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Susan的要求極其簡單幹脆,就跟她陪著Sean上床一樣:讓Lisa離開太平洋銀行。Sean長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對於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感情。一見面,他就幾乎像是野獸一樣,把她按倒在床上,他甚至動手扇她的屁股。但是,現在看著她,又覺得她非常可憐。雖然已經四十齣頭的年紀,身體卻依然保留著少女一樣的光澤,滑滑的。怎麼樣,也不能夠跟她提出的要求融合在一起。他當然要毫不猶豫地拒絕她。不要說這是傷害Lisa的事情,就是對於Lisa沒有傷害,也不應該通過他來勸說Lisa決定自己的職業生涯。
「你知道我做不到。」
「你可以。」Susan像蛇一樣爬過來,纏繞到Sean的後背上,「董事長也說不可以,但是William不是進入集團董事會了?」
「那是他們父子的事情。」
「你跟Lisa是夫妻呢。」
「開玩笑,」Sean縮一下身體,從Susan的懷抱里離開,「夫妻,我還和你上床。」
「哼,這有什麼。董事長跟誰上床,我都清清楚楚。」
「不,對於我不一樣。如果是婚姻的話,我就不會再這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Sean說的非常軟弱。
「是嗎?」Lisa再一次移動過來,靠近他:「你和Lisa之間,與婚姻有什麼不同呢?你知道加州承認事實同居的關係嗎?好了,我們都不是孩子,你應該知道,勸說董事長貸款,我幫了你很大的忙。那個時候,你也答應過我,會帶著Lisa離開太平洋銀行。董事長最終傳位給William也是遲早的事情,Lisa多呆一天,少呆一天,有什麼區別?勸說Lisa離開太平洋銀行吧,你們可以一起經營Petrotek。」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是,你知道Lisa有她自己的人生目標。」
「哈哈哈,」Susan大笑起來,「你不會跟我講共產主義理想吧?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的魚,男人怎麼清蒸都可以。」
是這樣嗎?Sean苦笑。至少,他不認為Lisa是他的魚,甚至,他都不清楚Lisa到底是不是愛他。按道理說,Lisa在他的事業上給了他無盡的幫助,但是,她總是給他一種感覺,一種模糊而飄渺
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的時候確定,是愛情,有的時候又覺得只是她的一種愛好。所以,他也免不了會有一種掙扎的慾望,一種擺脫的慾望。
但是,他沒有必要跟Susan講這些,講了她也不會理解。在他和Susan之間,卻非常簡單,簡單到見面就是上床,上床以後就是談判。說起來,沒有人能夠相信,但是就是這麼簡單。
Sean倒是喜歡這麼簡單,雖然他沒有能力做到Susan要求的。
「你跟她結婚吧。」
「什麼?」突然聽到Susan這麼說,Sean嚇了一跳。他曾經想過一次這個問題,但是也僅僅想過一次。
「跟她結婚呀。」
「那你不會想念我?」Sean不願意跟Susan討論這個問題。
「我憑什麼要想念你?我們屬於炮友關係。」
「哈,結婚了,我就會非常本份的。絕對不會再有這種關係。」Sean說的,倒是真心的想法。如果婚姻存在,他相信自己是守得住的。
「每個男人在結婚前都是這樣想的。」
「你覺得我跟其他男人都一樣?」
「你有不同的味道,」Susan說著,在他的後背聞起來,鼻翼順著他的脊椎往上爬,一直爬到他的脖子,「我喜歡這種味道。不過,我是有兒子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母性對於子女的保護慾望,超過一切。」
「不管你超過什麼,我都沒有辦法幫到你。」
「但是你答應過的。」
「我答應過,我也試過了。」
「你這根本就不是負責任的態度。」
Sean不管Susan如何抓狂,他穿好衣服,離開了酒店。他站在酒店的門廳,等著服務生把他的車牽引過來。想到第一次和Susan在這裡約會的情景,已經恍如隔世。難道自己不希望Lisa能夠像Susan想象的那樣,聽自己的安排嗎?如果她是那樣的女孩子,也許,他早就向她求婚了吧。但是,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Lisa的人生。雖然她看起來是非常嬌小的、柔弱的女子,但是他非常清楚,她的內心有多麼地堅強。Lisa幫助他,並不是因為愛他,他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而是因為她自己願意幫助他這樣的人。至於原因,鬼知道呢。
洛杉磯的冬天,也和夏天沒有什麼差別。Sean把汽車的敞篷完全打開,讓洛杉磯冬天的風吹拂著自己的身體。他覺得非常的燥熱,在這該死的冬天裡,也感受不到一點清新的涼爽氣息。他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開車去了祝透的按摩院。
祝透卻不在店裡。慧敏見到Sean,非常熱情。立刻問他需要按摩嗎?Sean就笑起來。慧敏也跟著笑:「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哪個意思啊?」
自從第一次慧敏給Sean按摩,發生的那件事情以後,Sean每次見到慧敏,兩個人都會為當初的誤解而笑。不知道為什麼,Sean喜歡這個女子。他甚至曾經想勸祝透,就跟著這個女子一輩子好了。但是,他幾次在微信里給祝透寫了勸說的話,又都放棄了。那是祝透自己的人生。
「祝透去哪了?」
「大哥,他去新店了。」慧敏這樣說著,就嘆了口氣。
「哦,恭喜啊,開新店了。」
「哎,大哥,是啊。他可真能折騰。」
能折騰,其實對於新移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在慧敏嘴裡說出來,卻有點兒不是滋味。祝透的生意做得越大,慧敏感覺彼此離得越遠。
「要不要叫他回來啊?大哥?」
「不用了。我家裡收到一份信,好像是給他的一個朋友的。」Sean就把信拿出來,給了慧敏。慧敏接過去,就把信打開看。Sean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那,是別人的私信。」
「大哥,什麼別人,都是他搞過來的……」慧敏剛剛想跟Sean說,那些落在他的地址上的,都是祝透偷渡過來的小姐,門開了,祝透回來了。慧敏就把話吞下了。
祝透看到Sean,立刻親熱地笑起來:「老大,你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喔,生意還好嗎?」
「好著呢。」祝透就拉著Sean坐到沙發上,對慧敏不客氣地說:「快快,把她們最新帶給我的新茶拿來,泡上。」
Sean看著祝透,真是人逢喜事,發福。肚子,都有點腆了。
「老大,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上次我朋友住你的那棟房子,能不能再租我半年。我這剛剛又開了家新店,最近還有新的朋友過來,忙不過來。就安排她們再在你那住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