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224)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玉春離了文集鎮，一溜小跑，幾個時辰便過了白元抵達汝陽縣境，看看離蔡店不遠，卻被一條暴漲的小河擋住，所幸還有一葉小舟擺渡。春看那擺渡之人臉帶兇相、賊眉鼠眼不住瞧自己的馬，心中很不是嗞味，可渡口沒別的船，只好上前詢問，艄公說馬太重，只能分兩次，一次渡馬、一次渡人。玉春說給他兩倍錢、我人又不重，應能一起渡過。艄公作為難狀，最後說看你急著趕路，就冒點險幫你一次吧。春交了錢，小心牽著馬上了船，沒想船到中流便搖擺起來，春心中一驚，隔著馬急瞧那艄公，艄公正暗暗發笑呢，春一下知道不妙，抽出劍叫道：「不許使奸，否則劍不留情。」那艄公哈哈一笑，『噗咚』一聲跳進了水裡，船便在河中打轉搖晃起來，春才知道上了賊船。

      西晉時代，由於自東漢末年起、歷經三國二百餘年中原戰亂，人口劇減，而戰爭需用的馬匹更是物以稀為貴。西晉大臣上朝都只能用牛車代步，民間有馬者非王公貴戚莫屬。今天玉春年紀不大、單身一人就騎馬出遊，這馬自是賊人搶奪的目標，一匹馬可賣銀百兩以上。玉春趕緊應變，拿著劍不停往水中扎去，想把賊子刺殺，可那顛簸的船上馬兒已站不住，馬身一歪、重心偏側、船便翻了過去。玉春落水本能地劍也失手，一下從勝利的喜悅落入了悲憤的深淵，載浮載沉向下游漂去。

      正在苦苦掙扎，忽覺雙手抓著了什麼，人也浮出了水面，一看原來是夏哥哥，玉春抱著哥哥的腰呼了一聲「夏哥！」就被那死裡逃生的悲喜籠罩啥也說不出了，翊急應道：「別怕別怕！抱著我就行！我已將那傢伙腿上刺了一劍！算是給妹妹報了仇。」原來翊離了文集，一路飛奔追來，玉春在船上與艄公相鬥之時正好趕上，急將騎馬與包袱一起掩於岸邊林中，便隻身游水過來搭救。翊跟余師傅學過水中搏擊、水中視物，見那惡賊得手正牽馬渡河，便一劍刺中他的腿，本欲再補一下，卻見玉春整個身體已沒於水下，只好放了艄公游去救人。

      翊讓春在背上扶好便托她往岸邊去，剛游幾下，卻見那翻覆的小船漂來，翊想這船可是用得著、送玉春過河還得靠它，就將那船一掀一扭翻了過來，一邊往外掏水、一邊把玉春安放進船里讓她空水，玉春這才『哇哇』連吐幾口黃湯返過神來。船槳早已失落，翊不得不趴在船尾手腳並用划船，這船在水流最急的河中央漂呵，等翊把這些急切之事理順，船已經從渡口漂下去老遠啦。待翊看清兩岸情況，河道突一轉彎進入一段兩山夾持的狹窄河道，原來緩緩的河水變成了湍急的水流，推著小船像脫韁野馬、射出的箭，一下失去了控制。翊沒有撐篙也沒有船槳，只好沖至船頭用自己的雙腳當船篙，東一點、西一踹，以避免小船撞向迎來的岸礁。春又嚇壞啦，趴在後面失聲叫了起來，后一看翊哥哥沉著冷靜的樣子，又為自己的驚慌覺得不好意思。欲是「這邊、這邊！」「那邊、那邊！」觀察河岸當起了參謀。翊道：「對不起呵，本想讓你坐船，沒想要在急流中放舟！」「不怕不怕！有哥在我就不怕！」正說著，前面又傳來落水擊石的『嘩嘩』之聲，二人不由大驚。那聲音越來越大，玉春終於看明白了，大叫道：「哥！不好了！前面是瀑布！」翊早已看明白了，這一條小河怎麼流至此一落數丈變成了瀑布呢？翊不由分說回頭就把玉春抱在胸前，一飛身從飛流直下的瀑布中沖了出去。

      翊這應急一招算是搞對了，倘若順水而下，人在飛濺的水花和水霧中那是啥也看不清，只能隨著下泄的水流在瀑中潛立的岩礁上亂碰，是死是活只看運氣。翊飛身竄起，脫出水面，一下將瀑布看的清清楚楚，在老頭師傅處練繩鉤爬山壁學得的功夫這下有用啦。借著下墜的身體，用雙腳就在那瀑布露出的岩石上東一點、西一蹬，一會踏進了水中、一會又像飛魚般躍出水面，直驚得玉春閉緊雙眼不敢看。翊就這樣一邊緩和落下之勢、一邊查找下一個落腳點，往瀑底跳來。當然事起突然，避了一免了二，最後幾丈再也無計可施，只得順水漂下，可突然發現水中還隱著一處像刀脊似的崖峰，危急中不容多想，為了保護玉春，翊就一轉身用自己的背當了墊子，隨落底一跳從瀑布中衝出站到了岸邊，兩人都成了狼狽已極、衣衫不整的落湯雞。夏放下玉春抹了一把臉連忙道歉：「都怪我都怪我，只想著讓你坐船過河，不想卻差點害你丟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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