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翻卻見一個小包里掉出兩支金鳳釵、一塊雕龍玉佩,不由嚇了一跳,再細看得知是宮中之物又是一驚,想這小丫頭難道還隱藏著什麼身世大秘密。於是入夜待冬梅進屋,便盤問起來。原來翊兒進賈府不知底里,心想女孩不易惹人注意,就將三件寶貝交由冬梅保管。冬梅見問,沒法,只得實說,這大媽又追問皇帝為何將象徵皇帝身份的龍玉佩送給翊兒,冬梅只得推說翊兒大慨出生與皇族有關。
第二天冬梅起早就急急忙忙來報與翊兒知道,翊兒道:「這也沒法,聽天由命,你沒告訴大媽千萬別亂講。」「大媽聽了說原來如此,講她一定守口如瓶,絕不亂傳。」趙大媽說守口如瓶,她可有個相好,姓余名無影,是快七十的老頭,就在伊河上打漁為生,大媽轉口就將夏翊身世之謎當了枕邊話告訴給了余。
這余無影何許人也,關羽進攻樊城水淹七軍生擒于禁,余正是于禁手下水師小頭目,關羽不久被殺,余逃了出來,從此顛沛流離以打漁撈蝦為生。後來訪得村中舊好趙大媽在賈府為仆,就駕船來至伊河。因人生最輝煌的歲月就是在曹軍當水軍小頭目那段難忘經歷,所以對人沒講上三、五句便愛話說當年樊城之戰如何如何,對魏武帝那是崇拜得緊。聽大媽講翊兒是曹氏親戚,自是喜出望外,正愁一身水中技藝沒人傳,當下就要大媽傳話告冬梅,欲招翊兒為徒授那水中本事。
事情輾轉傳到翊兒那裡,翊無奈被泄露身份,正在惶恐遭橫禍,沒想因此卻引來一位毛遂自薦的師傅,那真是上天降下的大好事,當即去到伊河邊,又拜了余老伯伯為師傅。這余老伯見翊兒長的清新脫俗、瀟洒淡定、神精氣旺,知沒看錯,果是塊好料,於是將翊拉起笑道:「老夫已六十幾矣,一身技藝不傳人實在可惜,聽大媽誇你好後生,正在到處拜師學藝,老夫就毛遂自薦啦,你就坐船上,看老夫表演一番。」說罷一頭跳入水中,片刻兩手各抓著一尾尺來長的魚,不見手擺動,那上半身立於水中,竟如履平地向船走來,余老伯將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往船板上一摔,翻身上船,用手抹去臉上的水,「怎樣?願不願學我的技藝?」「願學、願學,余老伯請再受徒兒一拜。」一旁的趙大媽、冬梅見了都哈哈大笑:「你這個老傢伙就愛炫耀,你那功夫我才不要呢!」「大媽不要,我翊哥哥就全包啦!」「哈哈哈,我老余頭總算不白話一場。」從此翊兒又抓空跟余師傅練水中搖船、駕舟、游泳、踏水、閉氣尋物、水中搏擊的本事。
冬梅每天上午陪著南風、玉春、賈午去書館上學,先生是典型的學究,念起課文來那是搖頭晃腦、聲調忽高忽低、抑揚頓挫,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下面的學生卻只賈模學的中規中矩,南風以下便多是敷衍了事。賈南風生性好動、作風潑辣、敢想敢幹,有點假小子的霸氣。玉春、賈午有的東西,她沒有,那是一定得拿過來,碰到大人賞賜,她會毫不客氣先挑揀或拿大份。玉春、賈午都怕這位姐姐,可又離不開她,因她會想出好多點子,讓她們盡興的玩喔。這一眾孩子上午課堂里聽賈模的,因他常代先生督學,下午沒課就聽南風的,南風領這幫孩子捉蜻蜓、撲蝴蝶,圍著荷花池逗青蛙跳水游泳。
這一日抬頭見樹上好多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出主意要抓麻雀,誰會呀?冬梅急說可找她的夏哥哥。翊兒的工作是園丁,那是個干多干少沒人監管的事情,路師傅隱居賈府當園丁,本就另有目的,自也不拿這活當回事,由著翊兒自由自在。翊兒從廚房借了個簸箕倒扣著頂在一根棍上,棍上拴根長長的細繩,然後在簸箕下撒些米,就讓一眾躲在花叢中,不一會那樹上的麻雀便中了計,只見翊兒一揮手,南風趕緊將繩頭一拉,『篷』一聲,簸箕里便扣著了十幾隻小麻雀,南風、玉春、賈午見成功了,高興得手舞足蹈,就是賈模、賈彝等也是興奮莫名。這抓麻雀,翊兒在成都時就學會了,哪裡難得到他。從此南風要玩,總讓冬梅去找她的夏哥哥幫忙,一來二去,南風等也跟著冬梅夏哥長、夏哥短的叫起來。夏翊便在園中領著他們爬樹、掏鳥窩、捉知了。
南風說荷花池只有青蛙,應該弄些魚蝦來養就好了,翊兒又帶著他們去伊河邊,學著冬梅、秋鳴撈魚撈蝦的方法,教他們站在近岸淺水處,把魚蝦往筐里、撮箕里攆,沒想這一幫孩子見水害怕,結果是翊兒和南風在水中,其他人在岸上用棍棒拍打水草,沒幾下就撈到不少,見著活磞亂跳的小魚小蝦,一眾那個歡呼、笑啊,高興的很。賈模與翊兒差不多大小,見狀也試著下水,沒想移步時一下踏得深了,水淹過膝濕了褲子,他嚇的直喊救命,翊兒拉了他一把,南風卻走過來拎著他的耳朵:「瞧瞧你、瞧瞧你,才濕了點褲子就喊救命,真是個膽小鬼!」玉春、賈午也趁機起鬨:「模哥羞不羞,才打濕點褲子就喊救命!」賈模聽了只是紅著臉『嘿、嘿!』自也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