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盼春貝殼尋春記》 (五)

賈盼春和如意走丟了眾姊妹，便來到一處客棧。正要入住，傍邊走過一個美麗婦人，仰頭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朗聲吟出一首《漢宮春》：

《 故園春風頌》

遠眺京城，憶春風盪柳，極目幽燕。長城內外，危樓去日狼煙。

清涼燕子，雨停時 滿目青山。寄愁腸 依稀畫面，江河坦蕩，少年舊夢香甜。

卻笑春風近日，便昏天黑地，白日闌珊。飛沙萬千美女，懶理衣衫。

前行陌路，心底嘆 舉步維艱。何處去 羞花蔽葉，多情燕雀憑欄。

盼春聽罷，剛要上前詢問此詩寫自何處，如意卻大聲叫了出來：「六三嫂！」

那婦人回頭看時，如意笑道：「原來是七四嫂。 怎麼就那麼像呢！」

看官不知，那叫七四嫂的是六三嫂的鄰居。因喜歡六三嫂的時尚和穿衣打扮，便常常扮作六三嫂的樣子出行。以致常被旁人認錯。剛剛她口中念的，是在京城探母的七四哥，看到春風吹盪京城，今昔兩番天地，有感而發。

七四嫂一臉笑容，看到如意和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一起，便把如意拉到一旁悄聲說話。

盼春只隱隱約約地聽如意問：「我七四哥的妻管炎好一些沒？」

七四嫂道：「吃了姑娘的六服藥，又在脖子處用了三敷膏藥。好多了。姑娘能不能再開多些？」

「怎麼個好法？」 如意問道。

「現在我走到他面前，他不像以前那樣垂著手臂，低著眼皮，馬上就站起來了。也學會在我面前蹺著二郎腿。」 七四嫂說著，一臉得意。

「那嫂嫂為什麼還要開多葯呢？吃多了也不好呀！」如意勸道。

七四嫂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盼春，壓低聲音說道：「我要他吃到能拍著桌子跟我指手畫腳，或踢翻洗腳盆兒，揚長而去那種程度，或者他敢打。。。。。。」

後邊話的聲音壓得更低，盼春就沒聽清。

這時聽如意勸道：「嫂嫂有所不知，這藥名叫『治妻管嚴』。只能六三比例搭著吃和敷用。每年三八前後多吃。但是若是劑量太大，恐怕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什麼叫樂極生悲？」七四嫂面帶憂慮。

如意正色地道：「七四哥會轉得『妻慣無度綜合症』。簡稱『妻慣炎』。

如意頓了一下，接著說：「那時嫂嫂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那七四嫂聽完，心中有些惆悵。便對如意道；「嫂子知道你整天和一群丫頭們詩啊，春啊的。可你們知道什麼是男人的春？」

七四嫂看一下周圍，小聲說到：「你七四哥又不是不懂詩。他以前追我的時候常常給我寫詩。他說他一旦好了這個妻管炎的病，就會找回他以前的那個春天，重振詩風。」

七四嫂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皺皺的紙。那上邊寫著幾行詩。這七四嫂便大聲念了起來：

《春風》

春風一陣再無聲，便有花開日日紅。

悶悶沉沉憋細雨，渾渾沌沌似偷生。

這如意還未笑出，七四嫂搶道：「你七四哥說了，春天美好。對女人來說就是花開花艷。可那都是些個靜物。然而對男人來講，那就是春風。要動起來才行：栽花，移花，理花，採花，插花，賣花，獻花。。。男人對花可是最肯下功夫的。男人花多少力氣打理，那花就展現多少魅力。」

「可自打你七四哥得了那妻管炎的病以後，他說真情的話走到氣管處，就會變調。我說這些年，他怎麼老好像是言不由衷呢。」七四嫂憂傷地補充。

七四嫂又道：「你七四哥這次見到那京城的畢佬爺子。好好的春天，沙塵暴先傷了氣管。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你哥說了，天下得他們這病的男人太多了。他們同病相憐。要說傷春，還是男人最傷心。」

七四嫂動容地說：「讀了這首他寫的掏心肺的詩，一定會有無數奉和鋪天蓋地而來。所以你七四哥讓我一有機會就念給人聽。」

七四嫂悠悠地道：「你哥這輩子不容易，他太謙虛。總說天下男人不如女人！妹妹這」治氣管炎「的葯若是徹底治好了你哥的病，或許會給畢佬爺也用一下。你七四哥說還要給你的葯上市走股。讓天下此等寒士盡歡顏。。。。。。 」

話分兩頭。那盼春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氣管炎，支氣管炎，氣管改道的。便讓她們聊著，自己踱步走入她和如意剛剛要進的那家客棧。

迎面一人高聲問道:」來者莫不就是賈盼春？」盼春聽罷，吃了一驚。。。。。。（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