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軍隊擁護　軍心向背是關鍵　

    昨天香港明報發文，斷言軍方將推舉習近平晉位 「人民領袖」 尊號，並稱大陸學者斷言習連任「毫無疑問」。可是另一方面，反習者在海內外也散布消息，說老習在軍中選人用人隨機性很大，並舉出李作成、劉振立的例子。習看重兩人均有對越反擊戰立功的簡歷，因此委以總參謀長和陸軍總司令的要職。但實際上兩人的能力都不能勝任，說明慣用人只重表面；軍頭中的缺乏誓死效忠的鐵桿將領。

    作為海外讀者，由於缺乏實證資料，並不能辨別雙方各自的一面之詞。到目前為止，軍隊中的主要人物，許其亮、張又俠，及其他軍委委員，都沒有明確高調的表態，支持習連任，或者其他的政治宣示；中央軍委似乎對習下李上的喧囂，採取中立立場，或者在等待高層博弈的塵埃落定。特別是許其亮，身為軍委常務副主席，始終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明確對老習連任堅決支持的態度，不免令人疑竇叢生，妄加猜測。

    我們從老習對高級將領的調整任命，可以看出一些老習治軍的端倪。最大的疑團就是以乙曉光、范驍駿、安兆慶等空軍上將為代表的團體，突然全部退休，失去了對全軍的主導作用。

    在19大召開后的2017年底，習近平調中部戰區司令乙曉光空軍上將，率中部戰區40萬野戰大軍，進入北京市區，分九道防線將北京團團圍住，開始了對北京的鐵桶一般的嚴密封鎖和控制。這一驚天措施，打破了中共歷來不許軍隊進入北京地區的最高戒律，徹底改變了中共長期以來的權力體制，即暫時解除中央警衛局的政治功能，令其交出京城控制權，使其降格退化成了類似鏢局、保衛處之類的低級鬆散機構，從而廢除了由毛太祖創立的，江澤民經營幾十年的，以中央警衛局為核心權力基礎，這一歷代中共領袖掌權的傳統模式，從而瓦解了江系對北京的政治軍事控制，全面贏得了中共黨政軍最高權力。這也構成了來年習王修憲，搞終身執政的堅強背景。

    當時的解放軍因應老習掌權的緊迫形勢，暫時將解放軍總體戰略，修改為保衛首都的戰時體制，調集陸軍精銳，以及全軍所有先進戰機，雲集北京，防備國內外潛在威脅，為老習初掌大權保駕護航。這次行動的主導就是空軍，以許其亮、乙曉光為代表人物的空軍將領，脫穎而出，成為軍隊的主導勢力。

    在2019年國慶大閱兵時，乙曉光作為總指揮，帶領空軍方陣列在廣場部隊最前面，出盡了風頭，人們第一次領略了「習家軍就是空軍」的真正含義，即以軍委常務副主席許其亮為首，乙曉光、丁來杭、范驍駿、於中福、安兆慶等空軍骨幹領軍人物，組成了領導中共解放軍的強勢陣容。當時暫露頭角的空軍少壯陣容頗為強大，計有：乙曉光空軍上將（中部戰區司令）、丁來杭空軍上將（空軍司令員）、於中福空軍上將 （空軍政委）、范驍駿空軍上將（北部戰區政委）、安兆慶空軍上將（武警部隊政委），以及劉德偉空軍中將（中央軍委政治工作部副主任）、李勇空軍中將（中央軍委聯勤保障部隊司令員）、常丁求 空軍中將（軍委聯合參謀部副參謀長）、王長江空軍中將（中部戰區副司令）、張義瑚空軍中將（中部戰區副司令）、孫和榮空軍中將（東部戰區副司令員）、黃國顯 空軍中將（東部戰區副司令員）、賈志剛空軍中將（南部戰區副司令員）、周利 空軍中將（南部戰區副司令員）、王偉 空軍中將（北部戰區副司令員）、戰厚順 空軍中將（北部戰區副司令員）、韓勝延 空軍中將（西部戰區副司令員）等人。

