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往事回味（14）：民國保險箱發財夢

南京，有許多民國時期的重要建築和當時的政府機構。當時上班的機構據說是當年汪精衛居住過的小洋樓，除了有些簡單的江南園林景觀也沒有太多奢侈裝飾。在南京，文革前後有些房東或業主跑到海外，房子被政府管理，就暫時做辦公用房。

初時發現，每天上班經過的走廊有一個厚重的保險箱矗立在牆角。說它是保險箱不如說它是機密保險柜，上面大大小小有幾十個小抽屜。有的小隔抽屜是打開的，可以看到空空如也的裡面，黑森森。用手伸直探進去，感受到生鐵冰涼金屬感。整個保險柜有點像現在銀行金庫裡面的租賃保險柜的大小，上面有兩把不同的鎖頭，感覺一定就是有寶貝藏在裡面。

保險柜放在走廊有些年頭。聽老一輩的同事說，自從這個單位成立就看到保險柜放在牆角。大家曾嘗試把它移開，可是太重太重。因為有近一半的抽屜是打開狀態，大家都認為已被清理過，不會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還有，一般機關里領導不發話沒人去管這個閑事。

偏偏年輕人都有一顆發財的心，每天上班從它跟前走過就在嘀咕：這可是保險箱哎，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藏上國民黨達官貴人的金銀細軟。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內心燃燒起發財夢的熊熊烈火。仔仔細細把保險箱研究一番，發現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厚重的文件保險柜，分割很多抽屜，其中一半以上是屬於開啟狀態，有的鎖頭都被敲掉。但，最最重要的是......有三分之一的抽屜是完全鎖死的狀態，這裡面還不知道藏有多大的秘密。

那時候，每個單位都有共青團的組織機構，就是剛進單位的熱血青年革命組織。於是，我們以團組織的名義向領導申請。申請報告大概是這個名義：為進一步開展團組織活動，引導青年人走正確的革命道路，需要開展形式多樣的團組織活動。尤其是馬上是清明節，全體團員青年準備去雨花台憑弔革命先烈。活動當然是需要經費，我們青年團不想給單位添負擔，決定組織青年打掃單位衛生，把不需要的廢銅爛鐵賣到收購站。這個大掃除活動包括院內拔草（這是鋪墊），把沒有的東西清除掉（保險柜），所有廢品賣掉的費用留著團支部的活動經費。

領導一看，這幫年輕人太為組織分憂，好青年。領導大筆一揮，同意。非常人性化加一點批註，如果賣廢銅爛鐵錢不夠活動，考慮工會提供200塊錢去雨花台憑弔烈士活動補助。

幾個年輕人樂啊，按照當是電影的台詞：「按照隆美爾行動計劃執行！」為不太招搖，選擇下班以後時間，10個團支部的骨幹分子召集在一起。請來進步青年，後勤燒電焊的老孟頭。

一部分人負責燒電焊，從保險柜背後下手。（砸鎖似乎太困難，這招嘗試過。）一步分人負責後勤保障，弄點加班的寧波湯糰小吃。之後，全部年輕人都上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保險柜轉了個方向。現在就等電焊高手切割保險柜工作的全面展開。

弄到半夜，終於在保險柜的後部燒開一個小洞。眼巴巴看著老孟頭在冷卻后的小洞口探頭探腦地在嘗試抓到一點金銀細軟，令人失望只抓到幾張有些燒焦的記賬紙。保險柜仍有好多未打開的抽屜，誰能保證裡面沒有寶貝。熬到第二個小洞燒開，失望任然多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