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兒回到關林才知重陽聽了冬梅轉述夏哥的主意,設計用石灰袋突地罩落郎一哥頭上,二人又是刀刺又是棒打,那些石灰被他們直往滾地求饒的狼眼裡揉,依重陽真恨不殺死他,后還是聽從夏哥主意放了,臨行重陽發狠話,下次在洛陽見到就殺,絕不手軟。後來南衙門還真來人找郎一哥去牢中與夏哥對質,郎一哥去了何處誰也不知道,此事就算成舉報人挾嫌報復、虛構案情、陷害他人畏罪潛逃。舉報人自己怕了跑啦,案子當然不成立啦。翊兒又將成相公的說法給大家講,重陽道:「朝中何人?是不是我們替好多官府辦紅白喜事,誤打誤撞交上了好人!」重陽馬隆還要向翊兒道歉,翊兒道:「我們人小,不受一次騙是長不大,下次再有人這麼騙,我們不就有經驗了嗎?」
冬梅替哥哥查看背上的傷情,「哥,那烙印正好把你背上半仙施毒、經治療最後凝聚成的一個黑疤蓋住啦。」「哦!,那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好事呀,你雖燙壞了一層皮,可卻將毒素給除啦!你不知,我好擔心那毒再散開來就不好辦啦!」「哈哈,聽冬梅這麼一講,我還因禍得福啦!」
轉眼到了冬天,翊兒、冬梅、秋鳴都長了一歲。洛陽新年的氣氛越來越濃,而結婚辦喜事的人家也越來越多,翊兒們幫襯喜事的生意自然也就越來越興旺。投奔翊兒的小乞們也越來越多。更喜的是,秋鳴學的紅綢舞是越跳越召人愛,成為一些慕名大戶相互推介的必要節目。有一次在一家大戶表演時,客人因秋鳴太小,人山人海看不清,突出怪主意將她抱在一張大方桌上跳,這紅綢旋舞出的一層層波浪,就像一朵盛開的大荷花,讓所有主客看的如痴如醉,舞后獲得的掌聲和紅包不用說,人們還給秋鳴取了個外號『賽飛燕』。秋鳴很得意,問哥哥『賽飛燕』是甚麼意思?翊兒也不知道,後來問一些年長的人,才知『飛燕』是漢武帝時最會跳舞的一個妃子,因其身輕如燕,可於荷葉上跳舞而迷倒漢武帝,聽說後來還成了皇后。
秋鳴得知后就決心當個真飛燕。這不,翊兒在地上畫了好些大小不等的圈圈象徵荷葉的位置,秋鳴就在那些圈圈中練習飛騰、跨越、轉動。這秋鳴生就學舞的料,地上的圈圈對她太簡單了,又讓竹海做了兩個圓板,由夏哥和重陽頂在肩上,任由她在兩人間飛來跳去,嘿,還真的夠刺激,看的冬梅提心弔膽『哇哇』叫「小心!小心!」
這一日他們在一個新婚軍官家中助興,竹海見來的人多是軍中人士,就把原由翊兒獨唱的『龜雖壽』改為領唱合唱的第一個節目。當那些席桌旁的軍人們吆五喝六正在猜拳行令時,突地一聲高吭激越的『神龜雖壽,猶有盡時』響起,隨即一群童聲稚氣的『騰蛇乘霧,終為土灰』的合唱蓋壓廳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先是一問一答,后又重複高聲合唱數遍,眾軍士為之一振,那『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一下便成了廳堂中人的大合唱。這些弄刀弄槍的軍人沒想在喜筵中竟聽得如此豪邁的曲調,自是喜出望外,翊兒幾人的『龜雖壽』連唱數遍,差點收不了場,當下開門紅,贏得陣陣掌聲。接下秋鳴的獨舞不用說更是海翻全場,只見她在翊兒與重陽的肩頭跳躍、翻旋、金雞獨立,輕靈翔動、婀娜展轉、像只蝴蝶翩翩起舞,突地雙袖一抖,兩卷紅綢飛出,頓時荷花盛開、牡丹綻放、花仙出沒,滿堂軍士瞧傻啦!隨即拍桌擊掌、不停地「好、好、好。」「妙、妙、妙。」的為秋鳴助興呼叫。
秋鳴當然高興極了,跳了一曲就還想再跳一曲,可惜沒與重陽商量好,她一蹬腿從夏哥肩頭往重陽肩頭踏去,重陽本以為曲終舞止正鬆弛下來,見秋鳴又一腳踏來趕緊應變。那扛著的圓木板終究偏斜失去了穩定,只聽重陽「啊!」一聲呼,仰身就翻,雙手順勢一抬,這個動作一下把站在他肩上的秋鳴拋向了天空。竹海、馬隆、冬梅見狀傻啦!秋鳴在空中驚慌地打著轉轉低頭急瞧。只見哥哥應變而起,像繼續表演般翻了個空心跟斗,便伸手把她接了個正著,隨又臨機抱著她在場中旋轉著舞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圍觀者哪知!還在歡呼:「啊!這真是一隻飛燕。」「不不不,是仙女下凡!」「新郎官得多給點紅包吧!」原來秋鳴在空中還沒忘舞那長長的紅綢。
接下來的節目又出了新鮮事,秋鳴在地上舞動紅綢,夏翊、重陽、馬隆三人就在紅綢中穿梭著翻跟斗,夏跟那賣藝人學的功夫早教會了二人,你莫說這些軍中人還有好多不會呢,正舞著、翻著,一個圍觀的軍官卻突地走進場,一把將馬隆抱住了:「小隆子!看看我是誰?」全場一下都愣住了。那馬隆突被抱本能地掙扎著,掙不脫,這才回身一看:「你、你,二叔!」「哈哈哈,想不到在這喜慶事中抓到你,好兆頭,好兆頭!」原來這馬隆在家中呆不住,一心想當將軍,便偷跑出來找他在軍中當官的二叔父要從軍,家中母親不見了孩子當然急啦,寫信給他二叔留意尋找。馬隆跑出來跟著夏翊幾人混的正高興,沒想卻在這種場合被二叔給抓住啦。此事在現場一傳開,自又是一番美談。馬隆終於結束流浪,答應第二天跟他二叔進軍營,而他二叔正正又是新郎官的頂頭上司,不用說,紅包是大大地給,那賞給的食品,竹海與重陽都各挑了一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