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蘭·羅素(Bertrand Russell),英國貴族,哲學家、數學家、邏輯學家、和平主義者。
賽義德·庫特巴(Sayyid Qutb),埃及學者,思想家、伊斯蘭極端主義理論家。
劉曉波,中國學者,作家、文學評論家、人權活動家。
這三位有什麼關聯?
他們都坐過或者正在坐自己國家的班房。
羅素先生,世界反戰運動先驅,鼓動英國人反對國家參加一次世界大戰。政府要打仗他卻公開反對,違法了那時候的英國法律,法院判他蹲六個月班房另罰英鎊若干。到該進監獄那天羅素打點好行李自個兒打車去報到,登記註冊在號子里安頓下來,六個月的時間讀書碼字,難得給自己這麼個靜心思考的時光。
庫特巴先生,熱烈的愛國主義者,仇恨英美帝國主義及其代理人埃奸走狗、民族獨立英雄、人民的好總統納賽爾先生,號召全世界穆斯林拿起槍杆子搞武裝鬥爭恐怖活動。埃及政府把他關了班房判了死刑,納賽爾勸他聲明反暴力恐怖活動換取免於死刑,庫特巴先生卻大義凌然誓把牢底坐穿。他就在班房裡奮筆疾書著書立說直到走上絞架,為伊斯蘭極端主義奠定了思想理論基礎。
劉曉波先生也熱愛他的那個國,想要為他的國人爭取人權,但不像庫特巴先生,劉曉波信奉非暴力,所以他聲明說,'我沒有敵人'。但是政府並不同意,政府很需要敵人,他劉曉波就是他們當然的敵人。中國人的監獄里,著書立說當然是不可以的,連聲音也傳不出來,劉曉波於是只能老老實實蹲在班房裡,把自己憋出肝癌來。
劉曉波如果聽說過庫特巴先生的生平事迹,想必會感慨:看來埃及人比起中國人還要開化些呀,坐班房不但可以讀書碼字,連顛覆政府的書都可以寫呢!
庫特巴如果知道中國人班房的的情形,或許會給自個兒的古文明榆木腦袋瓜開上一丁點竅,意識到他在埃及班房裡享受到的權利並非古埃及文明產物,那其實是大英帝國殖民者手把手傳授給他們的。
羅素、庫特巴、劉曉波,他們都坐過或者正在坐自己國家的班房,但一個是現代文明的班房,一個是被現代文明敲開了一條縫的古文明的班房,最後這一個仍然還是嚴絲合縫的古文明裡的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