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舟子砍柴論真相與造假

真相就是事物本來面目；造假就是改變事物本來面目。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是遇到實際問題，很多人自動認為既然打假，手裡當然握有真相。方是民之流正是利用大眾的這種慣性心理大行其道。

柴靜生孩子有三個細節，良性腫瘤，玩具小熊和手上的針眼。方舟子質疑柴靜生孩子造假，可能到現在都沒有人真正搞清楚，在生孩子的問題上柴靜作了什麼假，又根據什麼事實認定柴靜造假。

用一隻小熊來打假柴靜在美國生孩子的經歷，這本來就是八杆子夠不著的事情。認定小熊是醫院專門用來安慰小病人的，一開始就荒誕不經。實際上任何產科病房都不需要安慰小病人的玩具。給柴靜一個小熊並非醫院的行為而是護士的個人行為。小熊身上的眼科標識與柴靜生孩子的產科在邏輯上沒有任何聯繫。

為了加強打假火力，方是民甚至不惜捏造柴靜言論。『柴靜談到她在生下女兒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全是煙熏火燎的味，我就拿一個手絹捂在她鼻子上」，這顯然不是在洛杉磯，貌似在北京。』。問題是柴靜說過「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嗎？

柴靜說的是「回家的路上我就開始害怕了，全是煙熏火燎的味，我就拿一個手絹捂在她鼻子上。」在前後文中也沒有任何地方暗示這是「從醫院回家」。柴靜說什麼不說什麼是人家的自由。人家說出來的東西，你不能按照你自己的需要改頭換面然後再來打假。用這樣的卑劣手段咬定柴靜造假，就不僅僅是質疑的問題了。這是在反對柴靜公布霧霾真相的既定立場之下鑽頭覓縫無事生非羅織罪名誹謗柴靜。

而最能表現出方是民無知又虛偽的還是關於那張死亡率與PM2.5 的三條曲線圖。方是民不是質疑柴靜視頻中科院大氣物理所提供的圖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與原來發表的論文不同，而是結論性指控柴靜造假：「這顯然與事實不符，是對原圖的篡改。」。

從統計學上看，方是民不知道這三條曲線是如何產生的。曲線方程是用五年1825天的PM2.5數據與死亡率數據作出的非線性回歸。這個圖不是畫出來的，是電腦根據曲線方程自動生成的。PM2.5的年平均值與曲線方程無關。這個數據的用與不用與死亡率變化沒有任何關係。那些以為用五個數據點就可以取得一個非直線回歸方程的人基本是就是科學文盲。

還是統計學問題，方是民不知道曲線的意義如何解讀。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無知的話：「柴靜的圖卻顯示那幾年北京循環系統疾病死亡率逐年上升，豈不成了隨著pm2.5下降，人群的死亡率是隨之上升的？」。第一條曲線的圖例明確表示，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增量與PM2.5污染的增量之間相關係數為0.19（與呼吸道疾病死亡的關係是0.99）（注）。說明兩者之間基本沒有相關性（注），或者說兩者相關性沒有統計學意義（注）。

據方是民所言「pm2.5會立即導致循環系統疾病的死亡，不存在滯后」。這樣的言論完全是沒有科學素養的胡言亂語。任何物質（不論是有利還是有害）對生物體產生作用都有一個劑量效應關係。不考慮劑量因素的說法沒有任何科學意義。從臨床醫學角度，方是民不了解心血管疾病的的直接影響因素並不是空氣污染，而是高血壓糖尿病高血脂肥胖吸煙飲酒以及生活模式工作節奏等等，還有人口老齡化的後果。這就是為什麼心血管死亡與PM2.5相關係數只有0.19（注）。

然而學術上的無知並非方是民心術不正的主要問題。他既然意識到柴靜的曲線是用原始數據重新擬合的，起碼應該知道原始數據必然是原始論文作者提供的。兩張圖出現差異的原因邏輯上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柴靜自己偽造數據。一種是原始作者提供新的數據。如果是偽造數據，就要偽造上千個數據。偽造那麼多的數據難道就是為了證明心血管疾病死亡與PM2.5污染沒有顯著相關性，這不是與她電視片的初衷南轅北轍嗎？

柴靜在視頻中說明了圖表來源，清楚表明全部數據都是原論文作者單位提供的。科學研究的結果更改修正很正常。方是民僅僅根據原始論文而沒有經過原論文作者求證就肆意誹謗柴靜造假，不過是基於既定立場的惡意推測而且把他的很不專業的數據分析偽裝成為「客觀事實證據」。造假可惡，以打假為名造假就是惡上加惡。

方是民所謂打假，一貫用自己一知半解去對專業學術問題作出似是而非的解釋。偽造事實，偽造他人言論，甚至杜撰科學理論一貫是方是民的看家本領。

若干年前方是民就偽造 「李一道長在水中閉氣」，而且還煞有介事地援引水中閉氣的世界紀錄。事實上李一是在沒入水中的一個密封玻璃箱子里靜坐。令人稱奇的是，沒過幾天還是根據同一個視頻，造假者李一又變成坐在沒有水的箱子里騙人。李一道長對方是民的誣陷之詞不置一言。離職去人，不知所蹤。方是民窮追猛打，揭發李一邪教、強姦、淫亂、斂財。警方介入調查，前面三宗子虛烏有。辦班收費是事實，高與不高看和誰比了。

