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新來的小王在大家面前抱怨工資低,工作條件不好。外聘員工聽后說:你的工資比我們高多了,早該感謝神了。在場的小魚聽了,認為這是個打小報告的好機會,於是去了陳經理那兒,兩面三刀,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狀。陳經理只是個部門經理,早就覬覦現場項目經理的位置。覺得自己老像個打工仔,心裡很不平衡,三天兩頭地喝酒,喝了就摔盤子打碗,做出了各種厭相,讓人避之不及,他感到自己龍困淺灘,虎落平陽,極端不幸福。聽了小魚的告密,陳經理脖子上的毛都豎了起來,趕過來拍桌打板凳地,罵得四季花開,如同開了個鮮花店。小王受到重創,還不明白什麼原因。
第二天小魚對小王說:陳經理早就不滿意你,說你是曹副總派到我們現場施工部的內鬼,所以借酒發瘋,意在打擊曹總,他還說了曹總很多壞話,說他長得跟太監一樣,一定陽萎,左看右看都像同性戀或變態。小王雖不是曹總派來的內鬼,但多少和曹總有點沾親帶故,聽了這話,跳了起來。小魚讓他冷靜,不要說是他說的,不然陳經理會宰了他。想到陳經理罵人時脖子上那一撮硬毛和不時抖動的肉,簡直比罵范進的胡屠戶還凶,小王答應不說出他的名字。看著小王朝曹副總經理辦公室走去,小魚勝利地笑了,覺得自己此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王到了曹總那兒,除了沒說小魚的名字,什麼都說了,所用的修辭手法更是具有很高的挑逗性。曹副總經理對陳經理的瘋狂行為和言語上的不敬早就心生不滿,一聽此言,更是怒火中燒,衝過去就和陳經理幹了起來,兩個從對罵到對拍桌子,辦公室的傢具這次極不幸福,少胳膊斷腿的,心裡早把小魚的祖宗十八代罵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邊吵著不停,那邊小魚又跑進了現場總經理秦總的辦公室,狀告兩領導為小王一句話吵得不可開交,頗失領導風度。這還不算,他們倆還說你沒有工作能力,用像對方這樣的馬屁精,工程早晚讓你毀了。帶來的負面影響極壞。
秦總雖然自認為是個老狐狸,表面上不動聲色,一頓臭罵將小魚轟走,但心裡卻對兩人極為不滿,認為陳經理老是喝酒,其目的是借酒發瘋,對他不服氣;曹副總整天呆在辦公室不下現場,晚上通夜打麻將,根本就是甩他的盤子(不幹活,工作推委),兩人都不是好東西。他覺得既然狗咬了狗,就讓他們咬個舒服,咬個遍體鱗傷,最好咬死一個。於是他打開電腦,帶上耳機聽音樂,吩咐秘書自己有重要工作要做,任何人不得打擾,悠哉游哉去了。
那邊辦公室兩人繼續吵,聲音分貝增大到了極限,兩人心裡都望著秦總出來收場,雙方好下台。但等嗓子都吵啞了,沒見秦總人影,只得泄了氣,如斗敗的雞,鎩羽而回,心裡恨不得秦總馬上被車撞死。這邊,小魚馬不停蹄地找到小王,說他去讓秦總勸架,秦總說讓兩隻瘋狗打吧,竟然不理。小王聽了,立馬跑去曹副總經理那兒,說秦總罵他是瘋狗。曹副總本來就覺得當這副總就如做小老婆一樣,什麼事情都得做,結果功勞全是總經理的,風光的事全是他秦某人的,早就極為不滿,聽到這話,怒從膽邊生,一點也不像太監,活脫脫的一個張飛,沖向秦總辦公室。小魚見曹總沖向總經理辦公室,臉上笑得非常幸福健康,簡直超過嬰兒的微笑。他趕忙來到陳經理面前,陳經理剛喝了兩口水,正捂著胸口喘粗氣。小魚說:曹總去秦白嘴兒那告你去了,不知說了多少壞話呢!陳經理一聽,杯子一摔,也沖了過去,辦公室接著就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彷彿現場的屋頂都要掀翻一般。
小魚回到辦公室,此時這裡已空無一人,他先將這三個領導的祖宗十八代罵得祖墳冒青煙,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國內總部郭經理的電話,狀告現場領導不抓施工,卻在這裡勾心鬥角,吵得聲嘶力竭,影響極壞,勸都勸不住,再不制止,要打起來了!
放下電話,他走出辦公室,秦總那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一股新鮮的空氣順著喉嚨直到胸腔,他感到飄飄然,此時,就是神仙也沒他幸福。
「呸!」他吐了一口痰,自言自語地說:「我這幾年研究生豈是白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