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正義感特強的白人職業女性，給她個贊

 (前接博客 0n 02/26/2019)

     卡爾的手機振動出阿拉伯數字2。特警出動了。特警不能在大門出現，他們怎麼進來呢？天邊劃過一道閃電，送來一串滾雷和瓢潑大雨。卡爾忖度這陣風雨會給行動帶來很大不便。室外特警需要更多時間。室內，卡爾恨不得一傢伙把維克多逮了。但是，沒有查爾斯的指令，卡爾絕不能冒然行事。只能等，只能繼續用輪胎釘子把維克多釘住。卡爾生怕傑妮講出對車行有利的話，一下子把問題講沒了，把釘子起出來，他就沒理由再留在這間辦公室里。原來他還想心平氣和地和維克多周旋，現在看來，周旋的餘地過於狹窄，他得換個策略。卡爾搶在傑妮回答之前說：「維克多，你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輪胎里有f***ing釘子，Costco 卻一而再，再而三說沒釘子。現在還開f***ing 玩笑，要再檢查一遍。」卡爾故意接連罵出兩個髒詞，頓然把室內的氣氛炒火爆了。他幾乎是指著維克多的鼻子問：「你們還要撿查嗎？告訴我怎麼檢查，是在我當面撿查呢？還是背著我？告訴你現在連車上的輪胎信號都熄了，電子原件都在說輪胎沒有釘子，你們還想幹什麼？」卡爾絞盡腦汁把維克多往輪胎釘子這條狹巷裡引。這個時候不能讓他東張西望，七想八想，碰到偶發事項或者撞上可能出現的端倪。

      盯緊。釘牢。卡爾的釘子精神在血脈里激蕩。維克多還想狡辯說：「輪胎信號不亮不等於沒釘子，任何電子器件都會有失靈的時候。」「電子器件失靈？」直爽的傑妮發出詰問。沒人回答。她目光凌厲，倏地給了三個字：不可能！她在卡爾身邊坐穩后，開始發揮她當老師的長才，她說：「與一輛車子的磨合零件如輪胎、離合器、齒輪箱相比，電子元器件的壽命會更長些。因為它們安裝在汽車內部，不經受風吹雨打。它們不是運動部件，沒有磨擦，又受到很好的保護，它們的老化時間會比一輛車子的老化時間更長。卡爾的車才五年車齡，可以說老化才剛開始。」傑妮這一席科普否定了維克多的說法。以為用不化成本的美人計就能逼卡爾就範的維克多想笑，笑不出來; 想恨，恨誰呢？禍是他自己惹的; 想哭，他的淚腺幾十年前就乾涸了; 想鬧，總經理在場，他不敢。他的臉調成五色板，說不出是什麼顏色。他腦子亂成一團糨糊，沒有一點清晰的思維。現在如果還要再檢查卡爾的車輪胎，是明擺著把卡爾當傻瓜耍了。傑妮講這番話究竟什麼意思？是在幫她叔叔講話，還是幫卡爾？維克多糊塗了。他的腦袋被徹底糨糊住了。但是他不甘心，傑妮是他最後一著棋。他不得不逼傑妮表態，他說：「傑妮，那麼你說吧，當著你叔叔的面說清楚，卡爾車輪胎里究竟有沒有釘子。」室內安靜了下來，四雙眼睛射出的目光載著各自的焦慮和期待牢牢地粘在傑妮身上。傑妮的娃娃臉神采奕奕，右臉頰的笑窩仍在飄香，她說：「不管享利車行是誰的，我今天在商言商。我們Costco 從來不做騙人的事。所以Costco 才能發展成世界上零售業的巨人。」傑妮信奉這為商之道，她一臉莊重，把「騙人」這兩字說得有板有眼，像是商道的執法者準備執法。她咕嚕咕嚕往嘴裡倒進半瓶礦泉水。她的話經過礦泉水的滋潤生動起來，她對查理說：「叔叔，您別生氣。今天我是為您的車行好，才願意告訴您事情的真相。」查理的視線急切地從蘭蒂轉向傑妮，等著傑妮表態。他和傑妮隔了一代。這兩代人之間的溝壑真是太深太遠了。以至，查理看自己的侄女老是視力不佳, 聚焦不準。他猜不出傑妮接下去想說什麼。是幫車行說話，把事實瞞起來？還是幫卡爾說話，把車行連帶他這個叔叔一腳踹了？車行這三個人都帶著期望睜大眼張大嘴，露出一副貪婪的吃相。他們多麼希望接下來吃到嘴裡的東西是可口的。傑妮語速減慢，彷彿每個字都很重很沉很不容易地被她從嘴裡搬出來似地說：「我們輪胎中心的師傅，經過兩次檢查，確定，卡爾車子前後四個輪胎里，都沒有釘子。」傑妮停了一下，怕她的話還不到位，話落地后又再一次出手把它扶正了說：「釘子確確實實沒有扎進卡爾車子的輪胎里。」傑妮的雙眸湛藍而坦蕩。一股暖流湧進卡爾心裡。他向傑妮投去讚佩的一瞥，他心的款曲被撥動了。這款曲 的第一個音，是卡爾用眼晴和嘴巴，不由自主地發出的。那是一聲悠長的「哦」。嫵媚爽朗的傑妮簡直就是一個美麗的夢幻。卡爾用力摳了一下手指，發現他不在做夢，傑妮就坐在他身邊，芬芳撲鼻。(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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