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消息顯示,中央軍委副主席何衛東到政治工作部,傳達習近平對苗華案的指示,稱苗華因涉嫌嚴重違紀被停職接受調查,同時任命政治工作部常務副主任何宏軍上將代理主持全面工作。這一事件表面上是一起軍中反腐行動,但背後卻透露出複雜的權力博弈信號。
何宏軍曾任新疆軍區某師政委、青海省軍區政治部主任,2014年起任原總政治部幹部部副部長兼老幹部局長,並於2017年19大之前升任總政治部主任助理。
我們知道,2007年12月,江澤民的親信賈廷安在擔任了5年中央軍委辦公廳主任之後,被提升為總政治部副主任,主管幹部工作。總政治部掌控著全軍的幹部調配與任免,賈廷安作為江澤民大秘,正是江澤民為掌握軍隊人事權而安插的關鍵人物。通過賈廷安,名義上退休的江澤民能夠繼承鄧小平秘書治軍傳統,繼續掌控軍隊。
經過幾年的努力,賈廷安協助江澤民親自提拔了大批將領,組建並完善了忠於江澤民的軍隊骨幹隊伍。海外媒體雖然普遍承認江澤民長期垂簾聽政的歷史,卻常常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他們誤認為習近平自2012年18大以後便完全掌控了中共軍隊的最高權力,而實際上,江澤民對軍隊的實際控制一直持續到2017年12月19大召開之前。在此期間,江澤民的兩位得力助手,由喜貴和賈廷安,始終佔據關鍵崗位,牢牢掌控著軍隊的核心權力。習近平儘管參與了軍中事務,但並沒有最終決策權。直到19大后,由喜貴和賈廷安相繼退休,江澤民對軍隊的實際控制才正式結束,習近平這才真正實現了掌控軍隊的夙願。
以此為背景,我們可以更加清晰地理解中共許多當今高層人物的政治背景,何宏軍的崛起正是這一邏輯的體現。
賈廷安在全面掌控軍隊人事提拔與任免的過程中,不僅為江澤民建立起一套牢固的軍隊體系,還在總政治部內部培養和提拔了一批親密的同事與下屬。其中最具年齡優勢的,就是唯一的「60后」——何宏軍。這一點表明,何宏軍在2014年由青海軍區政治部主任調任總政治部幹部部副部長,完全是賈廷安的提拔之舉,不可能是習近平的決定。
根據解放軍的人事管理體系,總政治部的核心職能之一是負責師以上幹部的提拔、授銜及調配,而這一職能具體由幹部部負責執行。總政內設組織部、宣傳部、幹部部等,其中幹部部規模龐大,遠超其他同級部門,是軍隊內的關鍵機構,許多人都將這個部門視為夢寐以求的理想工作單位。而何宏軍由一個地方軍區的政治部主任,直接調任幹部部副部長,得以接觸、掌控全軍最高層級的人事機密,可以說是從「雞窩飛出金鳳凰」,一躍成為新老交替時代的關鍵人物。
這一輪中共軍隊的大抓捕和大調整,從各種跡象來看,更像是對習近平軍中親信的一次反向清洗。以苗華為首,陸軍、各戰區以及海軍部門的大批高級將領接連落馬。這些人無一例外與福建31軍系統有關,或者是在苗華擔任海軍政委期間提拔的海軍將領。這一系列人事變動,實際上等於將習近平的軍中勢力一網打盡。除了目前仍在任的何衛東,31軍出身的將領幾乎全軍覆沒。這絕非普通意義上的反腐行動,也很難解釋為習近平自己主導的抓捕行為。
如果習近平有意「卸磨殺驢」,清理昔日的親信,他在清理之前,理應同步提拔並建立一支新的掌軍隊伍,以彌補舊親信留下的權力空缺。然而,環顧軍中現狀,除了張又俠體系的人馬外,幾乎找不到任何新勢力的代表。舊勢力被清除,而新的體系尚未建立完善,這樣的局面顯得十分異常。這隻能說明一個可能性:習近平的軍權已經轉移到他人手中。由此可以推測,此輪反腐抓捕的真正目標,是對習近平親信將領的全面清洗,其核心意圖在於徹底剝奪習近平對軍隊的控制權。
從這個角度分析,何宏軍的提拔可能是習近平與張又俠在軍權爭奪戰中的一次暫時的平衡產物。何宏軍的特殊之處在於,他出身於賈廷安時代的軍中政工體系,既沒有明顯的「習家軍」烙印,也不直接屬於張又俠系人馬。因此,他被提拔為代理政治工作部主任,是雙方都能接受的過渡性安排。
另一方面,這種提拔也可能反映了當前軍隊權力格局的不穩定。大批31軍系統將領和苗華的落馬,標誌著福建系勢力遭到全面清洗;而新一輪權力布局尚未完成,這使得何宏軍這樣背景複雜、年齡合適的「中間派」成為過渡時期的最佳人選。
至於未來,政治工作部主任一職的最終歸屬,可能會成為下一階段權力博弈的重頭戲。無論何宏軍是否能真正坐穩這一位置,他的任命已成為觀察習近平與張又俠軍權鬥爭的一扇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