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解《莊子》三養生主2養庖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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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話題：養庖說【二】

解析：《莊子》三、養生主之——

（二）、養庖說——（續）

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官員；屬於政府或公家者；公共，公用；器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用手掌打；刮，削；批閱；批判，批評；大量或成批買賣貨物；指批發或批購；用於大宗之貨物或多數之人；棉麻等未捻成線、繩時之細縷）大郤（同「隙」：縫隙，裂縫；地區、時間之空閑；漏洞，機會；感情上之裂痕），導（引導，疏導；傳導；開導；導演）大窾（空隙，空虛），因其固（結實，牢固；堅硬；堅決，堅定；使堅固；鄙陋；同「痼」：經久難治癒，長期養成不易克服；本來，原來；固然）然。技經肯（附著在骨頭上之肉；表示同意；助動詞）綮（肯綮——筋骨結合之地方，比喻事物之關鍵；同「棨」：古代官吏出行時用來證明身份之東西，用木製成，形狀像戟）之未嘗，而況大軱（大骨）乎！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家族；古代之一種殘酷刑法，即滅族；種族；事物有某種共同屬性之一大類；稱具有某種共同屬性之一類人）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磨刀石，磨製）。彼節（物體各段之間相連之地方；段落；用於分段之事物或文章，量詞；節日，節氣；刪節；節約，節制；事項；古代授給使臣作為憑證之信物；節操）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扁平物上下兩面之間距離大；厚度；感情深；厚道；利潤或禮物價值大；味道濃；家產富有，殷實；優待，推崇，重視）；以無厚入有間，恢（廣大，寬廣）恢乎其於游刃必有餘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雖然，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為，怵（害怕，恐懼）然為戒（防備，警惕；同「誡「：警告，勸告；戒除；指禁止做之事情；佛教戒律；戒指；姓），視為止（停止；攔阻，使停止；截止；僅，只），行為遲（慢；比規定之時間或合適之時間靠後；姓）。

        即一屠夫給一紳士家殺牛，偌大一強勁牛體被屠夫用手把住，再用肩頂靠而使倒下，然後上腳踩摁，再用膝蓋抵住；其一系列連貫動作嗖嗖飛快，隨即刀子歘（形容短促迅速之聲音；忽然）歘飛速施效，沒有哪一個動作不恰好合上屠夫口鼻發力之襯音；其場景宛若清風徐拂桑樹林，枝葉在曼舞，吊繭在曼舞，採摘女其手臂在曼舞；其恰到好處之協調性乃如紡織經紗布線其來回往複而線尾正好與線頭會和，一分不多且一分不少。紳士說：「哇噻呵呵，太厲害了！此乃蓋世絕活兒最高水平了吧？」

        屠夫放下刀回應說：「在下不才，喜歡琢磨這方面道理，其心得之長進已然超乎於技術了。敝人剛開始從業殺牛那時候，眼前所呈現者無不是整體傲然一巨獸。多年過去以後，殺牛時所見者，眼前乃不是一頭牛而是一堆肉和零散骨頭。此時此地，我在肢解這頭牛，心中對其軀體結構了如指掌，根本不用眼睛去觀察，牛之臟器雖然已停止活動但其精力仍趨於運行。按照其天然組織條理之秩序，削刮皮肉之縫以扒皮，疏導腔內雜碎外流以清空胸腹，因為臟器原本就是糾結成團之東西。最終屠夫之技術水平體現在處理筋骨結合部而一般都未曾成功完善去解決，明明多小塊骨頭盤根錯節連在一起，而只能比方權且當作一整塊大骨頭嗎？！技術高明之屠夫每年更換一把刀具，乃因其強力分割皮肉；其同行業弟子水平稍差便是每月更換一把刀具，乃因其硬性砍筋剁骨。而今在下這把刀用了八、九年了，用它殺牛算起來也有千八百頭了，但是刀子刃口依然像剛被磨石開發出鋒利。那些牛骨關節存在間隙，而刀子刃口無厚度；把薄刃插入間隙，便是很寬敞於從容行走利刃且肯定尚有剩餘空間了。方法正確且道理如此，才會使用一把刀多年卻能保持其刃口像被磨刀石剛開發出鋒利一樣。儘管如此，每當我以旁觀者身份去學習和參考其他屠夫殺牛宰豬而尤其是劊子手殺人時，我發現殺者與被殺者都很難受，我忽然感到恐懼，我察覺那些被懲戒者之所以成為被屠宰對象就因為他們是弱勢群體，那麼主子對奴才之態度便也是這個樣子；看殺牛，屠夫手法高低也不過如此了；而社會等級制度之排行當中，主子把奴才當作牲畜，其宰殺手段還在慢慢提高呢。

        奴才肉畜貢養主子屠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