像你,能值十大英鎊。覺得比我值得膜拜是吧?」 馬克思假裝生氣吹鬍子瞪眼,逗得大家都樂了。
羅素接過話茬:「作為哲學家,你馬克思大概是最最關注,甚至是僅僅關注人類社會的一個了。所以世界也會關注你,倒並不奇怪。」
馬克思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世界上罵我的人確實也很不少呢。舌尖告訴我的。」 說完又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糾正說:「主要是『東方』世界啦,那裡人罵你的很不少,總是事出有因吧。中國經歷著共產社會,痛恨那種專制制度人的認為你是罪魁禍首,情有可原。不過有一點應當注意,專制是東方文化的特色,有你馬克思沒有你馬克思,專制的土壤有在那裡。但對於一個浸潤在那個文化里長大的人來說,否定他自己的那個文化是難以承受之重,罵你,卻容易多了。」
羅素一臉嚴肅地說:「土壤很關鍵,種子的作用卻也不能忽視。我在中國生活那一年時間裡觀察思考過很多,雖然我對中國很有好感,但中國人國民性里有幾樣東西令我擔憂 - 『avarice』,『callousness』,『cowardice』。我當時就感慨,這樣一個國度的貪污腐敗將是不可治理的,另一個更大的憂慮是,這樣的國民性如果同來自西方的某種理念結合,它走向徹底物化的腳步將無法阻擋。你的政治經濟思想在西方這裡有其存在的正麵價值,到了東方卻可以成為一種破壞的力量。」
達爾文贊同說:「千真萬確,我那一套理論一到東方就徹底變了味道。嚇死人!」
馬克思抓抓他的大鬍子:「我年輕的時候說過,『要對現存的一切進行無情的批判,所謂無情,就是說,這種批判既不怕自己所作的結論』,等到了老的時候就有點固執己見。現在我死了都一百多年了,對自己還有什麼不敢蓋棺定論的?羅素說我僅僅關注人類世界,我得承認,我對東方世界從來沒有真正關注過。」
我拍拍老馬的肩膀,鼓勵說:「你有一句話全世界通行 - 『資本主義之內包含著毀滅自身的傾向』,無論東方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