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如果我們把這首歌中的「佳人」,不理解為「一個人」,「一個絕世美人」,「一個舍此無二的精緻女人」,而是理解為「一個嬌美女人的嬌美階段」,比如「花容月貌」、「窈窕身材」或「青春時代無憂無慮的心情」,
那麼,這首歌不僅可以唱給男人聽,唱給皇帝聽,唱給丈夫聽,而且還可以唱給女人聽,唱給妻子聽,甚至女人自己唱給自己聽。
男人的城,是野心、雄心、進取心;男人的國,是名譽、地位、官權力。
當初,為了你的回眸一瞥,嫣然一笑,我的城倒塌一片,我的國傾頹萬堆,連一塊站立的磚頭都找不到。
現如今,我的城巍峨,我的國雄大,可佳人,佳人,她卻春歸無覓處。
李延年唱這首《佳人歌》給漢武帝聽的時候,中國的南方尚未大規模開發,北方士庶都還在北方,換句話說,那時還沒有南方佳麗與北方美人相對應。
所以,歌中所說的北方,非指南方以外地區,也非指長江以北、長安以北、大漠以北,而是虛指,虛指人跡罕至的地方。只有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能找到絕世獨立的佳人。狗仔隊都能摸到的所在,哪裡還會有真正的佳人呢?
宗教崇尚道德,卻拘於教義,變成了虛偽;而美育注重情操的淬鍊和涵養,並以此來提升道德,最終實現教化的目的,殊途同歸而不同功。
民國蔡元培先生,受到「移風易俗莫大於樂」的傳統思想影響,曾經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張,但現代不少教育界人士對此表示懷疑。
《佳人歌》提供的證據表明,美的基因實在太強大了。
佳人代表美,其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只需用美目,兩下子就把森嚴壁壘、銅牆鐵壁的城國給毀了。而中世紀天主教發動的十字軍東征,前後征討了八次,打打殺殺,傷亡如麻,可也沒有毀掉幾座穆斯林的城國,達米埃塔久攻不下,耶路撒冷得而復失。
可見,就戰爭而言,美的殺傷力,確實遠遠大於宗教。「以美育代宗教」,應該是可行的,我們何樂而不為?
2016.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