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里的南明短命王朝（十二）

清軍擊敗大順軍，佔領陝西后，多爾袞開始集中兵力進攻江南，以統一全國。清軍三路齊頭並進，中路軍多鐸部由陝西出潼關，經洛陽后趨泗州，揚州，進攻南京，主要對手是高傑部，劉良佐部，和黃得功部。西路軍阿濟格尾隨李自成部大順軍由陝西商洛，入湖北襄陽，荊州，武昌，直到江西九江一帶，除擊潰李自成大順軍外，乘勢解決左良玉所率明軍。東路軍由固山額真准塔率領，南下徐州，沿運河水路並進，收取宿遷，淮安，通州等地區，攻擊目標主要是劉澤清部。

四月十七日，清軍多鐸部進至距離揚州二十里處紮營，次日兵臨城下。史可法檄召各鎮援兵，無一到來，事實上此時受史可法節制的劉良佐和原高傑兩藩的將領就在這幾日里已經不戰而降清軍。高傑部提督李本深率兵向多鐸投降，劉良佐也率部投降，之後兩日，總兵張天祿，張天福帶領兵馬投降，隨即奉多鐸命令參加攻取揚州。由於揚州城牆高而堅固，而清軍攻城大炮尚未運到，多鐸派人招降史可法，被史可法嚴詞拒絕。三日後，清軍紅衣大炮運到，轟塌城牆，揚州城陷落，史可法被俘后寧死不屈，被殺。

與貪污腐敗的馬士英相比，史可法為官清廉，有較好的名聲，而且在揚州城破被清軍俘虜之後，大義凜然誓死不降，表現出可貴的民族氣節，是值得稱道的。但作為一個弘光朝的主要大臣，他在策立新君時猶豫不決犯下致命錯誤，導致武將竊取「定策」之功，從而大權旁落；而在軍事上，他以督師閣部的身份經營江北近一年，耗費大量人力，財力，物力，卻無所作為，到清軍南下時，他所節制的將領絕大多數倒戈投降清軍，變成清軍征服南明的幫凶和勁旅，史可法馭將無能，在政治和軍事上的平庸是顯而易見的。弘光朝在清廷進攻之下土崩瓦解，史可法負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清軍攻佔揚州后，多鐸以不聽招降為由，下令屠城。揚州居民除少數破城前逃出以外，幾乎悉數慘遭屠殺，城中積屍如亂麻，屠殺持續八九日，被屠者約計80萬餘。

史可法殉難后，在江南士紳中被視為抗清復明的英雄受到景仰。降將洪承疇被清廷派到南京任招撫江南大學士時候，有人寫了一副對聯名噪一時，「史冊流芳，雖未滅奴猶可法；洪恩浩蕩，未能報國反成仇。」

清軍攻克揚州后，江北明朝官兵完全喪失鬥志，望風而降。隨著高傑部在其子高元照，提督李本深，總兵李成棟等人帶領下降清后，劉良佐也率部投降。劉澤清在稍後的六月里赴淮安向固山額真准塔投降。根據多鐸向清廷的奏報，投降清廷的南明總兵多達二十三員，副將四十七員，馬步兵共計二十三萬八千三百名。僅這些在江北投降清廷的南明兵員數量就超過了多鐸，阿濟格兩路兵力的總和。何況還要加上左良玉之子左夢庚帶領麾下十五員總兵全軍降清；黃得功部將田雄，馬得功也率部投降。弘光朝依靠籠絡藩鎮而立，又以藩鎮叛降而亡，給世人留下了引人深思的歷史教訓。（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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