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落地方從驚魂中返過神來,抬頭去瞧夏哥,見夏哥瞧著自己只是笑,趕緊往自己身上瞧,這一瞧不覺紅了臉,急忙將暢開的衣衫遮擋上:「你壞呵!」「我可什麼都沒看見!」「不是你想對本小姐邀功,我們還能從閻王爺那裡來回走一遭?」「是是是,夏哥向你賠罪,哈哈,哎喲!」夏一彎腰背疼得他齜牙咧嘴,春一聽又關心地:「哥受傷啦?快讓我看看!」扒開夏的衣衫春才驚叫起來,「夏哥……!」春想起最後沖入水中,翊突轉身捨命保護自己的情形,不由激動得哽咽說不出話。
夏的背上全都是擦傷,一道紅紅長長腫脹的傷口凸起尤為瘮人,還正在滲血呢!春取出冬梅準備的貼身小包,細心將創口清理后敷上了創傷葯。「夏哥,你傷得不輕,讓我看著好難過,還痛嗎?」「沒事、沒事,不就是皮肉之苦罷了,比起秋妹被搶時,那群惡棍差點將我打死,還是小事一樁,莫擔心,幾天就好、幾天就好!春,你有火絨打火石嗎?我們揀點乾柴生堆火吧。」
天色暗下來、山風穿澗而過,春看著在外邊替自己擋風的夏哥心裡甜甜的,「夏哥,你來,我冷得睡不著,我要像水中你抱著那樣睡。」夏從小與冬梅、秋鳴就是不分彼此摟成一堆睡在一起,聽她叫喚到不覺彆扭。經過一番生死之斗累了,睡在可信賴的人懷裡,也真是溫暖、放鬆,春一會便睡著了。夏盤腿坐著照看烤著的衣物,又看看甜笑著睡去的玉春,那一彎秀眉、長長的睫毛、薄薄的鼻翼、小小的嘴,在火光下映得紅紅的瓜子臉不覺出了神,好似渾身有股什麼勁在攪動、一種渴望在冒起……。對,這是在山洞中有過的特殊感覺,想到此不覺一個激靈,啊,怎能胡思亂想呢,春要不從家裡跑出來,說不定就是太子妃了喔!於是收懾心情,就吳老爺子教的內功心法練了起來。翊同冬梅、秋鳴一起時還小,現在已長成大個子青年啦,哪還是對男女之事懵懂不明的小孩,其也不怪。春瞇了一覺睜開眼,看著夏英俊的面容、剛毅的神色,渾身結實的筋骨和肌肉散發出的青春朝氣,心裡也不約充滿了遐想,他可是讓賈府所有女孩都傾心的人,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就幸福了,為了保護你,連死都不怕的……。
夏練完功一身輕鬆,睜眼見春望著自己笑,連忙用袖擦了擦臉問道:「笑什麼?」春說:「你才猜不著,想我小時在花園裡玩,你給我的任何東西,南風都要從我手裡爭去,現在好了,沒人跟我爭夏哥哥啦!」夏聽完,兩人都哈哈笑起來。夏起身到附近轉了一圈,不一會打了只野兔回來,兩人就著火烤來吃了,整理整理衣物,就沿著夏找到的砍樵人走的登山小道往回走,到達渡口天才剛亮沒有行人。夏的馬是那劉淵府訓馬師調教得非常通人性的好馬,所以主人往樹林里一拍,牠就自己藏在林子里等主人回來,夏一入林,沒費多少功夫就把馬找到了。然後忍著痛從河裡把春丟的劍給找了回來,玉春的馬想是被那賊艄公搶去了,二人只好一騎往小姐想去的南召行去。翊經過伊川打輝丹一陣折騰,耽誤了時間、深怕找不到玉春不好回復玉春父母,如今總算時間巧合,她在文集打獨眼龍也耽誤了行程。二人會在了一起,餘下只是陪著玉春散心罷了,所以心情大好。而玉春見喜歡的人陪在身邊,自己不但有了保護,還多了個說笑的人,當然也開心的很,一路上說說笑笑,玉春問:「哥哥在山上被群狼圍攻時怕不怕?」翊道:「想起有些怕,可一但狼將你圍住了反而不怕啦,你知道為什麼?你怕不管用呵!」
「對對對,今天我同獨眼龍大戰一場,那傢伙好驕狂,說什麼勝得過他的三節鞭才原物奉還,否則打死不償命自認晦氣。聽那口氣還真以為他有點本事,直告誡自己要小心,沒想一認真打起來,甚麼厲害不厲害全忘啦,最後讓我靈機一動,用喂招的方式迷惑他,他就中了計。」「你用的是甚麼劍法,一定很高深是吧?」「說不上,同獨眼龍還真鬥了一陣子才贏的。哥,聽說你的打狗棍了不起,那劉淵用你的功夫竟在太學中無人可敵!」「這棍讓石崇、王衍、裴頠學,他們還嫌是乞兒棍法、學了有失身份,只有劉淵啥也不講究,能贏的功夫,誰還在乎它是什麼名稱,對不對?」「就是、就是,這回你可得教我啦!」「好哇,我一定教你,不過你也得教點我是吧?不然當哥拿甚麼來保護妹妹呢!」「我只會一種劍術,不像你甚麼都會啊!」
「不對、不對,你的輕功更了不起,我看了都眼饞死啦!」「你怎麼知道我會輕功?你偷看的?」「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晚上我想去伊河邊雜樹林練功,突然就聽林中有兩人『丁丁當當』的打鬥之聲,悄悄走近一瞧!」「那是我媽在教我四季劍!」「四季劍!好名字、好名字,我一見就喜歡上啦,這麼好的機會自是不放過,就每天去偷師,因不敢當面領教,所以學了個半生不熟,最後看你二人練完,從雜樹林上一飛掠過,我簡直是羨慕死了,春妹可一定要教我!」「你這當哥的還要妹教功夫,羞不羞?」「不羞、不羞,學得本事在,自有用功處,那我可拜你為師啦!」
「不行不行,我還得問媽願不願意收你這個徒弟呢!」「你想讓我當你媽的徒弟?那我們就成了師兄妹啦是不是?」「你……。」春不知該怎麼回答,就這時看到旁邊有個樹林,夏打馬入林,「今天妹妹先看徒弟演練一遍,不對的就指教,怎麼樣?」春看他想學功夫那個猴急勁,只好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