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鎮上交的第一個朋友是KEN,他是我的客戶–UPGRADER的裝置經理,類似我們國內的車間主任。
我是在教會裡認識的DON,他是UPGRADER的操作工。
後來有一天我有事情找KEN,剛巧在他辦公室碰到了DON,他告訴KEN我是基督教徒。
我和KEN的緣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他和DON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
我跟他們講了我在加拿大所遇到的壓力和挑戰,KEN說,
「LET』S PRAY.」
關上門來,我們三個坐下來,他們兩個替我禱告。
KEN是個很熱心的人,朋友很多,這樣的人我以前碰到過,類似我在國內的朋友吳師傅。
KEN有四個孩子,兩個兒子一撥,年齡相近,上高中;兩個女兒一撥,年齡相近,上小學。
不知道KEN是不是真的喜歡吃中餐,反正他是這麼說的,我邀請他帶老婆孩子上我們家吃飯,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後來帶著老婆和女兒來了,我們接著去了他們家,我們兩家成了好朋友。
我去了KEN的教會,在教會裡我們又認識了很多人,我們在一起晚上學BIBLE–學完吃夜宵,和華人教會一樣;我也去過他們的MEN』S BREAKFAST;還有ROBERT LEWIS的電視講座THE QUEST FOR ANTHENTIC MANHOOD–教人怎樣做真正的男子漢,怎樣負擔起家庭和社會的責任,夫妻相處的學問,和父母以及孩子相處的學問等等。
在我職業生涯最為黯淡的時候,我在教會裡找到了精神上的支柱,使我狂躁不安的內心獲得了些許平靜。
我認識的加拿大人,不管是客戶還是鄰居,不管是教會的還是偶爾相識,他們大都很友好,看到網上有中國朋友說,老外其實是很虛偽的,他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講得很好聽,都是違心的客套話;
是不是真的這樣,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我只要看到有笑臉,看到有人幫我開門,我不想去揣摩他們心裡到底想什麼。
兩肋插刀的朋友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有意思的朋友倒是不少,DAVE和RANDY就是–兩個烏克蘭裔的加拿大人,煉油廠的操作工。
DAVE和RANDY是喜歡講黃色笑話的那種人,他們的同事有不少人把他們當成另類–不過這個不妨礙他們成為我的朋友,我儘管靦腆,遇到這樣的事情倒也不會臉紅。
我每次拜訪客戶時,大都帶一盒DONUTS,這個通常的時候是可行的,DAVE是個例外,他跟我說,下次來帶MUFFIN,DONUTS他吃不多–我後來每次到他們那兒去就改成帶MUFFIN,不管DAVE在不在。
DAVE有四個孩子,照他的說法,每家都應該有四個孩子,兩個太少,三個也不行,有一個會落單,四個剛好,加拿大孩子好養–NOBODY WILL BE HUNGRY。
我跟他說要是老婆不願生呢?
他說這個簡單,結婚前就商量好,要在紙上寫下來,簽上字,到時候要是老婆不想生,就把它拿出來,
「SEE. THIS IS YOUR SIGNATURE.」
他和他老婆就是這樣乾的。
除了吃驚,我當時就想,DAVE這傢伙娶了個傻不拉幾的鄉下姑娘,城裡那些女人,她要是真的不想生孩子,一張簽了名的破紙能有個屁用–真拿雞毛當令箭啊。
RANDY是個大老粗,和DAVE相似的一點是,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有一次見到我的取樣瓶–裝化學藥品的塑料瓶,問我能不能給他幾個?這個自然不是問題。
下次我去時,RANDY見我的安全帽里沒有棉花套子,說是這樣太冷了,就直接到車間里拿來一個,用剪刀剪好套在我的安全帽里,對我說,
「YOU HELPED ME LAST TIME. NOW IT IS MY TURN TO HELP YOU.」
RANDY儘管粗,卻是粗中有細。