    正當人們對空軍將領滿懷希望之時，乙曉光卻在2021年9月被免去職務，代之以原東部戰區陸軍司令林向陽中將。乙曉光的被免頗為蹊蹺，他卸任中部戰區司令后，並未被安排任何其他職務，看來是退役。但是按其功績和影響，應該是前途無量，提升軍委委員只不過時間問題；乙曉光1958年出生，僅63歲，離退休還早，正是年富力強的歲數；這一切讓人頗感意外。乙曉光的黯然落幕，令人意識到空軍勢力的沒落。果不其然，到了2022年初，范驍駿、安兆慶、丁來杭、於中福等空軍指標性人物，悉數退役，昔日的空軍幫作鳥獸散，只剩下許其亮光桿司令，只等20大召開也卸任退休。林向陽、吳亞南等陸軍將領相繼履新中部戰區司令，空軍獨大的局面一去不復返。僅僅幾年時間，空軍將領掌軍由盛到衰，透露了老習治軍的密碼，顧前不顧後，鳥盡弓藏。從此中共軍隊領導結構發生了重大變化。

    一般來講，對軍隊的掌控，以及軍中親信將領的培養，需要長時間的心血。江澤民治軍幾十年，對於重要將領的培養提拔，不遺餘力，苦心經營，傾注了幾十年心血，才打造了忠誠的江家軍龐大軍隊勢力。如賈廷安從一般的四機部幹部，被提拔為上將，總政副主任，花費了19年時間；郭伯雄、徐才厚、范長龍、房峰輝、許其亮、張又俠、苗華、魏鳳和、李作成等親信將領也都是精心培育了數十年，才最終成為受江澤民信任的重要軍頭，擔當軍委大任。相比之下，老習掌軍以來，所倚重的多為老江舊部，自己的親信將領還未上檯面，雖然走馬燈換將，但都沒有達到軍委高度，真正掌控軍隊還嫌時間太短。這和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情況類似。老習的地方勢力雄厚，主要部門也都安插了親信，唯有政治局常委仍然被江系和其他勢力環繞，處於絕對少數；四肢強大，但被人勒住脖頸，有勁使不上；軍隊中的情況也相似；戰區中不乏親信簡拔將領，但軍委最高層，各個都是昔日江系鐵桿，平時唯唯諾諾，尊崇有加；一旦有事，心懷叵測，不可信任。

    特別是軍中反腐以來，嚴辦了幾個軍委大員，取得了初步效果。但震懾有餘，施恩不足。再加上空軍將領的興衰，可能令軍中將領寒心，離心離德。有人爆料說，軍紀委辦案雷厲風行，震懾四方，令人魂飛魄散；據說軍紀委辦案人員一旦出現在軍隊大院中抓人，一些有問題的人紛紛開槍自盡，大樓里槍聲此起彼伏。這種方法殺人立威，十分有效，人人懼怕，俯伏在地，戰慄不已；但是鐵血手段偶然用之還行，用的太多，軍心動搖，引起反作用，不但不能服眾，還會產生怨氣，這在軍隊中是很危險的事。

    讓人怕不難，重要的是讓人愛，讓人擁護，關鍵時刻才能派上用場，這是最難的事。為軍隊漲工資，得了廣大士兵的歡心；但對老軍頭們毫無作用，他們人人心裡有數，沉默以對，靜觀其變。所以說在20大，軍隊擁戴老習戴上「人民領袖」王冠，不是不可能，而是要讓這些老軍頭消除他們的戒懼、戒心，感恩懷德，心服口服，自覺自願，才能辦成大事；否則表面文章，深入不到人心，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當然這就需要長時間的辛勤耕耘，以及靈活的政治手腕，決不能有任何僥倖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