為了證明四川中醫師陳建民辟穀49天違反「真理」，方是民杜撰了人不吃飯7天會死的科學理論誣陷辟穀是造假。陳建民將聽信方是民偽真理的《北京科技報》告上法庭，方是民之流受到了應有的法律的懲罰還死不改口要堅持真理。陳建民回應，歡迎隨時把你們的真理拿來檢驗。

2013年，這位被中國網民評為人渣的打假鬥士卻獲首屆約翰•馬多克斯獎。這個打著自然雜誌旗號的獎項後面，金主正是英國支持轉基因農作物的非官方組織「科學智識」（Sense About Science）。方是民打假的真實用心已昭然若揭。

如今柴靜的《穹頂之下》喚醒全民的環保意識。環保部長履新24小時就公開表示對柴靜工作的肯定和支持。方是民卻處心積慮以打假為名抹黑柴靜的人品。數據造假，生孩子造假，還有什麼不能造假。尼羅河就不理解了，如果柴靜果然造假，究竟是為了多大的回報值得她斥資百萬用一歲的女兒煽情還要冒被人揭露的危險。如果柴靜沒有造假，這樣的指控對於一個身為記者初為人母的柴靜情何以堪。柴靜團隊應該考慮訴諸法律，讓這幢公案在明鏡高懸的法庭上當面對質；讓真正的造假者受到法律制裁。

註：有網友提出文章中把R2稱為相關係數是錯誤的。尼羅河對本文作出如下更正與更正說明。

第一，關於R2的名稱問題。R2是判定係數或者決定係數。相關係數用r 表示。r 與R2有密切的關係。在一元線性回歸，R2=r2。在非線性回歸或者多元線性回歸，R2的值略大於r2。有鑒於此，原文中的「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增量與PM2.5污染的增量之間相關係數為0.19。」應該修正為「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增量與PM2.5污染的增量之間決定係數為0.19」。

第二，關於R2的統計學意義問題。所謂判定係數或者決定係數，表示因變數的變化在多大程度上是由自變數的變化決定的。或者說自變數的改變在多大程度上對因變數的改變產生影響。R2的絕對值在0到1之間。0表示完全沒有影響，1表示100%的決定性。回到本文的具體問題，就是死亡率的增幅在在多大程度上是由PM2.5的增幅導致的。原文中「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增量與PM2.5污染的增量之間相關係數為0.19（與呼吸道疾病死亡的關係是0.99）。說明兩者之間基本沒有相關性」並沒有對該係數的統計意義產生誤判，如果有陳述不精確之處，也是弱化了這個係數的意義。更加準確的陳述是這樣的。PM2.5的增量極大地決定了呼吸道疾病死亡率的增量，而對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增量基本沒有影響。

第三，關於有0.19有沒有統計學意義的問題。在做線性回歸先要對自變數與因變數的相關性作出檢驗。一般根據r值與樣本量查表得到P值。顯著性的定義是P小於0.05 。如果沒有顯著意義，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做回歸。有經驗的統計人根據r值可以大致判斷有沒有顯著性。本文討論涉及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增量與PM2.5增量相關是否有顯著性。我並不知道柴靜圖上的P值是多少。我認為兩者相關性沒有統計學意義有兩個理由。第一，PM2.5 上升心血管病死增量上升，PM2.5下降後者依然上升。第二，從柴靜圖可見，心血管曲線有5個數據點無法擬合在曲線中，這就表明，原始數據如果要把這五個點的數據都包括進去，這條曲線根本就不能成立。

附：方是民關於柴靜死亡率與PM2.5曲線數據造假的原文：

柴靜在演講中提供了一張隨著圖表表示：「當pm2.5值升高的時候，人群的死亡率是隨之上升的。」（12分34秒）。圖表上顯示數據來源為中科院大氣物理研究所。實際上它的數據取自中科院大氣物理研究所在2013年12月在《大氣環境》雜誌上發表的一篇論文：Time-series analysis of mortality effects from airborne particulate matter size fractions in Beijing，Atmospheric Environment 81 (2013) 253-262，改自該論文的圖6。這張圖表示的是2005到2009年這5年北京pm2.5濃度、非事故總死亡率、呼吸系統疾病死亡率、循環系統疾病死亡率的情況。最上面的那條曲線是循環系統疾病死亡率的情況：在論文原圖，最高的是2007年，2008年有所下降，2009年又升上去了。但是在柴靜的圖中，這條曲線卻變成了平滑上升，也就是說，這五年北京循環系統疾病死亡率是逐年上升的。這顯然與事實不符，是對原圖的篡改。

有人會說，柴靜團隊是用原始數據重新畫圖，進行擬合，表示的是死亡率的上升趨勢。那好，我們再來看看原圖。原圖有一組重要的數據被柴靜的圖刪掉了，那就是北京2005到2009年這五年每年的pm2.5平均濃度，分別是：76、84、78、69、65。可見在這五年，pm2.5值最高的是2006年，之後由於要開北京奧運會進行治理，北京pm2.5值其實是逐年下降的。柴靜的圖卻顯示那幾年北京循環系統疾病死亡率逐年上升，豈不成了隨著pm2.5下降，人群的死亡率是隨之上升的？（按：pm2.5會立即導致循環系統疾病的死亡，不存在滯后）難怪要刪掉pm2.5值，同時捏造出一條逐漸上升的死亡曲線。請問這不是捏造數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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